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第一批出狱的囚犯
老约翰正乘坐押运车离开边境监狱，
他今年55岁，在进入监狱之前是个厨子。
他出生在巴尔韦德，从小跟著父母在这里生活。
但长大后的他却並不熟悉这里。
因为缀学后，他就去了休斯顿，在那里找了工作，娶了老婆，有了孩子。
虽然房子不大，但生活得比较安稳。
他本以为自己一辈子都要在休斯顿过著日復一日的平淡生活。
直到他被餐厅的主管炒了魷鱼，他失业了。
谢特！
那个该死的主管炒掉他，不是因为他的厨艺不行，恰恰相反，他是因为自己不同意让那个连烤箱都不会用的亲戚进入后厨！
所以他找到了老板，罗列了一堆顾客投诉约翰的“罪状”，並最终让他失了业。
出於愤怒，约翰在某个夜晚，喝了酒以后来到餐厅討要自己想要的公道。
然而那个主管竟然嘲笑他，说他早就该滚蛋了，还说他做的饭连流浪汉的呕吐物都不如！
这句话激怒了约翰，於是他把一柄切肉刀捅入了主管的胸口。
为此他付出了15年的代价。
这15年期间，他失去了父母，没了老婆，孩子也不愿意见他，一个人孤零零的呆在监狱里，就像个没人注意的幽灵。
直到某一天，他所在的私营监狱因为经营不善，不得不卖掉了一部分囚犯给某家新监狱。
老约翰就这样来到了边境监狱，
起初在这里的生活很疯狂，因为这里並没有一个强有力的狱警，能够管辖住这帮无法无天的囚犯。
所以囚犯们往往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甚至还在典狱长演讲时暴动，把他从三楼推了下去。
不过就在老约翰以为监狱会被sort部队接管，或许很快又要转监狱之际，典狱长竟然活了下来，甚至还变得手段严酷起来。
对於其他囚犯而言这是个坏消息，可对於老约翰而言，他反而更喜欢安稳一点的监狱氛围。
所以很快他就適应了监狱生活，並亲眼见证了边境监狱一系列的蜕变。
用蜕变两个字来形容毫不夸张。
从一开始几十名囚犯到现在六百名囚犯，从最初狱警唯唯诺诺，到现在狱警精明强悍，从一开始因犯目无法纪，到现在因犯严格执行。
只用了半年的时间。
这无疑是老约翰短暂一生中见过的，最壮观的奇蹟。
也是从暴动事件之后，他遵守典狱长的规矩，过上了学习新技术，在工厂上班的稳定生活。
而现在，他竟然出狱了。
本来已经对监狱生活完全服从，完全熟悉的老约翰忽然內心中產生了很强烈的恐惧。
他不知道这种感觉叫什么，但他清楚自己在害怕面对全新的生活，
坐在车上，老约翰的双手始终紧紧著，不知道自己回到社会后，该用什么样的姿態去面对。
一路上，老约翰凝望著平静流淌的格兰德河，直到车子停下来，他在监狱的旅途也总算到了终点。
巴尔韦德县。
这里一共4万多人口，经济並不算发达。
在老约翰的记忆里，唯一能记住的便是这里的荒凉。
空旷的街道上到处是破旧木房子，偶尔能看到拴在门前的狗和带著孩子的消瘦白人妇女。
街上有很多墨西哥餐馆，还有许多墨西哥人游走在街头。
他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眼神凶恶。
街道上经常有警车声响起，每到这时候，小孩子们便会被家长勒令呆在家中，不允许隨便出门。
这便是老约翰记忆里的巴尔韦德。
而当他下车后，发现这里好像和几十年前没有任何改变。
这里依然很荒凉，除了街道上还算乾净以外，一无是处。
老约翰走到自己小时候父母常带著去的餐厅门口，发现这里已经倒闭，换成了一家修车行。
维繫他对巴尔韦德县最后印象的地方也消失了。
所以他应该去哪？
老约翰有些迷茫，隨后来到街道旁的长椅坐下，安静的思考。
好吧。
如果说有知识的人沉默不语能被称之为思考，那么老约翰这样的人沉默不语，只能被称之为发呆。
事实就是老约翰在长椅发呆了1个小时后，依然不知道自己该向何处去。
所以他想著，或许自己应该去死。
或许离开这个世界，就不会有这么多烦恼了。
想到这，老约翰站起身，打算临走前体面一些。
至少要吃一顿好吃的饭，再找个汽车旅馆，把桌布撕成两半，系在一起，掛在风扇上，最后把自己的头悬吊起来。
这便是老约翰最后的思考。
他起身，顺著街道的方向走去。
没过多久，就看到了一家汽车旅馆。
看来上帝都在帮助他自杀。
老约翰走进汽车旅馆，来在柜檯前，发现有两个男人也在办理入住。
站在他们后方排队，老约翰突然听到了两人的谈话。
“法克，现在怎么办！我们的钢板焊接后有裂纹，如果让客户看到，他们会把我们工厂的单子取消，再让我赔钱的！”头髮半白的年长者一副生气模样。
他身边的中年人尷尬道：“老板，我也没想到他的技术这么差！我会儘快再帮你找一位技工过来！”
“那个自大狂如果做不了这项工作当时就不应该夸下海口！”头髮半白的老板气冲冲的：“而且如果你找不到怎么办？你来赔我工厂的损失吗！”
“这”男人露出很为难的表情。
“我就知道你们这帮中介不靠谱！谢特！我就不应该信了你的鬼话！”老板大声吼道：“如果现在有人能够解决我的问题，我可以给他五千，不，一万美元！只要他肯！”
“所以是什么问题？”忽然有声音打断了老板的话。
“嗯？”老板回头看，发现是一位面容苍老的男人。
“你是谁？你懂钢板焊接吗？”
老约翰迟疑片刻：“一般般，不过你这么喊也不是办法，不如说出来看看。”
他之所以打断对方的话，倒不是因为一万美元，而是他觉得这个人太耽误时间了。
他想儘快住进旅馆，然后找个地方吃饭。
而听到他的话，老板狐疑的扫了扫他，说道：“我们焊接钢板当天是没问题的，但第二天发现有几处细微的裂纹，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老约翰尽力回忆在监狱里学过的焊工知识，说道：“这可能是氢致裂纹，你们的低氢焊条使用前烘乾了吗？暴露时间有没有超过4小时，然后工厂的环境湿度测过吗？有可能是湿度过高，导致焊缝吸氢。”
他说完，看著对面的老板陷入了僵硬状態，似乎对什么低氢、湿度之类的完全没有概念。
几秒钟后，老板回过神来，突然热切的握住了老约翰的手，发出询问：
“朋友，你现在有时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