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刻丝睁开眼睛,已是日上三竿。
三十年不动刀兵,最激昂的斗士也难免鬆弛,她早就是一个废人了。
窸窸窣窣的爬起床。
琉刻丝呆毛竖立,迷迷糊糊朝著洗漱间走去。
今天。
是从帝剑塔回来的第五天。
学院董事会的反应十分克制,只是在先贤广场的公告栏上张贴告示,將决斗广而告之。
告示上的文字平铺直敘,声称帝剑王嘉德莉婭將再次出手,与人决斗。
但这一回的对手,不是某位剑王。
而是……
一个名叫路易,也使用帝剑术的“幽灵”。
部分人不关心这场决斗,也不在乎谁是路易。
帝剑王名扬四海,这些年上门挑战的,都被她摧毁。这一次也不例外,醒来又是一场胜利,有什么好说的;
而另一部分人,则想起了“欧泊”,以及欧泊那些荒诞不经的论调。
这个路易,也使用帝剑术么?
一旦意识到这一点,整件事就变得反常古怪。
尤其是那些,憧憬著嘉德莉婭,將她视为女神的追隨者们。
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挑战帝剑王是吧,奥兰瑟尔到底在干什么!
路易?
叛逆者欧泊嘴里那个,“创造了帝剑术”的路易?
不论怎么想都不能接受。
这场决斗,从一开始就不该成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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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一,这个路易在决斗中发挥神勇,侥倖贏了嘉德莉婭,怎么办?
到时候,谁才是帝剑王?
当然。
嘉德莉婭教授不可能输。
可如果路易展露出相当不俗的水准,他的帝剑术用的很好,那么即便他败了,恐怕也会对嘉德莉婭的声望造成影响。
奥兰瑟尔高层……
他们到底在干什么?!
他们就是这么对待明星教授的吗?
一时之间,流言四起。
激进的嘉德莉婭粉丝斥责奥兰瑟尔不作为,而那些保守的粉丝,已经准备採取行动,阻扰决斗进行。
琉刻丝知道这些。
她见惯了风浪,认为只是小场面,不值得惊讶。
路过路易房间时,她停下脚步,看著紧闭的房门——
那天从帝剑塔回来之后,路易宣称要“调一下状態”,把自己关在房里不出门。
这个,很正常。
知道不久之后有一场大战,將自己的魔力活性、身体状况调整到最佳水平,本就是应有之义。
这两天和奥兰瑟尔那边的交接,都是琉刻丝在做。
琉刻丝很想开门进去看看,这个人在里面干什么。
手掌搭在门把手上,终是没有按下。
“……算了。”
琉刻丝收回手掌,没有打搅。
她了一点时间洗漱,朝楼下走去。
……
……
图鐸咖啡店,一楼。
维克托和欧泊对坐,尽皆战术黑脸,面前的咖啡早已冷掉。
他们听到楼梯上有动静,纷纷转头看来。
是琉刻丝。
来人是琉刻丝。
维克托和欧泊收敛脸上神色,继续战术黑脸。
琉刻丝狐疑的看著他们,问道:“欧泊小姐,炼化结束了?”
欧泊点头:“昨天半夜结束的。”
“是么?”
琉刻丝眯著眼睛,金瞳中困惑更甚:“奇怪……失败了么?我没在你身上感应到『帝剑术』的气息。”
欧泊摇头:“成功了。只是我的超凡流派过於霸道,它吞噬了帝剑术,壮大己身。”
琉刻丝略略吃惊。
帝剑术声名在外,號称是“当世第一剑”,圣灵教会不可能不关注。
琉刻丝作为教会內有数的高手,参与了对帝剑术的探討研究。
这个流派,十分霸道。
“无人不斩、无物不切”不是说说而已,帝剑术入体之后,虽然不会排斥其他流派,但一定会占据“主导位”。
具体表现是,將超凡者的魔力异化掉,更改为更適合帝剑术发挥的模样,它要拿mvp。
然而现在——
帝剑术,被吞了么?
琉刻丝问道:“你的超凡流派那么强么?”
欧泊耸肩:“一个已经失落的超凡派系,我从一件残器上感悟而来,它是我转入术学院的契机之一。”
琉刻丝坐下:“什么流派?”
这个是能直接问的吗?!
欧泊只是说道:“永恆派系。”
“……永恆么?用这种名號的超凡派系,都和『天外魔君』有关。”
“什么啊!我的永恆派系很正经的,源头是一千两百年前『东行团』中的一员,『东行团』,那是对抗魔君、拯救奥哈姆星的英雄团队。”
欧泊连忙解释。
琉刻丝摆著手:“別紧张,我隨口说说而已。”
“你这个身份,我怎么可能不紧张啊……”
欧泊嘀咕著。
“和天外魔君有关”,这是一个相当严重的指控。
奥哈姆星上的地牢灾害,都是天外魔君所致。
那是人类最大的敌人,甚至比魔族还要恐怖一些。
琉刻丝作为时之剑前总指,除了干魔族就是干魔君,她的话份量很重,欧泊必须补充说明一番,要是被认作“魔君侍者”,人生就结束了。
欧泊抬眼,看向二楼。
昨天清醒之后,她从维克托那里知晓了一切。
此刻。
她忍不住问道:“琉刻丝大人,你觉得……谁会贏?”
“下午的决斗么?”
“嗯。”
琉刻丝稍作思考,摇著头:“难说。”
欧泊脚趾头抠紧,登时急了:“什么叫……难说啊?难道贏不了吗?嘉德莉婭应该没有那么强。”
“嘉德莉婭的水准的確不算太高,问题是,路易现在也没有很强。”
琉刻丝纯中立。
“看理解吧!在我看来,路易略强一些,但差距不足以决定胜负。他们两个,谁对帝剑术的理解深,谁就能占据上风。”
维克托一直绷著没说话。
这会绷不住了。
他说道:“路易是帝剑术的创始者,他对帝剑术的理解,应该是远高於嘉德莉婭的。”
琉刻丝还在摇头:“难说。”
这次是真难说。
创造者对创造物的理解,不一定比后继者高。
相反。
绝大多数情况下,后继者的理解往往更高。
事物是向前发展的。
后继者可以把精力放在改良上,嘉德莉婭正值青春,却是没有传出任何緋闻,也不见她对权势有太多迷恋。
五年如一日。
她只是坐在剑阁中砥礪技艺,向道之心坚毅不拔。
这种情况下——
琉刻丝认为,她是有获胜机会的。
维克托面色更黑一分。
欧泊抿著唇,说道:“我相信学长,他一定会贏的。真的输给假的,那也太可笑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