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泥小院,几只公鸡正在打架。
简单吃完午饭后,叶临渊便租了头毛驴,马不停蹄地赶到这里。
现在的他,只想早点拿钱走人,甩掉这个烂摊子,然后找份合適的工作,专心修炼,让生活回到正轨。
刚进门,就看见戴著面具的徐平安盘坐在炕上,周身灵气涌动,气势如虹,离练气期大圆满已然不远。
站在门口,都能感到一股窒息。
“看来你已经完成任务了。”
他离开土炕,走到桌边,缓缓倒了一杯热气腾腾的清茶,示意坐下。
几天的忙碌,终於要有结果。
“为了这么个小玩意,我可是付出了巨大的代价。”
叶临渊將香囊放到桌上,如果可以重来,他绝不会接这个任务。
从被设计陷害,顏面扫地,接著被逐出学斋,五两银子打了水,最后差点死在柳岩家,这损失不可谓不大。
“小子,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你。”听著少年的抱怨,徐平安摇头失笑,“偷个东西硬是被你搞得如此复杂。”
话虽如此,他又不得不佩服,经歷这么多挫折,叶临渊还能坚持完成任务,这一点倒是值得表扬。
“希望经歷这么多,你能稍微成熟点,不要再虎头虎脑地做事了。”
言罢,一个钱袋出现在桌子上。
银子碰撞的清脆声让叶临渊稍稍欣慰,鬱闷之气顿时散了不少。
挣钱嘛,难免遇到了困难。
將二十两银子收进口袋后,他看著千辛万苦偷来的香囊,忍不住问道∶“你不打开看看吗?不怕我又偷错?”
这么简单拿到钱,反而有些不適应。
“错不了,这上面有禁制。”徐平安眯著眼睛,似乎在研究怎么解开它。
所谓禁制,就是修士用元气、阵法、符咒等手段构建的特殊规则体系。
例如香囊上的禁制,如果不是柳岩的气息或魂力,其他人很难打开,除非实力比她高得多,或使用某些特殊法器。
在武市,有些商贩会出售带有禁制的物品,只要滴血或注入魂力便可认主。
“所以,这里面装的究竟是什么?”叶临渊越来越好奇,已经迫不及待。
徐平安没有回答,手轻轻一用力,元气迸发,隨著一阵沉闷如牛皮破裂的声音响起,香囊口陡然敞开,冒出一股黑烟。
只是嗅到一丝,便让人心悸不安,头晕眼,下意识想逃离此地。
叶临渊深吸一口气,稳住心神继续看下去,但接下来的一幕让他当场破防。
只见,一团黑色长髮被揪了出来,接著便是一大片淡黄色的皮状物。
待到整麵摊开,屋內顿时死寂。
皮肤纹理,指甲毛髮,栩栩如生。
竟是一张美女的外皮。
一股寒意从尾椎骨升起,直衝天灵盖,原本紧绷的神经差点断掉。
以至於叶临渊狂灌了几杯热茶,內心不停喊先祖保佑,方才缓过神来。
“这就是柳岩偽装人类的皮囊。”徐平安抖抖手中的人皮,眼中闪过一丝杀意。
毋庸置疑,皮肤的原主人已经遇害,作为凶手的柳岩,则在清景镇为非作歹。
“她到底是什么怪物?”
青面獠牙,黑毛鹰爪,喜好吃人,偽装成舞姬潜伏在绣春楼……
叶临渊忽然一阵恶寒,那和它亲密接触的男子岂不是……这也太重口了吧……
“画皮鬼,一种诡异生物,喜欢吞食女子血肉,吸纳男子精气……”
话没说完,直接被打断。
“所以它到底是男是女,或者说是公是母?”
徐平安翻了个白眼,无语道∶“大部分诡物都是没有性別的,不要用人类的眼光衡量它们,否则会死得很惨!”
说罢,不再理会身旁震惊的目光,径直將手伸进香囊,胳膊猛地一用力,抽出了一把一米长的黑剑。
剑刃寒光凛冽,泛著森冷的寒芒,与打开香囊时如出一辙的黑气,正从表面扭曲狰狞的血红符文,缓慢逸散进空气中。
“这把诡器,应该就是那画皮鬼的用来剥皮的佩剑,但没有禁制,估计是无法完全掌控它。”
徐平安只是看了一眼,便迅速將其重新装回香囊中,眼中满是忌惮。
“所以,做了这么多,你的目的就是想確认柳岩是画皮鬼?”叶临渊摸著下巴,感觉还没有谈到重点。
“这是次要的。”徐平安摇摇头。
手再度伸进香囊,只是这次,拿出的是一张平平无奇的信纸。
简单看了一眼,他便將信纸收起来,神色变得格外凝重。
“我需要一本书,才有把握打败它及其背后的势力。”
“它是一件诡器,被封印在拜月神教的一处废弃道场下,但现在那里被石像鬼占据,我一个人拿不到。”
“我就不去了。”叶临渊摸著鼻子訕笑。
不久就能突破到练气,拜入仙师学堂,带著弟弟实现阶级的跃迁,何必再冒这个险?
要是白白丟掉性命,那就亏大了。
“那里还埋藏著不少金银珠宝。”徐平安心知少年秉性,诱惑道。
“我回去找个大点的背包。”
富贵险中求,叶临渊当即决定,再上一次贼船,谁让自己缺钱呢?
“不用了,这个芥子袋给你。”
闻言,他伸手一接,赫然是柳岩的那个香囊,兜兜转转还是回到自己手中。
禁制被破除,谁都可以打开。
里面约有四平方米空间,除了活物,其它东西都可以放。
得此法宝,叶临渊心情更加舒畅了。
商量好行动计划后,他哼著小曲骑著毛驴,离开了黄泥小院。
临近黄昏,弟弟已经念完了私塾,现在估计在门口眼巴巴等著他回来做饭呢。
“抓紧提升实力,免得到时候面对诡物只能被动挨打。”叶临渊若有所思。
可就在经过王家稻田旁的树林时,灌木丛中忽然传来沙沙声。
定睛一瞧,一团白茸茸的东西正叼著一只老鼠往树林深处跑去,身形极为灵动。
“玉婉!”他眉毛一挑,连忙呼喊。
远处的毛团身形一滯,好奇地从草丛中探出脑袋,赫然是一只油光水滑的白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