第216章 我去,是老资歷!
站在那片仍在微微蠕动的血肉土地上,阿格曼通过头盔的扩音器,让自己的声音如同雷鸣般滚过这片诡异的园:“你们想把我们引到这里来,现在我们来了。你们呢?”
他的声音传播得很远,穿透了瀰漫在空气中的紫色孢子迷雾。隨后,便是死一般的寂静。
阿格曼现在已经无比確定了,这就是泰伦虫族精心布置的陷阱,一场典型的诱敌深入。但他一点都没有下令撤退的意思。
诱敌深入的前提,是敌人有能力吃掉被引诱的部队。可它们要面对的是谁?
是整整一千一百名全副武装、身经百战的阿斯塔特修士!是三千名装备著塔盾的聪明欧格林!
是十数万悍不畏死、坚韧不拔的赴死者!
阿格曼相信,以他们此刻的力量,就算泰伦再从动用海量生物质製作一个诺恩使者,结局也只会是被这股钢铁与血肉的洪流彻底碾碎!
寂静没有持续太久,不祥的氛围让每一名玩家和星际战士都不禁握紧了手中的武器。也就在此时,尖锐的呼啸声从空中传来。
人类部队立刻做出了反应,欧格林们將塔盾高高举过头顶,赴死者们则寻找著掩护。说来也有趣,经过连番血战,现在对於普兰蒂姆上的人类来说,泰伦虫族进攻时的標誌已经不再是刺耳的虫群尖啸,或是地平线上密集的黑影,而是这种骨刺、孢子炮弹以及各种活体投射物撕裂空气时的呼啸声。
並且真打起来,泰伦的炮击也像赴死者们一样,是完全不停的。甚至,对比神经大条的赴死者那偶尔会误击友军的“战场惊喜”,拥有虫巢意志统一规划的泰伦炮击,基本不存在这种失误。
看著天空中那片由骨刺与酸液囊组成的死亡之雨,以及地面上如黑色浪潮般汹涌而来,似乎要吞噬和压倒一切的虫海,阿格曼只是通过头盔冷冷地注视著这一切,嘴角勾起一丝轻蔑的弧度。
“就这?”
“轰!”
泰伦虫族的浪潮与突击队所组成的方阵轰然相撞。最前排的泰伦虫族,在撞上欧格林那坚不可摧的塔盾阵线的瞬间,便如同撞上了一堵嘆息之墙,眨眼间就在巨大的衝击力下粉身碎骨。
从天空中俯瞰,便会发现整支突击队犹如一块突出海面的坚固礁石。任由泰伦的浪潮一波接著一波地疯狂衝击,然后被拍得粉碎,而礁石本身,却依旧岿然不动。
甚至哪怕被泰伦攻击的那些由凡人组成的赴死者部队,情况也並不乐观。
一头坦克般的刽子手咆哮著衝进了赴死者的阵线,它巨大的镰刀爪每一次挥舞都能掀起一阵腥风血雨。然而,几名眼疾手快的赴死者玩家立刻迎了上去,他们不与这头巨兽硬撼,而是像斗牛士一样,拿著战术刀在它周围灵活地闪转腾挪,不断吸引著它的注意力,將其耍得团团转。
就在刽子手被这几个“苍蝇”骚扰得不胜其烦时,另外几名赴死者已经將一门自动炮悍然推到了它的面前,胆子极大的他们几乎是將自动炮推到了脸贴脸的距离。
“开火!”
沉重的炮弹在抵近射击下,毫无悬念地撕开了刽子手厚重的甲壳,接连不断的极速炮击將它的半边身子都打成了烂泥。伴隨著一声不甘的悲鸣,这头巨兽轰然倒地。
周围的赴死者们立刻爆发出了一阵热烈的欢呼声和鼓掌声。
一名新来的玩家满眼佩服地对其中一名与刽子手周旋的赴死者说道:“臥槽!兄弟,你这一波操作也太牛逼了,怎么做到的?”
“呵呵,基操基操,勿六,”那名玩家得意地一抹防毒面罩,尾巴都快翘到天上去了,“等你也像我一样,在这个游戏里打了十几年的仗,你也会这种操作的。“
“臥槽,原来是老资歷!失敬失敬!”
“老资歷我太崇拜你了!”
就在这名玩家心满意足地享受著其他玩家的吹捧和揶揄时,一道酸液从天而降,正好淋在了他的头上。
“滋啦—”
一声轻响,这位刚刚还在享受其他人掌声的玩家,上半身瞬间变成了一具冒著青烟的白骨,无力地栽倒在地。
“哎呦我去,老资歷完蛋了!”
周围的赴死者怪叫一声,如水银泻地一般瞬间散开,头也不回地继续去抵抗泰伦虫族的下一波攻击了。
其实,如果这位玩家能时刻维持著警惕,以他的技术,这种拋射攻击是完全能够躲开的。比如,其他几位和他一起牵制刽子手的玩家就顺利地提前躲避,没有浪费哪怕几秒钟去復活和重新观察周边局势。
这个教训告诉我们,在战场上,还是別分心的好。
阿格曼稳稳地站在阵线前方,手中的爆弹枪以一种冷酷而精准的节奏喷吐著死亡。每一次短促的点射,都必然有一头试图越过防线的泰伦战士或是从阴影中扑出的利卡特被炸开头颅,化作一团进溅的血肉。
他一边从容不迫地更换著弹匣,一边再度启动了头盔的扩音器,洪亮的声音带著毫不掩饰的嘲讽,响彻了整个战场:“怎么还是这些老面孔,没有一点新意?还不如训练时用的智控人偶呢!就这种战斗强度,我们能和你们打一整天!“
泰伦对此没有做出任何回应。
虫巢意志完全没有感情,也毫不在意这些低等生物的伤亡。它们依旧顽固地、不知疲倦地,像是被无形之手操控的潮水,一波又一波地撞在由欧格林与阿斯塔特组成的礁石上。
无数的泰伦在撞上塔盾的瞬间便粉身碎骨,骯脏的体液与破碎的甲壳四处飞溅,但后方的同类会立刻踏过它们的尸体,继续这自杀式的衝锋,不断粉碎,又不断地涌上。
很快,阵线前方就堆积起了一道由泰伦尸骸组成的噁心坡道,但这反而为后续的虫群提供了更好的进攻路径。这场战斗变成了一场纯粹的消耗战,一场意志与意志的对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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