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谦的丸子头都在刚才的追逐中散开,他披散著头髮,靠近唯一一家还亮著灯的中餐馆。
李武哲在街边不远处的阴影当中停下脚步,站在那盯著他。
刚刚张谦的唾骂声他听得很清楚,让他很想帮可怜又蠢笨的光头解释一下,其实钱在一个小时前就已经被他取走了。
现在想想,怪不得反派將胜利前总会进行一番解说,確实有种不一样的舒爽感。
张谦在那里站立了几秒钟,却又后退两步,离开了这里,没有选择走进去。
他边走边在这条没有其他人的街上,打起电话,“是我。”
“工地的事情已经解决了,我杀了黄社长。”
张谦毫不脸红的说著假话,“对,不过我赶著飞泰国,快给我钱。”
“刚刚杀了,”张谦听著那边郭社长的质问,眼神恼火,打定主意拿到钱就宰了这个西八郭社长。
“確认什么,西八...”张谦毫不客气骂著人,那边的郭社长也在轻声骂骂咧咧的,他报出一个拿钱的地址。
“那就在机场见,我要现金。”
张谦加快了脚步,李武哲则没有继续跟著他,而是准备回去开上自己的车子。
另一边,掛断了电话后打探完消息的的郭社长,大摇大摆来到自己公司楼下的停车场,给元社长打电话时还口嗨著,“他妈的,我也不知道。”
“这西八的狗崽子,要撒野也不知道事先通知我,”郭社长走到自己车边,“我打听过了,他確实砸了黄社长的老窝,总之我现在过去,先准备好钱。”
“我不打算付钱给他。”
元社长的话让郭社长愣在原地,他拉开了车门却没有坐进去,“什么?”
“你当我疯了?”元社长嗤笑了一声,“我从一开始就没打算付钱给那个流氓,他现在被警察追的厉害,到时候把我们咬出来怎么办?”
郭社长满脸无奈,“但张谦这种亡命徒,如果不给钱的话...”
“你来一趟,就知道该怎么做了。”
郭社长在元社长的大豪宅中见到了他,一见面就急匆匆开口问起这事。
元社长老狐狸一样笑了笑,將桌上一个存摺丟给了他。
“存摺?”郭社长哑然,“张谦那傢伙要现金...”
“他要你就给?”元社长哈哈笑出声,“这傢伙都拿了我们三亿韩元的现金,我怎么可能再付给他七个亿?”
他挥挥手,“你拿著存摺去说服他就行。”
元社长面上得意,自觉老谋深算能坑到张谦。
现在存摺里確实是存了整整七亿韩元,但取钱並非只靠存摺,也有別的方法可以把里面的钱取出来。
张谦在被警察追,今晚不是被抓就是要上飞机逃走。
被抓了他可以说是张谦偷了他的东西。
张谦跑了他也可以趁著张谦在飞机上时,托关係把存摺里的钱取个乾乾净净。
元社长也不跟郭社长解释,郭社长在他面前又怎么算得上是什么社长,一个他养的建筑工地的包工头罢了,给他两口吃的还真以为自己是什么公司社长了。
郭社长临走前回过头来,看著元社长正得意哼著小曲。
他只能无奈抓紧手里的存摺,快步下楼。
............
车中的张谦在接过存摺的那一瞬间就勃然大怒,出手掐住郭社长的脖子。
先是丟了三亿韩元,现在又一毛钱没见到,张谦已经快要红眼了。
“你踏马在耍我?狗崽子!”
“你坐飞机怎么拿那么多现金?”郭社长知道这是个亡命徒,他忍住心中的恐惧,强行解释道:“有这个存摺,你在任何地方都可以取款。”
“你这个西八东西!”张谦用力一按,把郭社长的脸按到了玻璃上。
“是真的!”
张谦看著言之凿凿的郭社长,只得无奈鬆开了手,他翻开这个存摺,存摺背面还写了四位数字的密码。
在確认没有取款记录后,张谦连著嘆息好几声,但最终还是只能无奈接受现实。
他都已经到这里了,不接受现实就上不了飞机,他瞪著郭社长,“如果事情有差池,你这狗崽子就死定了,明白?”
“我知道..”郭社长哆哆嗦嗦应著。
张谦下车,冲向马路对过的机场。
李武哲车开得快,早就来到了这里等待著张谦的到来,甚至连棒球帽和口罩都戴好了。
在注意到张谦走进机场,並向卫生间的方向走去时,李武哲先张谦几步走进机场的男卫生间。
张谦一进门就注意到了正在洗手台前整理衣著的李武哲。
他的不安达到了顶端,一个戴著帽子口罩的人,真的那么注意自己的衣著...
他不动声色在李武哲身边洗手洗脸,把手上脸上有些凝固的血跡沙砾洗去。
镜前白炽灯管很亮,张谦俯身时溅起的水珠在陶瓷台面滚动,他的动作很大,甚至有些水被他扑腾到了李武哲身上。
“你看起来不太妙,”李武哲淡淡开口。
张谦扭过头,他那双眼睛透著凶厉死死盯向李武哲,想要將这个碍事的傢伙嚇走,看著脸上还不断流下水珠的张谦,李武哲反而伸手抽了许多抽纸,伸手递到张谦面前,“擦擦?”
张谦眯起眼睛,李武哲却又往前递了递,“脸上都是水,肯定不舒服。”
张谦皱著眉头,看著李武哲递过来的纸巾,还有那戴了黑色皮手套的手。
就在张谦伸手要接时,李武哲手腕猛然甩动,雪白纸片掠向张谦的面门。
眼见一张张雪白的卫生纸直扑自己面门,张谦扭头的同时还想伸手抓向李武哲。
李武哲並未动手,他只是用力一脚踹在了张谦的膝盖上。
踢击声炸开,张谦的膝盖一瞬间就被踢成了反关节,甚至还有跟掰断新鲜藕节一样清脆的碎裂声。
“啊啊啊!”
张谦踉蹌跌倒在男卫生间的水渍里,破碎的惨叫在里面响起。
李武哲绕过他,將男卫生间的门关上,还插上了门栓,这才扭过头欣赏自己的杰作。
李武哲说自己这是完美的克敌制胜,一点问题都没有。
马锡道的拳拳到肉確实很有观赏性,可那是建立在他皮糙肉厚还一身蛮力的情况下。
常人的搏击术,自然是什么地方脆弱,那就攻击哪里。
膝盖作为人体最复杂的铰链关节,是很脆弱的,被反关节方向踢击时极易造成毁灭性损伤。
尤其是受到重击时更是如此,是废掉张谦反抗能力最简单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