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贼就是贼！
路飞其实很聪明。
现阶段的他，並不是真的神经大条，而是经常会进入到一种鬆弛，不內耗自己的状態简单的说，就是大智若愚。
这一点，作为同属於蒙奇一家的蒙奇善。
不管是他本人，还是他哥蒙奇龙，两人都很羡慕。
但没办法，有些东西是天生的。
而路飞就属於那种平日里十分傻吊，可关键时期就会认真起来。
看起来特別帅，十分有安全感的类型。
那么问题来了，路飞想要的答案是什么？
在大侄子认真的表情中，蒙奇善给出了答案：
“你所崇拜的海贼王罗杰，还有现在的四皇之一香克斯。”
“两人都曾经为了同伴而屠杀过一个国家。”
眾人：“！！！”
眾人大惊，这在他们看来是十分不可思议的。
关於为同伴报仇这一点。
大家能接受，甚至是支持的。
但如果仅仅是为了帮同伴报仇，便要屠杀一个国家？
一个国家，那么多人，总不可能全部都是坏人吧？
况且一个国家，必然有大人，有小孩。
即便环境恶劣，所有成年人都变成了坏人，但那些刚出生的无辜小孩子呢？
总不至於有人从出生的那一刻就带著邪恶吧？
但唯有路飞，此刻他沉默了。
因为他想到了自己的哥哥一波特卡斯·d·艾斯。
现任白鬍子海贼团的二番队长，新世界鼎鼎有名的大人物。
但很有少人知道，他的亲生父亲其实是海贼王罗杰。
同时，还有一个广为人知的传言，就是当初为了灭绝海贼王罗杰的血脉。
整个南海，所有在这一年出生的孩子都要被处死。
甚至远的不说，就说近的。
弗兰奇的师傅鱼人老汤姆，仅仅是因为被海贼王罗杰建了一艘船，然后就被处死了。
小叔说的这些是真的吗？
是，在这种事情上，小叔不会骗自己。
更何况又不是特別隱秘的情报，完全可以调查出来。
路飞会相信吗？
虽然不想承认，但一个很简单的逻辑，就连代表著正义的世界政府都做出更加过分的事情。
那么身为贼，作为恶人本恶的海贼，为什么不能做出同样的事情？
泄愤也好，另有隱情也罢，事实就是事实，有些事情是无法改变的。
而看著路飞瞬间暗淡的眼眸，蒙奇善摇摇头。
他粗大的手掌拍了拍大侄子的肩膀，目光复杂的安慰道：
“路飞，你要明白。”
“海贼终归是贼，他们烧杀抢掠，无恶不作，这才是海贼的本质。”
隨后，蒙奇善目光扫视一圈，看向不远处一脸震惊的娜美，他思索著，说了这样一段话：
“说一个你们不知道的事情。”
“这件事情跟娜美有关，东海的恶龙海贼团，本来是太阳海贼团的分支。”
“当年恶龙加入的太阳海贼团，是由一群天龙人奴隶组成的海贼团。”
“而这帮人，最初是为了反对奴隶制，解救奴隶的一帮奴隶组成的。”
此话一出，娜美瞳孔一缩，她猛的站了起来，发出刺耳的尖叫：
“这不可能！！”
虽然恶龙海贼团已经被消灭了，但每当想到这帮人，娜美的手臂便隱隱作痛。
她恨死了这帮鱼人。
恨不得將恶龙海贼团的这帮干部和船长千刀万剐。
不为別的，就因为阿龙杀死了自己的母亲贝尔梅尔。
这件事情是娜美一辈子的痛，所以她至死也不会原谅这帮该死的鱼人。
但现在蒙奇善居然说这帮压榨村民，横向乡里，无恶不作的海贼。
他们曾经也是被人欺负的弱小，他们也曾像自己这样拯救別人？
娜美愤怒了，但愤怒之余，有莫名的感到一阵恐惧。
她知道自己在恐惧什么。
而这种恐惧，让她脸色煞白！
而另一边的蒙奇善，则直接挑破了娜美心中的恐惧：
“没什么不可能。”
“娜美，你出海也有段时间，看看现在的自己，想想一年前的自己，你就会发现自己身上究竟有多大的变化。”
“当你选择成为海贼的那一刻，屠龙者一定会成为恶龙。”
一头橘红色头髮的娜美，此刻脸色煞白，她嘴唇颤抖：
“不，不会的，我不相信！”
旁边的山治，此刻抬头看著天空，他狠狠的吸了一口香菸，隨后低声咒骂了一句：
“草！”
这就是山治此前为何会脸色大变的原因。
在选择成为海贼之后。
山治的生活变得十分精彩，並且他本人表示十分快乐。
这种无拘无束，自由自在的感觉，让他十分著迷。
但此时此刻，回头望去。
山治惊的发现，在这短短不到一年的时间里。
相较於实力的变化，更大的改变来自於內心。
在不知不觉间，他的思维方式正在从一名厨师，变成一名海贼。
这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情。
曾经的他，將自己看做普通人，他眼里的普通人也是人。
但现在不一样。
一种高高在上，將普通人视为蚁的心態，正在一点点的侵蚀自己的內心。
因为如果不是蒙奇善刚才点醒自己，山治也不知道未来或者说当自己醒悟的时候，满身鲜血的自己是否有脸去见哲普老师？
这也是为何山治会冷汗狂流的原因，他这是怕了！
而在同一时间，作为现场最冷静，也是唯一一个还能保持对蒙奇善警惕的人。
看著一个个沉默不语的同伴，妮可罗宾心中感慨：
“我很小的时候就当了海贼，这些年走过很多地方，见了很多人，最终发现人心是会变的。”
说著，她深深的看了一眼眼前这个看似粗狂，实则粗中有细的男人：
“善先生，不得不说，你真的很厉害！”
蒙奇善的这套说辞，对於海军没用，对於海贼没用。
可偏偏对於草帽团？
不得不说，这番话的杀伤力太大了。
因为本质上，草帽团是一帮好人。
他们的行事风格不像是烧杀抢掠的海贼，更像是执行正义的海军。
可偏偏，他们又没有负责海军的收尾工作。
比如赔偿，重建等问题。
好又好的不彻底，坏又坏的不纯粹，这就是草帽团的真实写照。
但这也恰恰是蒙奇善必须要在这个时候点醒路飞的原因。
在片刻的沉默后，身形魁梧的蒙奇善，同样一脸复杂：
“不是所有人都是为了满足心中永远填不满的欲望，所以才成为海贼。”
“在我成为海军，在这接近三十年的时间里，我见过很多当初是为了保护普通人，这才被迫成为海贼的人。”
“但他们无一例外，最终都变成了自己当初最討厌的人！”
“从最开始的不负责任，然后习以为常，將作恶当成常態，最终无恶不作，烧杀抢掠。”
蒙奇善面色阴沉。
说话间，他的目光逐渐多了几分深恶痛绝的憎恶：
“所以，贼就是贼，永远不值得原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