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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18文学 > 奇幻玄幻 > 我,无法收容 > 第10章 恐怖片严重误导观眾
  方九没想到事情进展得这么顺利!
  他寻思莉雅隔三差五就要嘀咕一句“肉体”的事,与其在接下来的每个日子里都听她抱怨这那的,不如乾脆想办法帮她圆了这个梦。
  直接手搓一个活人出来,方九没这个本事。
  他也不懂什么链金术,摆弄不来人偶学。
  正巧他在卖显示器的店铺里看到了这个扫地机器人,顿时脑洞大开……
  结果居然成功了!
  不过莉雅本人对於这具全新的肉体显然不太满意。
  宽敞的客厅里,一台白色扫地机器人正发疯似的朝方九的脚趾衝撞过去。
  “我轰散你!我轰散你啊!方九!”
  方九低著头,面无表情地看著脚边的扫地机器人,对它毫无力道的衝撞那是一点感觉都没有。
  反而有点想笑。
  “我知道你很急,但是你先別急。”
  方九儘量忍住笑意,假装很镇定严肃地开口:“往好处想,起码你现在能动能跑还能拐弯,比之前好多了不是?”
  “我今天必须跟你爆了!”
  莉雅可不管这那的,她这会儿的嗓音在这台破旧机器加持下显得那么支离破碎:“我堂堂宫廷魔法师、希德尔国立学院优秀毕业生代表,你就把我塞进扫地机器人里面……还特么是个內部零件坏了一半的二手货!”
  “一手的我买不起啊。”方九摊开手,“我刚在网上查了,这玩意原价4299,在扫地机器人也算是中高端產品,往好处想,起码户型基本盘挺出色的。而且退一万步说,这是一个好的开始,你想想这才几天你就能跑能拐弯了,说明离你有正常的肉体也不远了。”
  莉雅听著这番话,觉得有点道理,撞击方九脚趾的动作慢慢停了下来。
  “……你真是这么想的?”
  “真的。”
  “那你把我抱起来,抬高,让我的扫描仪对准你的脸。”
  方九不知道莉雅打算做什么,但姑且还是听了她的话,把她了起来,举高到和自己的脸平行的位置。
  扫地机器人正前方的长方形屏幕闪烁一下,两颗扁平的红色指示灯亮起,看起来像是莉雅的眼睛。
  一想到莉雅这姑娘现在就住在里面,方九的脸部肌肉抽搐两下,然后问道:“你要干什么?”
  “我刚才联网下载了一个表情识別系统,连接到了这台机器的扫描仪上。”
  莉雅语气冰冷地开口:“现在我再问一遍,你真不是故意在玩我?”
  方九心想居然还能这样,隨即摆出认真的表情,反问一句。
  “你难道看不出我很严肃?”
  “滴——高兴99%”
  空气忽然安静下来。
  几秒钟后,莉雅大喊一声,疯狂震动:“我特么跟你拼了!”
  眼看莉雅一副要启动后备隱藏能源来个华丽自爆,方九眼疾手快地把莉雅丟到了沙发上。
  事实证明莉雅的运气真的不好,扫地机器人好巧不巧地被丟到了沙发中间的缝隙里,竖直卡在了里面。
  莉雅尝试扭动自己的机械躯体,却因为硬体问题,无论使出多大的力气,都没法逃离沙发的缝隙。
  在接连尝试数次无果之后,莉雅的动作无可奈何慢了下来,沙哑冰冷的喊叫声也渐渐停歇。
  最后,她一动不动地,仿佛认命般卡在沙发缝隙中间,一声不吭。
  看著这一幕,方九忽然感觉这姑娘有点可怜,默默走了过去:“没事儿吧?”
  莉雅的声音有气无力:“我自杀算了。”
  “不至於。”方九劝说道,“你要实在不喜欢,大不了回我手机里。”
  “问题就出在这。”
  莉雅的语气跟快哭出来似的:“我对电子信息流的穿梭应用还不熟练,刚才试了几次都失败了。”
  方九愣了愣:“那你回不去了?”
  “回是回得去。”莉雅的声音又小又委屈,“但起码要过个两三天,运气不好的话要四五天。”
  也就是说,她还得忍受两三天的扫地机器人生活。
  方九嘴巴张了张,准备说点安慰人的话。
  但转念一想,自己实在不是个安慰人的料——以前他也试过安慰別人,用乐观积极向上的態度来劝解对方,结果每次被安慰的对象最后都会甩给他一记白眼,最后哭著扬长而去。
  所以这次方九选择闭嘴,开始思考其他缓解氛围的办法。
  不过在此之前,莉雅自己就完成了心態上的转变。
  “算了,扫地机器人也行吧。”
  莉雅仿佛忽然接受了现实,声音也变回了之前的轻鬆淡然,“今天能开扫地机器人,未来就有可能开飞艇,全当是一种新奇的体验好了。”
  方九没想到莉雅的调整速度之快,“你还说我隨和,我看你也挺乐观。”
  “要是不乐观,在我被塞进捆绑软体的那天我就哭死在一刀999里了。”
  莉雅哼了一声,“先別说那些有的没的,帮我翻个面。”
  “啊?哦。”
  方九把卡在沙发缝隙里的莉雅拿了出来,翻转成平面,放到了自己身边。
  莉雅转了个圈,把扫描仪对准某个方向。
  “我的事先放一边,先说说你……你就买了那些东西来对付那只鬼?”
  方九顺著莉雅的朝向望去,看到了自己大功夫买来堆在地上的一袋“驱鬼道具”。
  两把桃木剑、十四张黄符、两块冷冻狗血、一个铃鐺似的铜钟、一桿法尺、三条法绳……
  还有其他一堆奇奇怪怪的,看著就玄玄乎乎的玩意。
  “都是常用的驱鬼道具啊,有什么问题?”方九转过头来。
  “这些都没用。”
  莉雅直截了当地否定道:“我是不懂你们世界对付那些异类元素的手段,但你买来的这些东西元素构成都太简单而且太……脆弱了,根本不可能对那只砍头鬼造成实质性伤害。”
  “但昨天的电脑显示器却可以?”
  “因为那玩意够硬!你看你买来的这些东西……在我看来还不如直接上菜刀好使。”
  方九听完摸了摸下巴,陷入沉思。
  他发现每次聊起超自然现象时,莉雅总会强调一个词——元素构成。
  似乎在莉雅的世界观里,元素构成是评判一样事物强度的重要指標。
  方九想了想,决定就从元素构成来入手。
  作为一个凡人,或者说曾经的凡人,他现在手头最可靠的武器,就是莉雅的知识储备。
  “那在你看来,这间屋子里元素构成强度最高的东西是什么?”
  “唔……”
  扫地机器人在沙发上转了一圈,扫描仪快速扫过整个屋子。
  最后莉雅停在了方九面前,俩红色指示灯直勾勾地盯著他。
  “你。”
  莉雅肯定地开口:“整个房间里元素构成最复杂的就是你,而且……你的元素构成似乎比昨天更复杂,更特殊了。”
  方九眨了眨眼:“什么意思?”
  莉雅忽然停顿下来,过了几秒后问了一句:“你有没有感觉自己比昨天更强壮?或者有什么更特殊的地方?”
  这是一个奇怪的问题。
  同时也是一个方九未曾注意到的问题。
  他忽然想起自己今天搬运显示器走下五楼时,几乎就没喘气!
  並且刚才拎著大包小包东西,怀里还揣著扫地机器人连上五楼,也没有任何疲惫的感觉。
  “听你这么说,我感觉好像是有点不一样……”
  方九慢慢从沙发里站起身。
  他仰起头,看向又高又远的天板。
  一种莫名其妙的衝动在心底悄然绽放。
  就像在放学路上结伴而行的少年一样,在路过一片掛得高高的叶子时,总会互相打趣地来一句“你能摸到算你牛逼”一样。
  方九此刻的心底忽然生出一股毫无来由的自信,身体肌肉本能地收缩压紧,血液在血管里狂飆——在这极其短暂的瞬间,他感到身体的下盘力量前所未有的强韧!
  弯腰屈膝,下沉重心,最后腾然跃起!
  在方九不敢置信的表情下,他跳得比自己此前任何一次都要高,呼啸的空气从身边飞速掠过,原本遥不可及的天板在眼前无限放大。
  最后方九只是简单地伸出手,就轻易碰到了自家房子的天板。
  在这之后,重力將方九拉回地面。
  而在落地时,方九也只是微微屈膝,仿佛刚才仅仅是小跳了一下而已。
  他居然……真的摸到了。
  摸到了房子的天板!
  整个过程非常轻鬆,甚至他感觉自己只用了七成力气。
  这对於曾经缺乏锻链的方九来说,完全是不可能的事!
  更离奇的是,他全身上下只有两条腿拥有这股超乎寻常的力量,上肢还是和从前一样普通——简直就像只有他的大腿被扎了两针强化剂一样。
  是那次“死亡回归”的效果?
  方九没来由地想到昨天晚上的离奇事件,毕竟离谱的事情背后,往往都会有一个离谱的诱因,而唯一能够解释他双腿力量的,就只有昨天晚上的事件。
  可为什么被强化的是大腿呢?
  他昨天晚上明明被砍的是头,要强化也应该强化脑袋,再不然就是强化脖子,怎么也轮不到大腿。
  “奇怪……”
  方九百思不得其解地挠了挠头,总感觉自己的能力有些复杂。
  “莉雅,你觉得我……”
  就在方九准备问问莉雅的看法时,他却突然感到浑身上下传来一阵恶寒。
  风,黑色的风从耳边吹过。
  他看见无数的“黑色”从天板的一道墨点里延伸出来,以极快的速度爬满墙壁、电视还有地板。
  他听到悽厉的滂沱大雨在耳边呼啸,那是暴躁凌乱的、落在石板路上的狂雨。
  腥臭腐烂的气味拂过鼻间,窗外的阴风呜咽咆哮,宛如恶鬼泣诉。
  方九仿佛又被拉回了昨天那个深沉的暗夜。
  可他分明记得,现在是白天,而且是阳光明媚的艷阳日子!
  “方九!!”
  就在方九迷糊呆滯的瞬间,莉雅的声音在耳边炸响。
  尖锐又失真的机械尖叫令方九精神一振,隨后本能又在他的心底告诉他一个事实。
  那只鬼回来了。
  它就在你的身后。
  长刀撕破空气,裹挟著血腥味从侧面袭来。
  但在斩首的血腥一幕重演之前,方九凭藉本能低下头,惊险地避开了这突如其来的一刀。
  做完这一切,方九迅速转身,粗略地扫了一眼那忽然出现在自己背后的砍头鬼,抬起脚就是一招左正蹬。
  方九现在对自己的脚力很有自信,哪怕对面是个两百斤的壮汉,吃上他这一脚少说也得飞出去半米。
  然而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他的左脚居然完整地穿透了砍头鬼的腹部,並且至始至终都毫无触感,像是踹在了一团空气上!
  强力的正蹬非但没能命中对方,反而因为发力蹬空,导致方九的身体失去平衡。
  快要摔倒在地的瞬间,方九看到砍头鬼再次高高地举起长刀,快速劈落下来。
  “完蛋。”
  他的脸上没有太多恐惧,有的只是惊讶和接受现实的无奈。
  顺带还有一份抱怨。
  “谁说鬼只在晚上杀人的来著……”
  他心里骂了一句恐怖片导演误导观眾,接著就感觉脖子一凉。
  他的脑袋第二次被砍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