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点淅淅沥沥地敲打演武场的方窗,天空阴沉沉的,好像隨时能塌下来。
场外阴冷瀰漫,场內却是有些燥热。擂台四周的座位上挤满了观战的学员。
“这和尚功夫了得啊!”
有人低声讚嘆,眼神紧紧盯著台上那身著灰色僧袍的身影。
台上的僧人步履稳健,每一步踏下都仿佛带著千钧之力,却又轻盈如羽。
他双手合十,微微低头,口中念念有词:“阿弥陀佛。”
声音低沉而平和,像是山间清泉流过心田,瞬间压住了场中的喧囂。
“不愧是上善寺的武僧,行空大师只是一句话就让我的心安静下来。”
“这是黄级上品魂技——普善咒。”
上善寺,常寧县城有名的大势力,信仰伽难佛祖,崇尚苦修。
“快来下注啊,最低一两银子,行空对张瑞,赔率1∶2啊!”
擂台附近的一处空旷地带,清景镇最大的赌场好运来的老板徐福,正笑呵呵地收著几名公子哥递来的银子。
破天荒第一次,白鹿学堂允许赌场的人进入演武场开设赌局,引得不少人面面相覷,有人嗤之以鼻,有人蠢蠢欲动。
武僧对面站著的一名体型健硕的中年男子,腰间別著一把铁尺,神情冷峻。
据说,这位是常寧县衙的捕快张瑞,法道修士,实力达到灵台初期。
行空双目微闭,缓缓吐出一口气,仿佛將周遭的热浪都吸入体內。他的袖口无风自动,隱隱泛起一层淡金色的光芒。
张瑞冷哼一声,右手一抖,红光大作的铁尺从腰间滑入掌心。
一个巴掌大悬浮的红色【囚】字隨之挥出,划起破风声,直逼僧人胸口。
看台上,有法道修士起身欢呼∶“是法术【镇罪十二字】的【囚】!”
武僧依旧不慌不忙,左脚轻轻一踏,如一片落叶般飘然侧移,避开了这一击。
林坤看得嘖嘖称奇,擂台挑战赛是每届迎新大会都要举办的,谁都可以上去,除了杀人,可以使出任何招式。
只是今年的擂台挑战赛格外热闹,常寧县七大势力一共来了三。
“林渊那小子呢?把他叫来!”林俊凯揉著肚子,吃了些药,痛楚稍稍好转,他的心思又活络起来。
作为林家大少,吃喝嫖赌没少干,现在看到老熟人徐福,心里忍不住发痒。
林渊自称已经迈入练气前期,以他的天赋和实力,贏率应该不低,自己操作好,还是能赌贏不少银子的。
肖央得令拱拱手,离开座位。
但是他没有离开演武场,而是悄悄来到一名身穿黑衣的少年身后,贴耳道∶
“少爷,林俊凯让我去找林渊,好让他上台比武,这是一个机会,我可以上台出手,重伤林渊,或者下毒,到了晚上咱们再找机会除掉他。”
赵刻摇摇头,沉声道∶“你下焕心散即可,我要活捉他,这样才能揭开林家作弊的事实,记住,做的隱蔽点。”
根据蹲守在火种秘教附近的弟子传回的消息,秘境很可能在明天开启,自己参加完晚宴,就得连夜赶过去了。
林渊的事,必须在今天解决。
这时,一道人影飞出擂台,砸向看台边缘的木架,木屑纷飞,溅了眾人一脸。
“怎么回事儿?!”
“哎哟,谁他娘这么不长眼!”
有人被嚇了一跳,不知所措,还有人被木屑溅到眼睛里,忍不住叫骂起来。
张瑞倒在地上,捂著胸口,气血上涌,脸色涨红,却是哈哈大笑∶“上善寺的金刚掌,果然名不虚传!”
武僧讲究横练,其炼体功夫,其它流派望尘莫及,比起金刚掌,上善寺最出名的其实是玄阶中品的般若雷动拳,號称雷电炼体,乃镇寺之宝。
“施主,胜负已分,咱们还是把比试机会让给这些学子吧。”行空不悲不喜,对於胜败並不在意。
张瑞点点头,来这比武是次要的,只是难得碰上佛教修士,方才手痒难耐。
他走到观眾席,刚坐下喝口茶,一名瘦小的青年就提醒道∶“张捕头,我们已经调查出采媚狐的踪跡了,她寄宿在教习韩湘体內,用她的身体采阳补阴。”
“学堂二十多名学员和教习都和她保持著不正当的关係!”
张瑞眯起眼睛,从常寧县城查到清景镇,总算逮到你了,这下看你往哪跑。
………
刑罚堂,地下监牢。
昏暗的灯光下,墙壁上斑驳的血渍瀰漫著浓重的腥臭味。
最深处的刑讯室內,秦梁不紧不慢地穿戴著手套,语气深沉道∶“大梁有句古话叫做,识时务者为俊杰。”
布袋摊开,各式各样的刀具、长针、锯子、手转排列到暗红色的长桌上。
他抽出一柄惊魂刀,盯著刑讯架上满脸不服的少年,慢悠悠道∶“眼下的各种刑具,我想,一定能撬开阁下的嘴。”
闻言,秦洛尘倔强地抬起头∶“你儘管来,我要是叫一声是你孙子!”
秦梁勾唇一笑,手指轻轻抚摸刀刃,似乎很喜欢这把刀,喃喃自语道∶“梁王有十个儿子,有的出彩,有的废材,还有的平平无奇。”
“毫无疑问,他们都是梁王的种,王室自有查验办法,但你知道,他们是怎么预防的吗?”
“你个小瘪三!”另一个刑讯架上,蒋文博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冷笑连连。
“你就是说破天,我也不会告诉你顾原和姜无忧他们在哪?更不会告诉你我们请了哪些帮手!”
灵台破碎,他的修为已被废除,饶是如此,依然不肯向血肉秘教屈服。
秦梁眯起眼睛,转过身,手中的惊魂刀缓缓逼近蒋文博的眼睛,越来越近。
然而那布满血丝的双眸,却是眨也不眨,哪怕离刀尖只有一毫米!
“好,是条汉子!”秦梁收回刀子。
虽然师父催促他快点审讯,但他知道,这些人没那么容易鬆口,反正他也喜欢慢慢玩,不如钝刀子割肉。
“之前那个问题,你们想到了答案吗?”秦梁走到遍体鳞伤的蒋虎面前。
两名身穿血色长袍的血肉秘教的教眾来到他两旁,嘴角带著一抹诡异的笑容。
秦洛尘瞳孔一缩,似乎想到了什么,大惊失色道∶“你別动他,我把一切都告诉你!”
然而,两名教眾不由分说,直接脱下蒋虎的裤子,並拿出铁链,缠住他的四肢和腰部,避免乱动。
蒋虎只觉得下体凉嗖嗖的,还没搞明白要发生什么,就听到老爹发出歇斯底里地怒吼∶“畜生啊!住手!”
“桀桀桀!”秦梁放肆狂笑,神色极为癲狂,最后仰天长啸∶
“给我太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