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浴室出来,李依桐推开陆燃房门,淡蓝色睡裙隨著步伐轻轻晃动,发梢还沾著未乾的水珠。
“起床了,说好今天送我去机场的。”
屈指在陆燃头顶敲了两下,声音带著晨起的沙哑。
昨夜抵达时已是快晚上,留宿在所难免。
对於陆燃瞒著自己报名《好声音》的事,李依桐虽满心无奈,却也只能暂时按捺。
她暗自盘算,若是这趟选秀真成了竹篮打水,回头再劝他重返校园也不迟。
陆燃这身体正值嗜睡的年纪,直接被这么粗暴的叫起来,眼睛迷糊糊的。
朦朧睡眼先捕捉到一抹柔蓝,待视线聚焦,才看清李依桐斜倚在床边的模样。
她肩带歪歪斜斜掛在锁骨上,像是隨时会滑落,裙摆下露出的脚踝白得近乎透明。
脸上弯月似的眉眼盈盈带水,小巧挺直的鼻樑下颊边梨涡若隱若现。
不得不说,一点都不像28岁,陆燃挺想问怎么保养的..
“再不起来,我就赶不上飞机了!”
李依桐沙哑嗓音带著催促,陆燃恍惚的美感瞬间碎成齏粉。
陆燃没好气地回了个白眼。
“干嘛,眼睛进虫子了?”李依桐被这眼神逗得哭笑不得。
“你先出去,我要穿衣服...”
陆燃无奈地嘆了口气,心里直犯嘀咕,这长辈怎么一点边界感都没有。
“你什么时候裸睡了?”李依桐却一脸狐疑,小时候自己抱著他睡觉...
哄著脱衣服都死活不肯,怎么突然转了性子?
“不是裸睡,我有穿裤子!!”
陆燃解释了下,他不是没想过在这剧身体亲近的人面前復刻原身的模样。
可笨拙的演技反而让他浑身不自在,索性不再刻意偽装。
或许在李依桐眼里,经歷父母打击后性格变得古怪些,倒也说得通。
李依桐这才转身准备离开,刚走没两步,突然原地站住,回头想说什么。
然后却在余光瞥见陆燃掀开被子的瞬间一抹刺眼的红色內裤闯入眼帘。
她忍俊不禁,嘴角扬起一抹调侃的笑:“快点的,隨便洗漱就好,我真的要赶不上飞机了。”
陆燃对上她揶揄的目光,却半点没觉得尷尬。
不过是条本命內裤,有什么好害臊的?
身边乱应了两声,翻身坐起,找了套衣服,穿了便去洗漱。
从陆燃家到机场得赶一个半小时的车程,好在这座城市的高架路网密如蛛网..
否则通勤时间只怕还要翻倍。
李依桐这次来根本没带什么行李,纯粹是放心不下专程跑一趟。
毕竟怕这个孩子一时衝动做了傻事情的
如今瞧著他精气神十足,一副摩拳擦掌想干出点名堂的模样,悬著的心才算落回了肚子里。
计程车后座上,陆燃低头忙著回復消息。录音室那边说下午才能安排妥当,等他確认行程。
“和谁在聊呢?女朋友?对了,你那韩国女朋友呢?”
李依桐胳膊肘轻轻顶了顶外甥,八卦的劲头上来了。
还记得陆燃之前给她看过照片。
那个练习生女孩眉眼细长,五官透著股凌厉的美身材更是玲瓏有致得过分。
那小姑娘的的良心,怕是三个自己加起来都比不过。
陆燃把手机往腿上一放,转头无奈地看向小姨:“异国恋不现实的。”
“哟,小小年纪成渣男了~”李依桐故意往他身边蹭,肩头几乎要贴上他。
馥郁的香水味扑面而来,李依桐说话时温热的气息直往脸上扑。
陆燃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他终究不是原身,面对这份亲昵,心里竟泛起一丝不自在。
不著痕跡地往旁边挪了两拳的距离,然后陆燃低声解释:“知道不可能,所以分开对她挺好的。”
李依桐本还想追问两句,却眼尖地瞧见外甥刻意拉开的距离,当下就不乐意了。
她又往回蹭了蹭,故意板著脸嗔怪。
“怎么现在嫌弃小姨了?连这点距离都適应不了,还怎么站在舞台上?l
陆燃被挤得肩膀死死抵著车窗,喉结上下滚动了两下,伸手把空调出风口转向自己。
车里香水味混著沐浴露的清新气息,搅得他心里直发慌。
“舞台又不是靠贴得近,是车里闷,想透透气。”陆燃嘴上辩解著。
但是身体却没再动弹,任由李依桐的体温透过单薄的衣物,一下一下地往他皮肤里钻。
“小屁孩!!”
李依桐见他嘴硬的模样,忍不住笑骂出声,指尖轻轻戳了戳他的耳垂。
计程车缓缓停在机场入口,陆燃刚要下车帮忙开车门...
李依桐已经利落地推门而出,没等他多说什么,带著淡淡香水味的拥抱便裹了过来。
“好好生活,有什么事第一时间打电话给我知道吗?”
下巴抵在他肩头,李依桐声音闷闷的,温热的气息透过衣领钻进来。
“我知道了....”
陆燃僵著身子应了一声,等她鬆开手,才后知后觉地抬手拍了拍她后背。
看著她的身影融进机场涌动的人潮,他深吸一口气。
转身拦下另一辆计程车,报出了光羽studio的地址。
说实话,李依桐这趟突然造访,確实搅乱了他原本的生活节奏。
若不是她主动找上门,陆燃压根没敢想过主动联繫。
推开录音室的玻璃门,老板远远瞧见陆燃,立刻迎上来握住他的手。
“你是武音的吗?真的太厉害了!”
“不是。”陆燃惜字如金...
这曲子能不好吗?那可是格莱美九次提名的音乐人作品。
老板看出他兴致不高,识趣摆了摆摆手:“行,先准备准备,咱们马上开始。”
试音、检查设备、调整话筒位置,一切就绪后,陆燃戴上头戴式耳返。
屏幕上跳动的提示词亮起,录音师按下按钮,一声清亮的“rolling!”划破安静的空气。
陆燃往前半步,让嘴唇与话筒保持二十厘米的距离,跟著耳返里的节拍默数。
当最后一个重音落下。
他微垂眼瞼,喉结轻轻滚动:“岁月在默数三四五六第六天以后...”
低沉沙哑的嗓音裹著一丝若有若无的砂砾感,像黑巧克力在舌尖慢慢化开,醇厚又丝滑。
配合著前奏幽婉的钢琴声,本该平淡的歌词被他唱出了讲故事般的倾诉感。
透过隔音玻璃,录音师忍不住停下手中的操作,抬头直直盯著棚內的身影。
这独特的音色,可不是千篇一律的大白嗓能比的。
可到底是专业人士,短暂的惊艷后,录音师很快调整状態,指尖继续在设备上熟练操作。
瞧著眼前这人,生得好看,唱功扎实,词曲更是一绝。
都说金子总会发光,可陆燃却像是黑夜里唯一的火种...
任谁路过,都得被这簇光牢牢吸引住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