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刻意夸张了,但苏虞的目的就是要把杨念晚赎身之事往江湖人士去引。
说著她指了指那男人的嘴和手道:
“你好噁心,看你的邋遢模样想必你主人也好不到哪里去,还不快擦一擦?!我们银剑山庄铲马粪的马夫都比你乾净!”
她口齿伶俐占尽上风,身旁隱星林卿时杨念晚憋笑看她碾压对方。
而那男子闻言竟真的下意识用手在衣裳上擦去,看著衣裳上的油渍他反应过来大怒:“你!”
他正要骂去,身旁属下上前皱眉道:
“银剑山庄名气极大实力高深,而且非常护短,听说若是欺负了他们的人,银剑山庄上天入地也要拿到那人头颅,你悠著点。”
男人却不想听那么多,指著苏虞怒气衝天命令道:“只要將念晚姑娘带回去,再把其余几人杀了,谁能知道是我们做的?!”
“尤其是那个贱婢,我要亲手拔了她的舌头!”
听到他骂苏虞,马车旁除了苏虞的另外三人都沉下脸,隱星更是直接上前以一敌十。
林卿时本来也想上前一起教训他们,可会武的隱星已经去了,他就移动身形护在苏虞和杨念晚身前。
这些人的功夫一般,隱星只用剑鞘就把他们打了个落流水。
最后她用剑鞘左右抽了口出恶言的男子几十下,冷声问:“再说一遍谁贱?”
那男子想开口认错,可下一瞬她的剑鞘快速地抽了下去,根本不给其认错的机会,边抽她边问:
“谁贱?!”
“说话啊!”
“到底谁贱?!”
“说!”
“谁贱!”
她下了狠劲,那男子根本没有开口的机会,两边脸颊已经高高肿起似猪头一般,他呜呜喊著,示意隱星给他说话的机会。
他那些属下见状只能躺在地上装死。
见不能再耽搁时间了,隱星这才停下剑鞘,逼著男子朝苏虞跪下,剑抵在他的脖子上命令道:“说!”
那男子捂著脸颊急声认错:“我贱!我是全天下最贱的人!我错了,还请几位高抬贵手饶小的一命!”
收到苏虞眼神的林卿时冷哼一声道:“记住了,我们银剑山庄可不是好惹的,以后若再管不住嘴,我不介意让人帮你割了它!”
男子不断低头认错,隱星最后踹了他一脚才上马车扬长而去。
看著马车消失在视线里,男子才连滚带爬赶回去稟报黄季川:
“大人!不得了了,念晚姑娘跟一个江湖门派的公子走了!”
黄季川眉头一皱,不解为何又扯上了江湖门派:“什么?”
男人遂將事情原委告诉了他,顺便添油加醋地抹黑银剑山庄,抬头一看却见黄季川对於杨念晚跟人离开一事没有太多的怒意,眼里只有不解:
“怎么会和江湖门派扯上关係呢?”
他在屋內来回踱步,自言自语道:“罢了,只要不和朝廷有关係就行。”
男子不解却也不敢问,下一瞬又听黄季川看向他吩咐:“你去,找银剑山庄打听打听事情是否属实。”
闻言男子瞬间苦了脸,被抽的阴影笼罩在心头消失不去,他张了张嘴想找藉口拒绝,可黄季川一瞪眼他又不敢了,只能苦哈哈的领命。
金陵到银剑山庄骑马都需要整整六日,再加上男子因为心中有惧,就刻意拖慢了行程,等他到银剑山庄的时候已经是八日后,而这时苏虞等人已经到了京郊。
二月十五,苏虞四人坐在马车里路过沈府,几人揭开帘子一角看去,沈府张灯结彩,四处已经掛上了红绸喜字,喜气洋洋热闹不已。
距离沈清衍和淑仪公主的婚期还有两日。
马车缓缓驶过,沈府逐渐消失在视线里,苏虞心绪起伏,默默放下帘子调整心绪之后看向其余三人:“就按我们商议的做。”
三人没有异议,认真頷首。
这厢苏虞四人蓄势待发,那厢还在南潯的文华玉眉眼沉沉坐在书桌后,他看著桌上的三幅画和婚书,眉眼又缓缓扬起。
“无妨,至少我是她名义上的夫君。”
桌前候著的章丘认同道:“公子说得对。”
而文华玉一想到自己是苏虞板上钉钉的夫君,本来阴霾的心情好了起来,他带著笑亲自將画和婚书装好在长长的匣子里吩咐道:
“將这个送去给沈清衍,就当是我送他的新婚贺礼。”
章丘接过匣子,只见文华玉的眼里含著雀跃之色:“我倒要看看,沈清衍收到这个之后还能毫无芥蒂地和苏虞在一起吗?”
那必然不能,章丘心道。
对於沈清衍和文华玉那父母辈的往事章丘知道得清清楚楚,现下又来了这么一段孽缘,沈清衍只怕会疯。
不过都是对立立场,章丘心中倒没有產生同情,只是庆幸发现宝藏踪跡让自家公子留了下来,否则只怕又要去京城找苏虞,那很危险。
出了房间后章丘唤人来將匣子递过去叮嘱道:
“切记,一定要让乞儿將匣子亲手交给沈清衍,就说是他的“好弟弟”送的新婚贺礼,希望他能喜欢。”
看著属下领命而去的身影,章丘不禁摇头感嘆文华玉这招太狠,无异於杀人诛心。
两日后,二月十七,文华玉送的“贺礼”还在路上,沈清衍已经大清早起来准备好了一切,他脸上没有半点新郎官的喜色。
“苏虞和隱星那边还没有消息传来?”
何石脸色严肃:“是的,属下会再让人联络她们。”
下午时分,沈府门前一片热闹,达官贵人络绎不绝,马车堵得门口水泄不通,对此早有预料,管家带著人疏散马车腾出路来。
今日皇帝皇后亲临沈府,两人自然是坐在主位,沈老夫人则是得到皇帝恩准坐在主位旁边稍稍往下的位置。
这场婚礼是由礼部办理,自然不会有差错,时辰一到就让人去请毫不上心的沈清衍去接新娘子。
沈清衍扔下手中书捲起身迎亲,接到淑仪公主后他身穿大红色织金喜服,骑著高头大马带著轿在城中饶了三圈。
后面隨行的侍女手提篮一路撒著喜红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