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靚坤上位
邢渊目光带著一丝玩味,缓缓扫过鬨笑的眾人,最后落在肥沙和何文展身上,他的声音甚至比刚才更温和了一点,却让办公室的温度仿佛瞬间骤降了几度:
“看来,我们还是太仁慈,让这些社团觉得,油尖区是他们想来就来,想踩就踩的后园了。”
笑声夏然而止,眾人收敛表情等著邢渊发言。
“肥沙,阿展。”
“在,头儿。”两人挺直腰板。
“给他们,上上眼药,我要看到效果。”
“yessir!”肥沙和何文展齐声应道。
邢渊不再多说,转身走向自已的独立办公室,关上门,走到办公桌前,拿出手机,拨通了占米的號码。
电话响了好几声才被接起,占米声音沙哑:“餵?邢邢sir?”
“占米。”邢渊声音没有任何起伏,平静得可怕,“官仔森昨晚带人进尖沙咀,想干什么?”
占米心猛地一沉,他也是刚知道不久,昨天下午他劝了几句没劝住,晚上就陪一个从內地来的重要客户喝酒,直接喝到断片。
早上醒来,小弟就火急火燎地跟他匯报了昨晚官仔森在尖沙咀吃的事。
“邢sir,我—-我也是刚知道-昨天下午森哥是跟我提过一嘴,说要和洪兴联手对付倪家,我劝过他。”
占米急忙解释:“说现在不是开片的时候,倪家背后有有你们撑腰,硬碰硬没好果子吃,但我没想到·—我真没想到他昨晚上就带人去了!邢sir,我——””
“我不需要理由,只需要你的態度,占米,”邢渊打断他。
“当你第一时间知道官仔森有挑战警方底线的意图时,你就应该立刻通知我,而不是抱著你那点可笑的『江湖义气”去劝那个该死的官仔森,你以为你是在帮他?”
邢渊的语气陡然加重:“要不是他昨天看到ptu跑得快,现在你恐怕不是在这里跟我解释,而是要去icu探他了。”
他语气渐变缓,却更加迫人:“你现在是警队的线人,搞清楚社团的规矩大,还是警队的规矩大。”
“—-对不起,邢sir,是我没做好,我明白了,绝对不会有下次。”
“最好如此。”邢渊冷冷地丟下四个字,直接掛断了电话。
占米冷汗瞬间浸湿了后背,他能清晰感受到邢渊话语中暗藏的怒火与杀意。
巨大的屈和恐惧涌上心头,他握著手机的手青筋暴起,差点就要把这部新手机狠狠砸在地上,最终还是忍住了衝动一一这是女友昨天刚送他的新手机。
占米颓然坐倒在椅子上,这段时间,除了配合邢渊钓鱼和叶继欢那件事,他几乎完全把自己从社团事务中切割出来,一心扑在生意上,就是想彻底洗白上岸。
就算昨天官仔森说了要搞倪家,他也只当是对方一时气话,根本没往心里去一官仔森这个人他太了解了,胸无大志,好赌好色,贪生怕死,以前当个小头目时都畏畏缩缩·
可谁能想到,这老小子当上话事人后,竟然飘得这么厉害,为了那点所谓的“面子”
和“威信”,居然就带人踩进了油尖区这个龙潭虎穴。
占米越想越气,越想越怕,他猛地站起来,衝出办公室,找到了正在楼下茶餐厅吃早餐的飞机。
“飞机,昨晚森哥带人去尖沙咀,你怎么不拦住他?!”占米劈头盖脸地质问。
飞机慢条斯理地放下筷子,擦了擦嘴,一脸理所当然:“占米,森哥是话事人,社团的龙头,他发话要做事,我们做小的当然要以他的话为主,跟著他走。而且,”
他顿了顿,眼神里闪过一丝野望,“尖沙咀油水那么足,倪家现在又跟差佬合作搞什么安保公司,抢了大家多少饭碗?拿下尖沙咀,对我们社团本就是大利好,为什么不搏一把?”
“搏你老母,大利好?你他妈是不是脑子进水了?倪家现在是正规的大型安保公司,以前的古惑仔都成了有牌照的保鏢保安,受法律保护的!”
占米气得差点破音,指著飞机的鼻子骂道:“你们带人去打倪家的场子,就是在打差佬的脸,就是在砸油尖警署的饭碗!”
飞机被骂得脸色有些难看,但依旧梗著脖子,无所谓地耸耸肩:“占米,你说的这些我不懂,我只知道,森哥是坐馆,我听坐馆的,你有火气,跟森哥说去。”
说完,他拿起筷子,继续埋头吃他的云吞麵,摆明了不再理会占米。
“妈的!一群蠢货!”占米气得浑身发抖,狠狠骂了一句,转身就走,他知道跟飞机这种只认拳头和坐馆的死硬派说不通。
回到自已安静的办公室,占米靠在椅背上,疲惫地揉著太阳穴。
他太清楚邢渊想要什么了一一一个稳定、听话,最好能像倪家一样逐步“转型”、不再给警方添乱的和联胜,这是他占米能安稳做生意、甚至未来彻底洗白的保障。
可是现在,官仔森这个草包话事人,却成了最大的不稳定因素,占米毫不怀疑,如果官仔森再这么不知死活地闹下去,触碰到邢渊的底线那位高级督察,是真的会动杀念的!
到时候,別说官仔森,整个和联胜恐怕都要面临灭顶之灾。
一股寒意,从占米的脚底直窜上头顶
尖沙咀,某家装修奢华的夜总会包厢里。
“废物,一群废物!”
官仔森將一杯洋酒狠狠砸在地上,玻璃碎片和琥珀色的液体四溅,嚇得旁边作陪的小姐尖叫著躲开,他脸色涨红,一半是愤怒,一半是残留的恐惧和后怕。
“洪兴那边的人被差佬一锅端了,老子这边更离谱,人还没散开,就被ptu嚇得跑回来,丟人!丟人啊!以后我官仔森还怎么在道上混?!”
他越想越气,又想起昨天被ptu嚇得差点跪下的窘態,更是羞愤交加,抓起桌上的果盘又想砸。
“森哥消消气,现在油尖区的差佬不一样了。”旁边的心腹连忙拦住,低声劝道。
“特別是那个邢渊,惹不起啊,飞机哥他们都说,昨天那些ptu--眼神跟要吃人似的,手都按在枪上,绝对是真的敢开枪,咱们-咱们还是从长计议吧?”
官仔森喘著粗气,那股好不容易压下去的腿软感似乎又有点冒头,他颓然坐回沙发,抓起另一杯酒猛灌一口,眼神闪烁不定。
“妈的——”飞机低声咒骂了一句,不知是在骂谁,“差佬-现在都他妈是疯的。”
靚坤的陀地,烟雾繚绕。
“哈哈哈——咳咳咳·—丟你老母,笑死老子了。”
靚坤听著心腹小弟匯报洪兴和和联胜昨晚在尖沙咀的“辉煌战绩”,笑得整个人蜷缩在真皮沙发里,沙哑怪异的笑声伴隨著剧烈的咳嗽,像只快散架的风箱。
他抹著笑出的眼泪,拍著大腿,“蒋天生这次真是老猫烧须,赔了夫人又折兵!哈哈哈!天助我也!”
他猛地从沙发上弹起来,神经质地整理了下衬衫的领口:“走,开会去,今日是洪兴话事人例会,有好戏看。”
蒋天生的別墅书房,气氛凝重得能滴出水。
“蒋生,浩南、大天二他们都被扣在油尖警署,非法集结、藏械,可能要拘留48小时。山鸡-伤势不轻,在羈留病房。”小弟低声匯报。
蒋天生背对著他,站在落地窗前,脸色铁青,指间的雪茄燃了一大截菸灰,却忘了弹“儘快安排保释,钱不是问题。”他猛地转身,声音带著压抑的怒火。
小弟提醒道:“还有·—靚坤那边,似乎很活跃。”
“哼!”蒋天生冷哼一声,將雪茄狠狠摁灭在昂贵的菸灰缸里,“一群废物,一点小事都办不好,还惹了一身骚,备车,先去警署处理保释,大b也在里面,不能让人寒心。”
洪兴总陀地会议室。
除了龙头蒋天生的位置空著,其余各区话事人基本到齐。
靚坤坐在最靠近门口的位置,翘著二郎腿,皮鞋尖一点一点,显得格外悠閒。
“喷,蒋生贵人事忙啊。”靚坤拖长了沙哑的声调,打破了沉默,“我就是个閒人,时间不值钱,等等无所谓啦。不过”
他故意停顿,环视一圈:“就是不知道各位大佬,陀地那边有没有紧要事等著处理?
听说昨晚尖沙咀好热闹,0记今天肯定又要大扫荡,各位手下的场子-唉,不知道会不会被殃及池鱼哦?”
他这话一出,几个话事人脸色都有些不自然。
昨晚洪兴丟了大脸,还惹怒了油尖警署,今天各区场子被重点“关照”的可能性极大,时间就是金钱,蒋天生迟迟不到,確实耽误事。
“坤哥说得对,蒋生一向守时,今天怎么回事?”黎胖子皱著眉头嘟囊。
“是啊,昨晚搞那么大,今天大家都要擦屁股的嘛。”基哥也附和了一句。
不满的情绪,开始在会议室里瀰漫。
足足等了一个多小时,蒋天生才带著一身低气压走进会议室。
“不好意思,有点事耽搁。”蒋天生面无表情地坐下。
“蒋生是大忙人,理解理解。”靚坤第一个开口,皮笑肉不笑。
“保释大佬b顺利吧?唉,大佬b也是,手下靚仔南不懂事,带人去尖沙咀搞风搞雨,结果被差佬包了饺子,害得龙头亲自去保人,喷喷这面子可真够大的。”
他话锋一转,矛头直指蒋天生:“不过蒋生,社团有社团的规矩,下面的人犯了错,该罚就要罚,尤其是这种擅自行动,还连累社团蒙羞的,如果人人都像大佬b这样,那以后谁还把社团规矩放在眼里?”
靚坤的声音陡然拔高,带著质问:“这样下去,社团还有没有公信力?龙头说话还算不算数?!”
蒋天生的脸色瞬间变得极其难看:“靚坤,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我为洪兴流过血!我为社团坐过监!”靚坤猛地站起来,指著自己,神情激动而扭曲。
“当年荷兰那条线,是谁拼死拼活打下来的?是我靚坤!出了事,是谁扛的?还是我靚坤!我在赤柱蹲苦窑的时候,蒋生你在哪里?在太平山顶嘆红酒,楼著明星开游艇派对!”
他环视各位话事人:“我为社团在外面打生打死,流血流汗,最后得到了什么?我应得的地盘呢?我应得的尊重呢?都被某些高高在上的人,轻轻鬆鬆就拿走了。”
“现在,下面兄弟为了社团出头吃了亏,蒋生非但不主持公道,反而第一时间去给犯错的人擦屁股,寒心啊!各位大佬,你们寒不寒心?你们手下的兄弟寒不寒心?”
靚坤的控诉,戳中了不少话事人心中积怨,会议室里一片窃窃私语。
就在这僵持的当口,被靚坤私下早已串联好的基哥第一个发难了:“蒋生,靚坤话糙理不糙啊,昨晚的事,搞到这么大,下面兄弟怨声载道,差佬那边压力也全压到我们头上了。
“大佬b的人闯祸,龙头亲自去保,这是不是有点太太厚此薄彼了?规矩还要不要了?”
黎胖子阴阳怪气地说:“是啊蒋生,我们这些老兄弟,当年跟著老龙头打天下的时候,犯了错可是要三刀六洞的,现在倒好,下面小的乱来,龙头反而去擦屁股,这让我们这些守规矩的老兄弟怎么想?寒心啊!”
兴叔也皱著眉头,语重心长:“蒋生,社团不是一言堂,昨晚的事影响太坏,对社团的声誉和生意打击都很大,是不是·应该给大家一个更明確的交代?或者,重新议一议?”
一个接一个,被靚坤或收买、或威逼、或煽动了不满情绪的话事人,开始向蒋天生施压,他们的话像一把把软刀子,扎在蒋天生心口,靚坤抱著胳膊,歪著头,脸上掛著胜券在握的诡异笑容,欣赏著蒋天生越来越难看的脸色。
“好!既然大家都觉得我这个龙头做得不够好,不够公信力,不能服眾。”蒋天生深吸一口气,强压下翻腾的怒火。
“那就按社团最古老的规矩来,洪兴是大家的洪兴,不是蒋家一人的,投票,重新选举话事人!”
投票过程快得惊人,结果毫无悬念。
靚坤这个癲狂阴谋家,以压倒性的票数,取代了蒋天生,成为洪兴新任龙头。
蒋天生一言不发,站起身,在一片复杂的目光中,离开了会议室。
官仔森在自己的陀地,正烦躁地步,想著昨晚的丟脸和尖沙咀这块肥肉,盘算著怎么再联繫蒋天生商量对策。
一个小弟急匆匆跑进来。
“森哥!森哥!洪兴—·洪兴变天了!”
“变你老母的天!事啊慌慌张张?”官仔森没好气地骂道。
“蒋天生蒋天生下台了!靚坤·靚坤做了洪兴新龙头!”
“什么?!你讲什么?蒋天生下台?叼他老母的蒋天生,废物!”官仔森眼珠子差点瞪出来,一把秋住小弟的衣领。
“连个话事人位子都坐不稳!老子还指望跟他合作搞倪家?搞个屁啊,妈的,真是烂泥扶不上墙。”
官仔森气得破口大骂,感觉自己被蒋天生坑惨了,白白在油尖警署面前露了个大怯。
正骂得起劲,另一个心腹小弟凑到他耳边低语:“森哥,邓伯派人传话,想见你。”
官仔森脸上的怒容瞬间凝固,骂骂咧咧地整理了下衣服:“妈的,一个两个都不消停,备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