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凯莎敢动手，就让她齁齁齁
主神殿內，蕾娜强迫自己从巨大的悲痛和混乱中抽离，投入到千头万绪的善后工作中。罢一批潘震的死忠，提拔一些相对中立的將领，安抚惶惶的人心，修復皇城的损伤，重新调整烈阳的防御等级和外交策略.：：
她做得井井有条，甚至超乎她自己预料地果决，展现出了一位主神应有的魄力。只有在独处的间隙，疲惫才会悄然爬上她的眉梢，而那深藏在眼底的迷茫与痛苦，才会不受控制地浮现。
她时常会停下手中的笔，或是望著窗外永恆明亮的烈阳星空，出神。
脑海里反覆回放的，是白慎冷漠挥斧斩落潘震头颅的画面，是他平静说出“清算必须彻底”的话语，但偶尔，也会闪过在地球时，他陪著她逛街、吃小吃、看那些她觉得新奇有趣的玩意儿的情景。
那时他脸上似乎总带著一丝若有若无的温和笑意，虽然话不多，但却会耐心听她嘰嘰喳喳，在她胡闹时无声地护著她。
可现在仔细回想，那种温和，是否真实？
她答应他的表白，似乎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在地球那段无人约束、自由快乐的时光里，他是她最亲近的陪伴者和保护者。那种新奇、放鬆、被纵容的感觉，让她误以为是心动。
可他们真正深入了解彼此吗？她知道他过去的故事吗？他了解她作为烈阳主神真正的压力和挣扎吗？他们对於正义、对於文明存续、对於力量使用的看法...真的相同吗？
除了地球那段像是“度假”般的短暂交错，他们之间，还剩下什么？
蕾娜揉著发痛的太阳穴，第一次如此清晰地审视这段感情，却发现它似乎建立在流沙之上，绚烂却空洞。那份让她悸动的“喜欢”，在残酷的现实和理念碰撞面前，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她真的：：：喜欢白慎吗？还是只是喜欢那种被强大存在庇护、暂时逃离责任的感觉？
这个认知让她感到一阵心慌和更深的迷茫。
而杀死潘震之后，白慎並未离开烈阳。
他还要吸纳烈阳的技术。
对於蕾娜的反应，其实也在他的意料之中。
蕾娜的反应，再正常不过。她就像一只被骤然推上悬崖雏鹰，习惯了巢穴的温暖庇护，却不得不面对凛冽的罡风和需要独自翔的天空。她需要时间去成长，去认清自己內心真正的渴望，去理解他所作所为背后那冷酷却必要的逻辑。
潘震，必须死。
这一点，白慎从未动摇。
不仅仅是为了审判罪恶，更是为了烈阳本身，也是为了蕾娜。
那个顽固的摄政王，他的野心和旧时代的霸权思维，是捆住蕾娜手脚、將烈阳拖向深渊的最大锁，只有以最彻底、最无可挽回的方式粉碎这个旧时代的象徵，新的秩序才有可能建立。
101看书 读小说选 101 看书网，101????????????.??????超流畅 全手打无错站
他理解蕾娜的痛苦和迷茫，至於蕾娜因此而產生的对感情的质疑和动摇白慎的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近乎不可察觉的弧度。
那是一种一切尽在掌握的、带著些许霸道的自信。
他早已將蕾娜视作自己的女人，从在地球决定靠近她开始，他就没打算放手。她的阳光，她的纯粹，甚至她那点小任性和跳脱，在他眼中都是独特而值得拥有的。
现在的疏远和迷茫，不过是必经的阶段罢了，他理解她需要空间，也需要时间去看清。
除了他，没有人更適合站在她的身边，也没有人能真正给予烈阳和她所需要的未来。
“闹点小脾气也好，冷静想想也罢”
无所谓。
他並不急於此刻去安抚或解释。
过多的言语在当下的情绪面前苍白无力，甚至可能適得其反，他要做的，是继续前行，变得更强，同时也在暗中为她扫清其他障碍，留给她足够的余地，让她自己去想通，去成熟。
这种自信，源於绝对的实力。
就在烈阳局势初步稳定，某种微妙的沉寂笼罩在白慎与蕾娜之间时，意料之外的来客来了。
天使彦，一袭银甲红裙，羽翼收拢，英姿讽爽地走到白慎的身边，
“哟，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还是说正是时候？”她环视了一下简洁的殿宇，目光最后落在那些悬浮的光屏和白慎身上，“动静闹得不小啊，白慎，整个已知宇宙都快知道你把烈阳摄政王给剁了。”
白慎甚至没有从光屏上移开目光，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彦倒也理解他这种態度，自顾自地找了张椅子坐下，翘起长腿，神色稍微正经了一些：“说正事，你离开地球这段时间，你的那个『恶魔一號”空间堡垒，被人摸上门了。”
白慎的目光终於动了一下，示意她继续，
“手段很高明，试图进行概念层面的潜入和解析，但被你的防御系统提前察觉並拦截了，对方无功而返，没留下任何追踪痕跡。”
白慎闻言，脸上没有丝毫意外，他手指轻轻一点，关闭了面前的大部分光屏。
“我知道是谁，”他语气平淡，“除了卡尔那个变態舔狗，也没人敢对我做这种小偷小摸的事了，不敢明著来，无非是忌惮凯莎还活著，不敢彻底撕破脸皮。”
他早就料到，自己將莫甘娜的神体作为研究样本，舔了凉冰几万年的卡尔绝不会坐视不管。
只是没想到对方竟然会这么怂，连大时钟都不敢动用，只能无功而返。
“你倒是门清。”彦挑了挑眉，隨即笑容变得有些狡点，她站起身，走到白慎身边，饶有兴致地看著那些关於恆星驱动技术的复杂公式，“看来烈阳这点老家底，都快被你掏空了，怎么样，接下来有什么打算？继续留在这里...安抚你那颗受伤的小太阳？”
她的语气带著明显的调侃，甚至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试探和...撬动某种局面的跃跃欲试。
白慎终於完全转过身，看向彦，这个心情明显有些雀跃的调皮天使。
“烈阳的研究有价值，但並非核心。”他避开了关於蕾娜的话题，目光扫过彦精致的脸庞，“告诉凯莎，卡尔的试探失败了，但他不会停下。让她看好她的正义秩序，下一次，或许就不是试探了。”
彦与他目光对视，片刻后，却还是她脸红的挪开了视线，她布置了几个月的心理防线，在他平静无波的目光下险些瞬间溃散。
她轻咳一声，掩饰般地拨了下额前的金髮，强自镇定道：“喂，別用那种眼神看我，怪嚇人的，凯莎女王那边自然有安排，还用不著你操心。”
彦顿了顿，似乎觉得刚才的退缩有点丟面子，又重新扬起下巴，带著她特有的那份骄傲，再次凑近白慎，红唇勾勒出一个极具诱惑力的弧度：“说真的，你家那位小太阳现在怕是正躲在哪里偷偷哭鼻子，顺带怀疑人生顺便怀疑你们之间的感情呢，你这座大山待在这里，除了让她更压力山大、更胡思乱想之外，还有什么用？”
她的气息几乎要喷到白慎的脸上，带著淡淡的馨香。
“要不，跟我回梅洛天庭？反正你这边技术也扒得差不多了，让那小丫头自己冷静冷静，想想清楚。说不定...离开你这块“背景板”，她反而能更快看清自己到底想要什么。”彦的声音压低，如同恶魔的低语，却又带著天使的光明正大，“而且，梅洛天庭有很多有趣的东西，或许..
比烈阳的恆星驱动技术更对你胃口哦？”
白慎沉默了片刻。
这或许是个好机会，给蕾娜一个冷静的空间，自己如今也拥有了足够的实力，可以与凯莎正面碰一碰来確定彼此的位置与未来的相处方式，
同时，天使的知识宝库，尤其是关於虚空和次生物引擎的禁忌领域，对他而言確实有著极大的吸引力。
於是，他缓缓开口：“天使的资料库，確实值得一看。”
“不过凯莎能同意？”
“哦？”彦的红唇弯起一个更加玩味的弧度，她似乎就等著白慎这么问，“你这是在担心女王陛下不欢迎你吗？”
她绕著白慎慢悠悠地走了一圈，银甲在光晕下闪烁微光，却只能让天使的大腿更显白嫩。“恰恰相反，女王对你...非常感兴趣。”她特意拉长了“感兴趣”三个字的音调，带著某种暖味不明的意味。
“你的出现，你的力量体系，甚至你对待某些问题的...独特方式，都超出了天使资料库的常规认知范畴。对已知宇宙而言，你是一个巨大的变量，而对於追求真理和秩序的天使来说，一个无法理解的变量，要么需要被清除..：”彦说到这里，故意停顿了一下，观察著白慎的反应，见他依旧面无表情，才继续笑道。
“要么，就需要被深入了解，甚至引导和合作。”她摊了摊手，“很显然，女王选择了后者，
毕竟，轻易清除一个能斩杀莫甘娜、碾压烈阳摄政王的存在，代价可能有点大，而且看起来你似乎对『正义”本身，並无恶意，只是手段...嗯，比较直接。”
“所以，”彦总结道，身体微微前倾，直视著白慎的眼睛，“访问梅洛天庭的资料库，或许本身就是女王陛下默许，甚至期待的一次『交流”。她想知道你的『道”，也想看看天使的『道”，
能否与你產生一些...有趣的碰撞。”
“怎么样？”彦的笑容里充满了自信和挑畔，“敢不敢去天使的大本营看看？说不定会有意想不到的收穫，总比留在这里，面对一颗破碎又纠结的太阳要来得有趣，不是吗？”
白慎静静地听著，默默思考，凯莎的態度，既在他意料之外，却又在情理之中。
那位诸神之王，拥有著超越常人的智慧和魄力。
他確实需要天使关於虚空和次生物引擎的更核心数据，那对他完善自身力量、应对未来可能来自虚空乃至更高层面的威胁至关重要，而与凯莎的直接交流，或许能省去他无数自行推演的时间。
至於风险...白慎从不畏惧风险，更何况，他有足够的自信，即便在梅洛天庭，即便是凯莎亲自动手，他也能將她压在身下让她只能。
所以，那就去。
白慎的目光从彦那张写满“看好戏”的脸上移开，最终落定。
“可以。”他言简意，算是应下了彦的邀请。
彦的嘴角立刻扬起一个胜利般的弧度，她似乎早已预料到这个结果，甚至对此抱有某种莫名的期待。
“明智的选择！保证不会让你失望。”
她看起来还挺急切。
白慎的目光再次投向主神殿的方向，这一次，他的眼神中刻意染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沉重。
儘管內心还轻鬆的，但他深知，此刻绝不能將这种情绪表现给蕾娜。
他需要让她感觉到，他的离开並非轻易的决定，而是因为对方冷漠的心痛。
有立刻动身，他指尖在控制台上轻点，一道通讯请求直接发送至蕾娜那里。
没有长篇大论，没有解释，只有一句简单平和的告別：
“蕾娜，我需离开一段时间。烈阳交给你了。”
主神殿內，正对著一份文件出神的蕾娜猛地一震，手中的笔差点掉落。
她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问他要去哪里？去多久？和谁一起去？还是·质问他就这样走了吗？在她最混乱最需要时间消化一切的时候？
但最终，千言万语堵在胸口，化作了一声沉闷的、近乎自言低语的回应，带著难以掩饰的疲惫和一丝她自己都未察觉的委屈：
“知道了。”
没有挽留，没有追问，只有这三个字。
接收到这沉闷至极的回应，百慎只是扬了扬眉。
这个反应在他的预料之內，甚至比他预想的还要更“乖”一点。
“走吧。”他不再有丝毫停留，对彦淡淡地说了一句，然后收回资料冲天而起。
彦饶有兴致地回头看了一眼，又看了看白慎毫不犹豫离开的背影，嘴角著玩味的笑意，也展翅而飞。
等白慎远去，主神殿內的蕾娜才像是被抽空了所有力气般，缓缓放下手中的笔。
她站起身，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望著窗外永恆燃烧的烈阳恆星，目光却仿佛穿透了无尽的光和热，追寻著那早已消失在宇宙深处的轨跡她就那样静静地站著，良久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