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j的风里还带著夏末的燥热，卷著尘土味儿扑面而来。
陆燃背著包，站在车水马龙的街边。
指尖在手机屏幕上敲了敲，给李依桐发去消息：“到bj了，刚下网约车。”
发送成功的提示弹出时，陆燃抬头望了眼天空，阳光刺眼得让他眯了眯眼。
这辈子是第一次来bj，上辈子……记忆里似乎也没有踏足过这座城市的痕跡。
网约车司机刚才閒聊时说门头沟这边偏，此刻看来倒也烟火气十足。
没有市中心的钢筋水泥森林，反倒多了几分生活的鬆弛感。
手机震了震，是李依桐的回覆：“等你好消息！”
陆燃弯了弯唇角，將手机揣回兜里。
他要见的李建，是之前在好声音认识的音乐导师，也是这次牵线的关键人物。
两人约在门头沟，李建朋友赵凯的百沐公司就在这儿。
来之前特意查过，这家公司今年刚註册，天眼查上显示参保人数十人。
典型的初创公司，规模不大。
却因为未来会签下那位叫单依存的歌手而被业內记住。
正想著，一声清亮的“陆燃”打断了思绪。
转头望去，街边停著辆银灰色的商务车，电动门敞著，李建正坐在里面朝他招手。
陆燃快步走过去，微微欠身：“李老师，好久不见。”
“没多久，”李建推开车门下来，身上还带著点旅途的风尘。
“我今天刚从外地回来，正好顺路带你过去。”
两人並肩往写字楼的方向走，路边的梧桐树叶被晒得打蔫，蝉鸣声此起彼伏。
李建踢开脚边的小石子，隨口问：“最近怎么样？有新作品吗？”
陆燃摇摇头，指尖无意识地摩挲著背包带：“去亲戚家待了几天，还没动笔，但心里大概有谱了。”
李建没再多问，只是道：“我把你资料给赵凯看了，他挺感兴趣的，你们好好聊。”
“谢谢您，李老师。”陆燃再次道谢。
“谢什么，”李建摆摆手，带著他进了一栋写字楼，“你有talent，缺的就是个合適的平台。”
电梯里空荡荡的，镜面映出两人的身影。
李建按了12层，轿厢缓缓上升时，能听到电缆轻微的嗡鸣。
出了电梯，左右各有一家公司。
左边的玻璃门上贴著百沐文化的logo，设计得简洁乾净。
“建哥！”
一个戴黑框眼镜、脖子上掛著串天珠的男人快步迎上来，给了李建一个结实的拥抱。
他身材微胖，笑起来眼睛眯成一条缝，透著股爽朗劲儿。
“凯子。”李建拍了拍他的背，侧身让出陆燃，“这是陆燃。”
赵凯的目光刚落在陆燃脸上，就忍不住暗吸了口气。
比照片上帅太多了！眉眼清俊，鼻樑高挺，连额前碎发被风吹起的弧度都恰到好处。
是那种让人看一眼就忘不掉的长相！！
“陆燃你好！”赵凯连忙伸出手，掌心带著点汗。
“赵老板好。”陆燃握住他的手，力道適中。
“快进来快进来，外面太热了。”
赵凯侧身让他们进屋，嘴里念叨著，“这鬼天气，一动就一身汗。”
陆燃进门时特意打量了一圈。
办公室不大，开放式的工位上坐著七八个人，剩下的大概在会议室或录音室。
有人抬头看过来，眼神里带著好奇，小声跟旁边的同事嘀咕著什么。
见陆燃望过去，又连忙低下头假装忙碌。
赵凯的办公室在最里间，墙上掛著几幅抽象画，靠窗的位置摆著套茶桌。
陆燃刚坐下，就见赵凯熟练地烧上水，紫砂壶里的茶叶在热水里慢慢舒展。
“陆燃是真有天赋，”
李建靠在沙发上，语气肯定：“要不是当初不愿签那边，好声音绝对能进前三。”
陆燃端起刚沏好的茶，指尖触到温热的杯壁：“李老师过奖了，我还有很多要学的。”
“我从不瞎说，”李建看向赵凯，“凯子，人我给你带来了，你们谈。”
赵凯连忙点头，给陆燃续上茶：“建哥的眼光我信。陆燃，你那首歌我循环了好几天，真的绝了。”
他推了推眼镜，语气直截了当：“不绕弯子了，你愿意签我们百沐吗？”
陆燃没料到他这么直接，指尖在膝盖上轻轻点了点。
“合约几年？签约后有什么规划？还有，我自己写的歌，版权归谁？”
赵凯放下茶壶，脸上的笑容诚恳了几分。
“合约我擬的是五年，在行业里算短的。我知道你有才华，不想把人绑死。”
他掰著手指算：“签约后第一季度先出两首单曲，公司资源会重点推，爭取上几个音乐平台的首页推荐。
平时不塞乱七八糟的商演，重心全放音乐上，这点我能保证。”
说到版权，赵凯往前倾了倾身子，语气郑重。
“你自己写的歌，版权归你个人，但授权给公司独家发行，收益五五分。
要是公司请人帮你写，版权按合作协议算，这点我可以写进合同里，白纸黑字，清清楚楚。”
“说白了。”
赵凯笑了笑：”“百沐现在缺你这样能扛打的歌手，你缺个能专心搞音乐的地方，咱们是互相成就。”
陆燃指尖的动作停了。
这条件確实比之前接触的梦响宽鬆太多，但他心里还有顾虑。
陆燃抬眼看向赵凯，语气平静却带著不容置疑的底线。
“独家发行和分成都没问题，但我要加个补充条款。”
赵凯挑眉：“你说。”
“如果五年后不续约，我个人创作歌曲的独家发行权自动终止。”
陆燃迎上他的目光：“到时候我想自己发或者找其他渠道，百沐不能干涉。”
“不是信不过您，只是歌是我吃饭的本事，总不能因为一次合作，就把后路堵死了，您说对吗？”
这话里的傲气藏不住，换作旁人或许会觉得这人太狂。
但赵凯愣了一下，反倒笑了。
他拿起桌上的烟盒敲了敲，抽出一根夹在指间转了转，没点燃：“你这小子，想得倒是长远。”
“行，”赵凯把烟扔回盒里，语气乾脆。
“这条件我答应。续约不成，独家发行权自动终止，我让法务加进合同里，写死了。”
靠回椅背，看著陆燃：“说实话，我开公司不是为了做一锤子买卖。
百沐现在小，但我想把它做大，靠的就是你们这些有真本事的人。
要是五年后你觉得別处更好，我拦著也没用，不如痛快点，好聚好散，以后说不定还有合作的机会。”
说完，赵凯给陆燃续上茶：“还有別的想法吗？一次性聊透。”
陆燃看著杯中浮沉的茶叶，心里最后一点犹豫也散了。
他端起茶杯，嘴角扬起一抹浅淡的笑意：“没有了。以后请多关照，老板。”
“那以后共同进步！”赵凯眼睛一亮，笑得见牙不见眼。
李建在一旁看著，端起茶杯：“以茶代酒，祝你们合作顺利。”
三只茶杯轻轻碰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响声。
陆燃低头喝茶时，心里轻轻舒了口气。
穿越过来大半年，终於尘埃落定了。
比起那些一穿越就开掛的龙傲天，他这进度確实慢了点。
但没关係，路总要一步一步走，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