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唱版权？”
陆燃握著矿泉水瓶的手指顿了顿，眉峰微挑看向副驾的邰怡，眼里浮起几分讶异。
商务车刚驶离现场，引擎的低鸣混著窗外掠过的微风，將刚才的喧囂隔在车外。
邰怡正翻看著手机里的未读消息，闻言抬眼，指尖在屏幕上轻轻一点。
“邓紫其的经纪人刚联繫我，说她想翻唱《唯一》，还特意要了你的私人联繫方式。”
陆燃指尖无意识地摩挲著瓶身，冰凉的触感让思绪清晰了几分。
要联繫方式倒是出乎他意料，毕竟这种事通常经纪人之间对接就够了。
但要说翻唱，陆燃心里反倒没什么波澜。
毕竟这首歌的旋律和改编思路，本就脱胎於上辈子邓紫其的版本。
如今对方被吸引，倒像是命运绕了个圈。
他甚至忍不住想，说不定对方听到这首歌时...也像《夏洛特烦恼》里的肥伦那样，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我觉得可以答应。”
邰怡转过手机，屏幕上还停留在和对方经纪人的聊天界面。
“她的国民度摆在那儿，翻唱出去，说不定能让《唯一》再火一轮。”
陆燃拧开瓶盖喝了口水，喉结滚动了一下。车子平稳地匯入主干道。
路灯的光晕透过车窗，在他脸上投下明明灭灭的光影。
“姐，你有没有想过，万一她的翻唱风头盖过原唱呢？”
陆燃语气平静却带著点认真：“到时候听眾说不定都以为，她才是原唱。”
邰怡脸上的笑意淡了几分，指尖悬在屏幕上方没动。
这个问题她確实没深想过，圈內翻唱盖过原唱的例子不算少。
真要是那样，陆燃这首好不容易闯出来的代表作，反倒成了给別人做嫁衣。
她沉默几秒，抬眼看向陆燃：“那……我现在就回了？”
陆燃却笑了，嘴角勾起一抹坦然的弧度，眼底映著窗外的灯火。
“给她唄。能被她看上，说明这歌確实好。”
顿了顿，陆燃语气里带著点年轻人的锐气。
“而且，我也不至於因为別人翻唱得好，就觉得自己不如谁。”
邰怡看著他眼里的篤定，忽然觉得这孩子比她想的更通透。
忍不住笑了：“行，那我回头就跟对方对接。”
陆燃点头，又像是想起什么，补充道：“《唯一》现在热度正高，基础授权费开20万合適吧？”
最近他恶补了不少版权知识，书页上那些枯燥的条款，此刻都化作了实打实的考量。
“差不多，15万应该是底线。”邰怡隨口报出数字。
见陆燃听得认真，又解释了句：
“翻唱授权费本来就不算高，顶级作曲人写首歌也就几万块，不像外人想的那样动不动上百万。”
陆燃指尖在膝盖上轻轻敲著：“但別签一次性授权，得加上分成条款，还有演唱会单次演唱的费用。”
他说得条理清晰，倒像个老手。
“网络渠道的分成一般10%到15%，演唱会的话，按她的场子规模，一次1到4万应该合理。”
邰怡有些惊讶地挑了挑眉，上下打量他两眼：“可以啊，这才几天，懂这么多了？”
陆燃冲她眨了眨眼，半开玩笑道：“都是真金白银的事，不得多上点心？”
话音刚落，车正好拐进酒店停车场，他推开车门时。
晚风卷著草木的清香涌进来，把这句带著点狡黠的话吹得轻快了几分。
酒店房间的顶灯调至暖黄模式，柔和的光线漫过刚洗完澡的陆燃。
他裹著浴袍坐在沙发上，头髮还带著湿漉漉的水汽，隨手拿起手机对著镜子拍了几张。
镜头里的少年眉骨分明，水珠顺著下頜线滑落，眼神清亮又带点漫不经心的痞气。
“咔嗒”按下发送键，微博动態附带的九宫格瞬间加载完成。
陆燃隨手丟开手机，起身去吹头髮，吹风机的嗡鸣里。
隱约能听见床头柜上手机不断弹出消息的提示音。
等头髮半干时，他才重新拿起手机。
果然，评论区已经炸开了锅，红色的数字在屏幕顶端跳动，轻鬆破了四位数。
“哥哥这是刚洗完澡吧？水珠都在发光！[色]”
“顏值天板实锤了！陆燃你清醒点，去选秀绝对c位出道啊！”
“怒了！公司到底在干什么？这么好的苗子怎么不推综艺？[哭]”
陆燃指尖划过屏幕，嘴角噙著点无奈的笑意。
粉丝们的热情总是这样直白，他耐著性子一条条回復，
从调侃顏值的到催营业的，来者不拒。
指尖在屏幕上翻飞了近一个小时，直到手腕微酸，陆燃才准备放下手机歇口气。
就在这时，微信的提示音突兀地响起。
陆燃隨手点开，发现是条新朋友申请。
验证消息只有一行字：“陆燃你好，我是邓紫其。”
陆燃挑了挑眉，想起白天邰怡的话，指尖轻点通过，顺手把备註改成了金枪鱼。
验证通过的提示刚弹出，对方的消息就跳了进来：“hello，白天都没打招呼啊！”
字里行间透著股自来熟的热络。
多半是他张脸，再加上《唯一》的热度，才让这位乐坛前辈主动搭话。
换作没名气，哪有这待遇？
他想了想，敲下一行字。字里带著恰到好处的谦虚。
“第一次见到前辈，有点紧张，居然忘了打招呼。”
屏幕那头，邓紫其看著消息忍不住笑出声，肩膀微微抖动。
这小子还挺会说话，私下里倒挺乖巧。
指尖飞快回覆：“《唯一》真的很好听，我经纪人应该跟你那边沟通过了，我挺想翻唱的。”
“我已经让经纪人对接了。”陆燃回復得乾脆利落。
“[开心]那太谢谢啦！有机会一起吃个饭，聊聊音乐？”邓紫其发来个笑脸表情，语气客气。
陆燃看著屏幕，眼底掠过一丝瞭然。
明明就在同一层，真要见面隨时都能约，这话听著更像句客套。
更何况……陆燃隱约记得这位有男朋友，毕竟昨天餐厅他她边那个男人的眼神像护食一样。
自己这张脸攻击性太强，保不齐人家男朋友得多提防。
回了句：“没问题，我一直很喜欢邓老师的《泡沫》。”
“誒，《泡沫》我都快唱吐了。”邓紫其发来个无奈的表情。
陆燃失笑，指尖敲道：“成名曲都这样，唱多了难免腻。”
“你这说法我太认同了！”邓紫其连发了三个感嘆號，又问道：“对了，你才18？”
“对。”
“那我我再大你几岁就大你一轮，以后叫我姐吧！”邓紫其倒是毫不避讳年龄。
陆燃看著“姐”这个字，眉头几不可查地皱了下。
这热情来得有点快，让他莫名想起以前那些主动贴上来的女生。
从小到大，他见多了因为这张脸而示好的人。
难不成……这位前辈也有点別的心思？
馋自己身体？？
陆燃甩甩头，念头压下去，或许是自己想多了。
“你喺度做乜呀？笑到咁开心！”mark从卫生间出来，问道。
邓紫其猛地抬头，脱口而出：“看新闻呢。”
话一出口就愣住了，明明只是在跟后辈聊音乐，干嘛要撒谎？
她自己都觉得奇怪，明明没说什么出格的话，却像做了亏心事似的。
邓紫其定了定神，低头飞快给陆燃发了句：“那以后有时间再聊！”
陆燃这边等了几分钟没见回復，正刷著微博，看到她最新发来的消息...
才慢悠悠回了两个字：“好的。”
放下手机，陆燃靠在床头，望著窗外的城市夜景。
邓紫其的主动示好像颗小石子，在他心里漾开圈涟漪，很快又归於平静。
眼下最重要的还是知名度，至於其他的，顺其自然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