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记忆监牢
没理会打得火热的老头与母夜叉,里德尔开始思索自己该如何出去。
他重新走出了旅馆,朝旅馆外向远延伸的街道走去,却又不得不很快停下来。
“果然”
里德尔抚摸著身前的空气,明明眼前什么也没有,他却无法穿过。
记忆空间的范围是有限的,想要扩大它,只能將不同时段的记忆一起填充进来,拼凑成一个整体,就像里德尔构建的禁林一样。
而洛哈特盗来的这段记忆,显然没有填充的条件。
也就是说,里德尔可以找机会硬挤出去。
沿著边缘不断摩,老头与母夜叉的战斗已经结束,他们相互扶著离开旅馆,脸上露出甜蜜的笑容。
看样子,他们打算去度假了。
里德尔不清楚这俩傢伙是怎么从打生打死到你依我依的,也没兴趣欣赏这一段黄昏恋。
他站在边缘没有移动,整片记忆空间却隨著老头的离开而出现波动。
趁此机会,里德尔开始往外挤,就像是一个壮汉挤过牢房的铁柵栏那般,將自己的身形压缩到极致。
终於,母夜叉公鸭嗓般的笑声消失不见,银色的月华也被隔断在脚边,紧接著被一堵黑墙所覆盖。
里德尔发现,自己又来到了另一片空间。
这里是一条宽阔的走廊,那间小旅馆依然聂立在走廊左侧,被一根根铁栏杆所阻拦,就像是被关在了里面。
当然,若是仅从铁栏杆外的景象来看,里德尔此时的位置,才更像是关押囚犯的监牢。
“啊啊啊——”
一阵刺耳的尖叫忽然响起,里德尔扭头看去,走廊右侧还是熟悉的铁栏杆,可里面的景象却变成了一间阁楼。
阁楼上空漂浮著一只恐怖的女鬼,正不断发出疹人的哀豪,而底下则站著一位毛乎乎下巴的女巫,似乎想將女鬼驱逐。
继续往前走—
坐船上的吸血鬼正抱著颗萵苣啃,满嘴疗牙的狼人被赶出了村庄,一头傻乎乎的巨怪轰然倒地.—.
毫无疑问,这些记忆都属於遭到洛哈特偷袭的倒霉蛋。
眼前的景象,与其说是记忆空间,倒不如说是一座记忆监牢!
洛哈特不仅盗走了別人的记忆,还將这些记忆塞进了自己的脑海!
里德尔也不知道该说洛哈特是大胆还是愚蠢了。
因为记忆是组成“自我”的一部分,而且是最重要的那一部分。
若是脑子里出现了不属於自己的记忆,那么很可能导致身份认知的错乱,甚至完全变成另一个人。
但洛哈特想出了一个取巧的办法,他在自己脑海中构建出了一片独立的空间,再將这些记忆关进里面。
这样做,虽然没法得到別人的施法经验,却能最大程度的维持自我,並且真正拥有这些记忆。
至於好处——
每当別人问起与这些经歷有关的问题时,洛哈特总能对答如流,不露出一点破绽。
也难怪直到现在,都没有几个人能发现洛哈特的秘密,反而粉丝数还在逐年增长。
作为拉文克劳的学生,洛哈特不能算是一个蠢货。
最起码,在魔法这方面,他绝不像平时表现得那般饭桶。
作为一个只想走捷径的傢伙,他的確在捷径上走出了一条只属於自己的路。
只不过,在捷径以外,他真是一步都不愿意走—
里德尔继续在监牢里瞎逛著,同为记忆魔法的使用者,洛哈特这座记忆监牢对他来说也有一定参考价值,这就足以说明洛哈特的天赋了。
不过,里德尔此行的目的不是想要旁观老头与母夜叉的悽美爱情,而是为了探访洛哈特过去的记忆。
所以,在大致转了一圈后,他开始寻找起这座监牢的出口。
既然是监牢,想要像之前那样挤出去,显然是没指望了。
毕竟这里是完全虚构的世界,並不存在所谓的核心,也不会有任何波动。
既然如此..—
里德尔站在最尽头的那段记忆旁,默默思考著对策。
刺骨的寒风正在耳旁呼啸,却被几根看似简陋的铁栏杆所阻拦,甚至连一颗雪粒都飘不出来。
里德尔看著栏杆后巍峨的雪山,猜测这里可能是xz,雪地里说不定还埋著一只患了鼻伤风的西藏雪人。
只不过,知道这些东西对於里德尔来说毫无用处,毕竟像洛哈特这样的傢伙,不可能往寒冷的雪山跑。
这里大概率又属於某个被盗走记忆的倒霉蛋,並不是出口的位置。
正当里德尔准备收回视线时。
却见洁白的雪山上忽然多出来一个小黑点,就位於山腰处,看起来格外违和。
里德尔眯起眼睛,隨著风雪平息,那颗小黑点转眼间也消失不见了,就好像从未存在过。
但里德尔非常肯定,自己没有看错,
“那是出口吗?”
里德尔总感觉有些不对,但既然是眼下唯一的线索,他自然不可能放弃。
再次压缩自己的身体,从狭窄的栏杆间隙挤过去。
里德尔刚一进来,记忆里忽然颳起了暴风雪,就好像整片天地都不欢迎他的到来似的。
不过,记忆终究只是记忆,暴风雪除了有些遮挡视线外,对里德尔並无影响。
在风雪中,那颗黑点又一次出现了,里德尔没理会身旁忽然窜出的雪人,以最快速度朝它赶去。
隨著距离拉近,他终於看清了黑点究竟是什么。
那是一条深的隧道,被厚厚的白布所遮盖,只有狂风颳起时,白布才会微微掀起一角。
毫无疑问,巍峨的雪山上並不存在这样的建筑,它是被人强行塞进这段记忆的,还特意用白布作为遮掩。
有人不希望这里被发现!
意识到这一点,里德尔难得兴奋起来,脚步又加快了几分,转眼间便来到隧道洞口。
狂风已经停了,白布重新落在了雪地上,看上去严丝合缝,没有一点破绽。
里德尔掀起白布,望著眼前一片漆黑的隧道,没有怎么犹豫就继续迈步。
当白布再次落下时,这里似乎变成了一片独立的空间,没有风声,也没有一点光亮。
但里德尔早就习惯了这种情况,他只是在心里默默计著时,然后沿坚硬的石砖墙继续往前走。
大约一分钟后,粗糙的石墙莫名变得光滑起来,远处则闪烁著微弱的光点。
里德尔朝光点走去,他已经迫不及待想知道,洛哈特拼命隱藏的记忆究竟是什么了。
终於,他来到了光点前。
那是一盏灯。
一盏暖黄色的电灯。
而在灯光之下,年轻的洛哈特正坐在一把木椅上,目光呆滯,脚边似乎躺著一道人影,只是看不清相貌。
里德尔想走近些观察,却发现眼前虽然没有铁栏杆,却被一层薄薄的玻璃彻底封死。
他试探著朝玻璃碰去,想要找办法突破这层封锁。
可是下一秒,他便被弹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