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强扭的瓜不甜但解渴
陈耀定定出神,嘴角勾出似有若无的浅笑,眉毛不经意地上挑,面容如一副可以细品遐想,由玩味笔触泼墨而成的风流画卷。
此时.—
此地.—.
无声胜有声—
刘师师眸中暗潮汹涌,心底兵荒马乱。
她下意识后退她后悔来提要求·—
她很確定没有看错—
那是男人看女人的神情!
陈耀感官敏锐,刘师师稍有动作便引来他的注目。
“你怕我?”
.......
刘师师嘴唇颤抖,额头渗出细密汗珠,纤柔手掌悄然握紧,关节因为受力微微泛白。
如果刚才后退是下意识举动,那么从现在小陈不叫姐开始,她是真的怕了。
“你平常看营销號吗?”
陈耀抬手挡住深邃视线,搓了搓脸若无其事道。
“不看~”
刘师师眼神游离於方寸,心臟一下又一下地跳动仿佛要挣脱。
“那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陈耀突然闯入所谓安全距离,俯身附耳细嗅发间馥郁:
“我暗恋的人是蜜姐,你一点也不漂亮!”
直到陈耀擦肩而过,迎上刚刚走出臥室的娜扎。
刘师师仍旧静静站在原地,任由时间缓慢流逝。
漏洞百出的低劣说辞,就只能骗一骗不语世事的小女孩。
原来小陈的白月光不行!
绝对不行!
但转念刘师师又有些泄气,情竇初开什么的最顽固。
说重了,可能还会激起小男生的逆反心理。
“老婆,你在等我啊?”
“没、嗯在等你,咱们什么时候回家呀?”
刘师师临场反应,第一个念头便是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吴奇龙摇头驱散酒气,投以奇怪注视。
来之前不是商量好了通过娜扎这层关係,和陈耀的恆星传媒达成初步合作意向吗?
“我身体不舒服~”
刘师师深刻体会到什么叫做有口难言,睫毛忽闪半真半假道。
“那我儘快!”
“喉”
刘师师有些失望,默默隨著吴奇龙步伐回到餐厅。
始作俑者陈耀倒是有所察觉,可最先动心起念的人並不是他啊。
他只是单纯、单纯无良,忍不住戏弄自我感觉良好,不知道具体脑补了什么剧情的刘师师罢了。
至於因此產生什么后果,陈耀其实无所谓。
或者说许多转变发生在悄然无息间,如今陈耀潜意识里比任何人都渴望儘可能未知的刺激。
就算没有刘师师,后面也会有李师师、王师师之类。
“师师姐,喝酒!”
“好!”
刘师师愁上心头,最后咬了咬牙和古丽娜扎对饮起来。
吴奇龙见状张了张嘴,暂时放下了刘师师身体不適的事,加快节奏將话题扯向商业、扯向零三年成立至今才有较大发展的稻草熊影视。
陈耀也是通过吴奇龙的讲述才清楚,一六年稻草熊曾与暴风科技谈妥以超十五倍的溢价,收购创始人百分之六十的股份。
但当时稻草熊只有两部自製剧產出,盈利能力具有较大不確定性,併购重组计划最终被证监叫停。
“龙哥,时也命也。”陈耀听完这些公开信息故作感慨:“明星资本化让咱们影视公司沦为高估值、轻资產的典型代表。”
“是啊~”
吴奇龙目光连闪,凭这一句他就知道面前这人虽然年轻,但言之有物绝不是空心大佬。
“资產特性波动大,难以满足上市企业持续盈利要求只是外因。”
当陈耀发现娜扎和刘师师先后放下酒杯侧耳倾听时,不由地打开话匣深入浅出:
“监管政策收紧,內容监管愈严则是关键。”
“网际网路资本带著热钱离场,並和咱们传统影视公司形成直接的竞爭关係,更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总之一个字,想要在a股上市难啊!”
话音刚落,就听娜扎扑笑出声来。
刘师师笑点更低,假如没有之前种种不断在脑海浮现,她自认肯定比娜扎笑得早。
明明是九个字吴奇龙听完,却是一丁点都笑不出来。“小陈,连恆星传媒也没有把握吗?”
“难啊,龙哥!”
陈耀怎么可能在外人面前自曝虚实,这位如今四十有八的老大哥还真是病急乱投医。
“唉,都难!”吴奇龙面露愁容自斟自饮:“那些搞网际网路的给钱大方,要起命来也是一点不含糊。”
从华宜兄弟上市作为起始,二零零九年到二零一八年了,明星资本化的套路早已不新鲜。
陈耀都不用开口去问,不外乎签订了对赌协议。
只能说除去在甘做老黄牛的杨蜜带领下的嘉行赌贏了资本。
以及王惊所代表的星河文化有能力手腕、人脉资源赌贏宋的燕京文化以外。
在圈內明星甘之如始、前仆后继的这一场又一场对赌游戏中,不亏稳赚的总是资本一方!
“不提了,小陈咱们喝酒,以后有机会多多合作。”
“求之不得,龙哥我敬您!”
“哈哈,来来来!”
娜扎酒量很浅。
刘师师酒量却是圈內女星中数一数二的,尤其白酒这一块,喝倒几个娜扎都是小菜一碟。
吴奇龙酒量不错。
但陈耀酒量却是常人难以企及的圈內传说程度,每每喝醉皆是十人以上对他一个。
“你故意的?”
“你不是吗?”
陈耀看著刘师师面前空荡荡的四个红酒瓶,嘴角朝上反问道。
“我有话想对你说。”
“在这说?”
刘师师总感觉別有用心的小陈在调戏自己,但在各自伴侣旁边確实非常彆扭。
“瞎,我背龙哥去客房,稍微醒醒酒。”
陈耀想知道刘师师意欲为何,所以没有再出难题。
起身先行把酒气上涌,嘴里不停吐泡泡的娜扎抱进主臥安置。
接著折返回来,把喝得烂醉,失去基本行动能力的老大哥吴奇龙扛进客房休息。
“喝茶吗,嫂子?”
“你———”
刘师师脸上涨起一层红晕,手指颤抖著很不镇定。
“好心当成驴肝肺,不喝茶难道喝酒啊?”
“喝就——喝你大爷陈耀!”
刘师师反应够快,现在喝酒和自投罗网压根没区別,这个口蜜腹剑的坏男人。
“说吧!”
“啊?”
“你不是有话要跟我讲吗,还故意灌醉了娜扎。”
“我、我没有故意—”
“我故意总行了吧?”
“哼,你就是故意!”
刘师师轻哼一声微微撇头,儘量不去看那张可恶的脸。
“玩笑你还当真了,我故意我图什么?”
“你图—”
刘师师差点脱口而出,脸上的红晕已蔓延至脖颈之间。
“图你三十一?
陈耀笑弯了眼晴,外露的牙齿在餐厅灯具映衬下闪闪发亮。
刘师师如遭重击,身上顏色转瞬化作血红。
“图你有老公?”
“还是图你身材一般,长得也一般?”
砰!
是可忍敦不可忍,刘师师猛地拍向餐桌,周遭餐具受到波及,发出整齐划一的闷响。
“陈耀,你变著法子贬低我有意思吗?”
“是你先把我往坏处想的,师师嫂子。”
“呸,別叫我嫂子,你敢说自己没动歪心思?”
人的成见是一座大山,愚公再世也移不动的大山。
陈耀眼底掠过一道暗色,阳光灿烂地笑道:
“我说没动过,你信吗?”
“最好这样,我已经结婚,你前途无量,我们都有各自的生活轨跡明白吗?”
刘师师未曾鬆懈,表面却拿出知心大姐姐態度,用几乎明示的言语耐心劝导起来。
“我喜欢的人是蜜姐!”
“好·就当你喜欢的人是杨蜜。
刘师师自翊没有错过小陈眼神中流露出的真情实感,顿了又顿缓和语气道:
“可杨蜜也有家室,你身边从不缺年轻靚丽的女孩子,何必——何必执著呢?”
“你入行早我许多,娱乐圈里真的有天长地久吗?”
陈耀双手撑住桌面身躯半起俯身向前凝视刘师师那双复杂多变的眼眸。
直至她开始下意识恍惚躲避。
“那你也不能—“”
“不能什么?”
“不能盯著我不放啊!”
刘师师触底反弹,或者说破罐子破摔,抬眸对视直抒胸臆。
“讲道理你不盯著我,怎么知道我在盯著你?”
“懒得和你扯,总之当朋友可以,其他做梦去吧,梦里啥都有!”
刘师师说到底,有些男孩子性格在身上,因此一旦选择摆烂,什么话都能从她嘴里说出来。
“好啊———”
陈耀眸光一闪拉长音节。
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儿响叮噹且蜻蜓点水之势,偷袭了对面那近在尺的香软红唇。
“我怀——你干嘛?”
刘师师一千一万个没料到自己苦心孤诣的劝导,到最后只换来了对方的得寸进尺。
小鸡啄米似的亲吻,却让陈耀倍感兴奋。
以至细细品味半响,才將將给出一个“合理”回答:
“你自己说让我做梦,我在梦里就常干这种事,刚才一不留神把现实当梦境了。”
刘师师嘴唇紧闭满面通红,这种鬼话骗得了谁呀?
“陈耀,你真的很噁心!”
“渣男是这个样子嘍,难道在你以及一部分同样戴著有色眼镜的人心里我的形象跟伟光正沾边?”
刘师师从那玩世不恭的態度中捕捉到了深藏在厚重面具之下的不满与倔强,不知怎的因被冒犯而產生的怒火须消散大半。
再者那个浅尝輒止的亲吻和小孩子玩闹差不多,一米八几、挺大个人了是怎么做到这么幼稚的?
“咳咳,首先我没拿有色眼镜看你,其次不要因为外界因素影响就自暴自弃。”
“你是在关心我吗?”
“又来!”刘师师翻起白眼十分无语:“小陈,別总跟姐开玩笑,我大你九岁而且感情稳定。”
陈耀自然地绕过桌面,一屁股坐到刘师师旁边。
“老话讲女大三抱金砖,大九那就是三块砖,还是我赚了。”
刘师师浑身一颤,这小子怎么就越劝越轴呢?
“咳,现实是我们俩不可能,人要学会认命的!”
“如果我就是命呢!”
“啊?”
“比如你家不知道什么原因就破產了陈耀嘴角上扬,语调含笑却无一丝温暖气息,目光幽幽暗暗:
“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情感大概率会不合吧?”
“你!”
刘师师余光所至,只觉冷风从身侧袭来,心跳如鼓点、呼吸也变得短促而浅薄。
“我开玩笑的。”
陈耀画风突变转为阳光色调,耸肩轻快道:
“怎么样?演技不错吧?合作过的大导演都夸照这么下去,再进步几年就可以拿奖了。”
刘师师眼中充满疑虑,推敲良久郑重其事道:
“你別搞事,不然我、我恨你一辈子!”
陈耀依旧阳光灿烂,復刻不久之前的行径俯身附耳,將唇齿搭在了刘师师的温润耳畔。
“嗯,强扭的瓜虽然不甜,但它应该很解渴才对。”
“陈耀!”
面对这彻底不装,完全暴露在自己眼帘的司马昭之心,刘师师终於爆发心中气性。
奋力推开身旁这个混帐,抬起园阔下身作势要走。
“我就不明白,喜欢一个人难道也有错?!”
陈耀此刻真真做到戏精附体,眼神、体態甚至微表情,都在饰演著一个爱入骨髓的偏执狂。
“你这叫有病!”
刘师师心头一颤,动作稍停转身回。
“相思病確实是一种绝症,无药可医无药可救。”
“喉·说吧,你究竟要怎么样才能放过我?”
刘师师恨不得打爆陈耀那颗脑迴路绝对不正常的榆木脑袋,但也知道那完完全全是不可能的事情,最终垂头丧气坐了下来商量道。
“嗯”陈耀摸了摸下頜暖声暖气给予回覆:“我的电话和视频要记得接听就好。”
刘师师明显了一下,抬手揉了揉自己的耳朵。
她还以为.
不过..
这种要求也算要求吗?
“没、没了?”
陈耀伸出手掌,顺著刘师师的长髮上下滑动。
眉宇之间满是宠溺与温柔。
“如果真心喜欢一个人,就不该让她感到为难,对吗?”
刘师师愣愣点头,丝毫未察自己正在靠近罗网边缘。
“我耐心足够,可以等!”
“可是..”
“喜当爹也没关係哦!”
“你!给我!去死!”
“臥槽,刘师师,三十多了怎么还咬人?”
刘师师感觉自己疯了.
被陈耀逼疯的.——
原本按部就班、井然有序的生活全部乱了套。
怪谁?
怪陈耀!
也怪吴奇龙!
如果不是他非要和陈耀接触,还喝得酊大醉,她不会亦不可能陷入如此境地。
陈耀!
陈耀!
陈耀!
“你这个魔星,我倒了八辈子霉才会撞见你!”回程路上刘师师忍不住碎碎念,並时不时狠拍在一旁歪头酣睡的吴奇龙。
隔天清早,古丽娜扎被床头飘来的饭香唤醒,用手摁了摁宿醉之后昏昏沉沉的小脑瓜。
“醒了?”
“嗯,老公你真好!”
“呵呵,洗漱吃饭吧。”
“好———.?这个牙印?好深都出血结了。”
“忘了?还不是你咬的!”
“,老公对不起,我喝多了什么也想不起来啦。”
“没关係!”
陈耀十分大度地略过话题,把娜扎送进卫生间洗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