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利重新披上了隱身衣,却没有完全將自己盖住,而是露出了半个脑袋。
他在黑暗的走廊中朝著公共休息室走去,直到彻底脱离邓布利多的视线。
哈利忽然感觉脑袋上一沉,他的心也隨之安定下来。
“里德尔先生,你躲到哪里去了?”
哈利的语气带著几分埋怨,他刚刚真的嚇了一跳。
“放心吧,我就跟在你身旁,”里德尔隨口解释道,“邓布利多那老硬幣,现在对別人的后脑勺恐怕都有些创伤后应激障碍了,必须得提前避开他点。”
“你是不是早就发现了邓布利多教授?”哈利有些好奇地问道。
他忽然想起来,自己並没有看见邓布利多是何时来到他身旁的,就好像突然冒出来一样。
“当然,那老硬幣大半夜不睡觉,使用隱身术尾隨小男孩,其心可诛啊!”
里德尔解释的同时,还不忘顺口誹谤邓布利多两句,败坏他的风评。
“可是,里德尔先生,你为什么想要避开邓布利多?他看起来也不像坏人啊。”
哈利仍然疑惑不解。
『因为我是坏人啊!』
里德尔在心里吐槽一句,却只是隨口敷衍道:“他当年是我的变形课教授,学生大晚上不睡觉,夜游的时候碰见了自己的老师,於情於理都该避著点吧。”
“就因为这个?”
对於里德尔的解释,哈利是半个字也不愿意相信。
但他隨即又想起了麦格教授。
紧接著,他开始想像自己夜游被麦格教授发现的话,会是一件多么恐怖的事情。
哈利有些理解里德尔先生了……
问题问完。
哈利忽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沉默地往前走著,跨过从窗口照来的寂冷月光,耳畔只有冷风穿过廊道时的呼啸声。
良久,哈利才接著开口。
“里德尔先生,我刚刚看见你了。”
“嘶…不应该啊,我寻思我躲得挺好的?”
“我不是指现实,我是说在镜子中。”
哈利小声解释著,感受日记本破破烂烂的封皮贴在头顶上带来的些许冰凉,以及与头髮摩擦发出的细微沙沙声。
“我看见你恢復了人形,还想要点燃別人的鞋子。”
“我说,我在你心里到底是个什么形象啊?!”
里德尔不满地嚷嚷著,哈利却只是接著说道:
“里德尔先生,我的亲人已经离开了,永远离开了…但你还没有,所以我想要知道,有什么办法能帮你恢復过来?”
里德尔怔了怔,他没料到哈利居然会问这个问题。
听著男孩有些沉闷的声音,里德尔只是將自己化作大手,用力揉了揉哈利的脑袋。
“放心好了,我当然有办法,估计用不了多久就能成功了。”
“嗯,我相信你!”
哈利用力点了点头,接著又想到了什么,对里德尔问道:
“对了,里德尔先生,我在镜子看见了我的亲人和你,你又在镜子里看见了什么?看见自己恢復成人形吗?”
“我?”
里德尔想了想。
“我看见自己正躺在一个超大杯的知心大姐姐腿上,脑袋枕在她的两腿之间,天空被遮盖了一半。”
“而在身旁,一个戴眼镜的乖巧学妹正蹲在我脑袋边,用那只粉嫩的小手餵我吃葡萄,递过来之前还不忘先將葡萄皮剥掉。”
“至於腿边,则坐著一个金髮贫乳傲娇萝莉,她满脸不情愿,却又不得不帮我捏腿。”
“啊,这简直是无数男人梦想中的生活嘛!”
里德尔颇为感慨地嘆息一声,哈利却连吐槽都不知道该从何吐起。
这未免也太扯了,还不如拿羊毛袜搪塞过去呢!
而且,这真的是能和小孩子说的吗?
哈利一下子就听出来了,里德尔没打算实话实说。
但他隨即又意识到,这是一个涉及隱私的问题,也难怪大家都没打算告诉他。
哈利只得转移话题,谈起了厄里斯魔镜本身。
“里德尔先生,邓布利多教授说,只有最幸福的人才能將厄里斯魔镜当作一面普通的镜子使用……”
“哦?你还信他的鬼话?”
里德尔直接打断了哈利。
“欲望本就是组成人的一部分,而且是很重要的一部分。如果一个人连欲望都缺失了,那只能说明他的灵魂已经残破得不成样子……只剩下一片空洞……”
不知为何,哈利感觉里德尔先生对这个话题兴致不高。
他没再继续问下去,身体的疲惫正在一阵阵袭来。
哈利现在只想好好躺在床上,一睡到天亮……
……
圣诞假期接下来的日子,没发生什么大事。
罗恩知道了哈利独自夜游的事情,有些责备他为什么不叫上自己。
当然,在得知哈利被邓布利多发现后,他便没再提过这件事了。
学生们对哈利的狂热终於有所消退。
但並不是因为闹够了,而是关於哈利的传言已经到了越发离谱的地步,人们甚至不敢主动来找他说话。
哈利也乐得这样,正好里德尔先生忙著炼製魔药,取消了每周固定的实战训练,他终於有机会度过一个完整的假期。
而在行李箱內,依靠禁书区了解到的各种知识,里德尔的研究又有了新的突破。
他小心翼翼將非洲树蛇皮以及鬼脸天蛾的蛹加入坩堝,接著轻轻搅动它们。
银白色的雾气在坩堝上升腾,化作模糊的人形,这次並没有变黑。
“成了!”
里德尔激动地看著这一幕,仿佛已经看见了自己变成人形的那一天。
当然,他只是一本日记,喝不了魔药。
但根据魔药来反推出一个咒语,也不是没有希望做到。
哪怕不行,他还能寻求系统的帮助,他记得商店里有一个“魔力吸收”技能,似乎能帮他將药效作用到自己身上。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
眼下,最关键的还是验证药剂的效果!
里德尔打开关押小白鼠的笼子,里面只剩下一只小可怜正在瑟瑟发抖,其它小白鼠已经在前几次实验中魂归西天了。
仅存的那只小白鼠,或许预见到了自己的命运。
它开始拼命挣扎起来,锋利的两颗大门牙不停撕扯著里德尔的书页,只可惜毫无效果。
望著坩堝里还在咕嚕冒泡的魔药,小白鼠眼角流下两行清泪。
鼠鼠我啊,怕是挺不过这一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