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的乌鸦一样黑。
范閒坚定的认为,这长善堂一定有问题。
毕竟宰相之子不去当官,反而跑去开医馆了,这怎么看都有问题。
更重要的是。
这位林三公子是一位私生子。
这样的身份,註定不可能成为下一任话事人。
同样,又因为有一个宰相的父亲和公主的妈。
对方这配置?
这简直就是完美的白手套!
所以范閒可以肯定,这长善堂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只是不知道对方用了什么手段,居然將京都所有人都愚弄了过去!
只是下一秒,范若若摇头,她看了一眼拿著牌子的伙计,隨口解释道:
“这个啊?这是因为长善堂从数日前就开始做藿香正气丸,就是昨天吃过的,哥你还夸药不错呢。”
此话一出,范閒不由的愣住:
“免费?”
昨天的藿香正气丸,范閒验过,也测过。
用的都是好料!
別看小小的一包,但哪怕放在偏僻的儋州。
价格都不会太便宜。
就更別说寸土寸金的京都了。
范閒一直认为,昨天的藿香正气丸是范府从那位名医手里买的。
但没成想居然是长善堂的药。
而联想到长善堂的经营模式,范閒不由的惊了。
有种不真实的错觉。
別说是古代,哪怕是现代社会,也很少有这种品种的大善人。
咋了,做慈善上癮,要倾家荡產做慈善?!
看著范閒惊讶的模样,范若若却在一旁摇头:
“看著给,长善堂的所有东西都没有价格,就拿藿香正气丸来说。”
“有钱的塞几十两银子买一包,没钱的扔一两文也行。”
“给多给少,全看心意,所以说这位林三公子很不一样,他跟京都其他人都不同。”
在说到这里的时候,范若若眼里闪过一抹崇拜。
这也是范閒第一次看到范若若对其他人,而且还是男性露出如此崇拜的表情。
这让他心里很不是个滋味,仿佛自家的小白菜被猪拱了。
只是,隨著范若若话音落下,
认真思考一番后,范閒却不由的沉默了。
这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新型模式,只適合於特定的时间和特定的人物。
而在片刻的沉吟后,看著眼前这座煌煌大气的长善堂?
救急不救穷,帮困不帮懒。
上天有好生之德,君子当自强不息?!
范閒深吸了一口气:
“走吧,若若。”
范若若心中窃喜,毕竟林三公子这人她还是很钦佩的。
但表面上,考虑到自己哥哥的脸面问题。
范若若不由的打趣道:
“哥,不找三公子麻烦了?”
范閒摇头,他瞥了一眼范若若,若有思索的表示:
“这人我看不透。”
“要么大善,要么大恶,在搞清楚之前,不能轻举妄动。”
虽然没有见面。
但不知道为什么,范閒总感觉这位林三公子怕是没那么简单。
然而,范閒不知道的。
他这边离开没多久,一辆相府的马车便来到长善堂。
不过下车的並不是林长善的妹妹林婉儿。
而是一身红衣,颯爽英姿的叶家女侠叶灵儿。
大概是因为叶家的家风如此。
叶灵儿和京都绝大多数的大家闺秀很不一样。
整个人看起来很健美,身材也特別好。
但有意思的是。
这样一位侠女,却跟体弱多病的病美人林婉儿。
成为了无话不谈的闺中密友。
而隨著叶灵儿下车之后,很快便走下一位白衣娇弱的女子。
皮肤白皙,呈现出半透明状,能清晰看到手腕处的紫青色血管。
穿著一身白衣。
一副弱不经风的模样。
两人很快就去了长善堂的三楼,一身青色儒袍的林长善正在给一位老农看病。
手握狼毫的他,很快就在纸上写下一剂药方。
然后让一旁的伙计带老农去拿药。
而看著从楼下走上来的林婉儿,林长善眉头一皱:
“你怎么出来了?”
“夏季炎热,京城风沙又大,再加上湿气重,你这肺不要了?”
林婉儿捏著手绢,訕訕的低下头。
旁人都说林三公子待人和善,温文尔雅,有君子之风。
但林婉儿可不这么觉得,她只知道自己这个老哥很凶。
但你也说不出到底是哪儿凶。
可就是看他皱眉的样子,林婉儿心里莫名的就很慌。
好在这个时候,一身红衣的叶灵儿站了出来,扛下了这一切:
“善哥哥,你就別说婉儿了,是我拉著她出来的,你要骂就骂我好了。”
林婉儿心中感动,不愧是好姐妹!
但下一秒,一身青色儒袍,风姿卓绝的林长善冷笑一声。
他瞪了叶灵儿一眼:
“我还不了解你?她要是不想出门,你能拉得动?”
叶灵儿吐著小粉舌,訕訕一笑。
隨后,林长善皱著眉头,用手指敲了敲红木桌案:
“过来。”
林婉儿挪著小碎步,一脸不情愿的凑了过来:
“哦。”
看对方就好像木头一样傻站著,林长善这个当哥哥的满心无奈,不由的扶额:
“我是让你把手伸过来!”
林婉儿瞥了林长善一眼,撇撇嘴,用最囂张的语气说最怂的话:
“伸手就伸手,哼。”
林长善的手指搭在林婉儿的脉搏上。
医圣这个职业虽然只有一个长生专长,而且对医术没有任何提升。
但別忘了,现在的林长善已经不是之前的林长善。
24倍身体素质、24倍真气强度,24倍精神强度。
凭藉著强大的数值。
不管是感知力,还是记忆力,亦或者理解能力。
林长善都有了一个脱胎换骨的质变。
而在细细感受著林婉儿的脉搏。
林长善脑海中逐渐有了一个雏形,隨后他点点头:
“还行,身体调养的差不多。你天生底子薄,我再给你开一副养气的方子。”
林婉儿的病很麻烦。
原著里,范閒之所以能治好林婉儿的病。
是因为范閒的方法是以牺牲林婉儿部分生育能力为代价。
而这个办法?
其实早在范閒之前,作为天下第一老毒物的费介就曾想到过。
但林婉儿毕竟是林相之女,再加上她还是陛下的乾女儿,是录入皇室名录的郡主。
所以费介的这个办法只能胎死腹中。
两年前的林长善也曾跟费介討论过这个问题。
只可惜最终还是没能找到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只不过这段时间,林长善本人倒是有了一些想法。
但治病救人可不是儿戏,需要大量实验。
毕竟是自家亲妹妹。
如果没有万全把握,林长善是不会动手的。
而另一边,在听闻又要吃药,林婉儿精致的小脸皱成了小包子。
可怜兮兮的看著林长善,希望能唤醒哥哥对妹妹的关爱:
“苦吗?”
但林长善冷笑一声,他狠狠的瞪著林婉儿:
“现在知道怕了?苦不死你!”
林婉儿当即面色一苦,转头看向红衣女侠求救:
“灵儿救我。”
叶灵儿本来想要说些什么。
但林长善眼睛一瞪,叶灵儿訕訕一笑,一脸不好意思的模样。
这让林婉儿心中不由暗骂一声小叛徒。
而看著开完方子之后,仍然留在三楼的两人。
林长善放下狼毫。
吹了吹上面的墨痕,將药方递给一旁的学徒伙计。
隨后他看向这一红一白两个小傢伙,璨若大星的眼眸闪过一抹无奈:
“说吧,你俩这次又闯什么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