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莱克,巴恩。”
索罗斯的声音不大。
“领主大人!”
瘸腿的布莱克和年轻的猎户巴恩,一瘸一拐地从人群中挤出,单膝跪地。
“將这些叛徒,全部押入地牢,严加看管。”
索罗斯的语气冰冷,不带一丝情感。
“特別是雷蒙,我要亲自审问。”
“遵命!”
布莱克和巴恩重重领命,隨即转身,对著还在发愣的领民们吼道:“都愣著干什么!没听到领主大人的命令吗?把这帮杂种拖下去!”
“索罗斯!你不能这么对我!我是册封骑士!”
被两名壮汉架起来的雷蒙,声嘶力竭地咆哮著。
索罗斯缓缓走下台阶,来到他的面前,居高临下地看著他。
“在黑石领,我,就是唯一的规则。”
雷蒙的瞳孔骤然收缩,一股寒意从脊椎骨直衝天灵盖。
……
阴暗潮湿的地牢里,只点著一支散发著恶臭的火把。
雷蒙被绑在一个十字刑架上,身上的鎧甲早已被扒下,只穿著一件內衬。
索罗斯坐在一张木椅上,慢条斯理地擦拭著一柄缴获来的骑士长剑。
剑刃锋利,映照著他毫无波澜的脸。
“我问,你答。”
索罗斯没有抬头,声音平淡。
“你的庄园里,藏了多少粮食?”
雷蒙把头扭向一边。
索罗斯停下了擦拭的动作。
“你的扈从里,有个叫皮特的,他很配合。”
索罗斯站起身,走到雷蒙面前,將冰冷的剑刃贴在他的脸颊上。
“他说,为了防备灰狼领的劫掠,也为了能在粮食短缺时高价卖出,你在庄园的地下,挖了一个巨大的地窖,里面堆满了黑麦。”
雷蒙的身体僵住了。
“他还说,除了粮食,地窖里还有你这几年搜刮来的钱財。”
索罗斯的声音带著一丝玩味。
“你觉得,他说的是真的吗?”
雷蒙的呼吸变得粗重起来,死死地盯著索罗斯。
索罗斯却笑了,他收回长剑,用剑柄轻轻拍了拍雷蒙的脸。
“看来是真的了。”
“既然你不愿意为保卫黑石领出一份力,那我就只能自己去取了。”
雷蒙几乎是吼了出来,“你敢!我的庄园有卫兵,你带那些泥腿子去,就是送死!”
“卫兵?”索罗斯的笑容更盛了,“你是指那些看到你被活捉后,就偷偷溜走的聪明人吗?”
雷蒙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索罗斯不再理会他,转身向地牢外走去。
“巴恩!”
“在!”
年轻的猎户早已在门外等候。
“集合所有参与了今天战斗的领民,带上武器,跟我走。”
“去哪里,大人?”
索罗斯的脚步没有停下,他的声音从前方传来,带著一股凛冽的杀意。
“抄家!”
“去雷蒙的庄园,拿回本该属於我们的东西!”
“同时,布莱克!”
瘸腿的民兵队长立刻上前。
“你带一队人,去另外两位骑士的庄园。他们既然是雷蒙的同党,想必也『收藏』了不少东西。”
“记住,反抗者,格杀勿论!”
“是!”
巴恩和布莱克齐声怒吼,声音里充满了压抑不住的兴奋。
半小时后,一支浩浩荡荡的队伍,离开了黑石堡。
索罗斯骑在雷蒙那匹战马上,走在队伍的最前方。
他的身后,是手持各式“武器”的领民。
队伍行进在寒风中,却没有人感到寒冷。
一股灼热的信念,在每个人的胸中燃烧。
黑石领的天,真的要变了。
......
雷蒙的庄园,坐落在一片肥沃的土地上。
“轰!”
“轰!”
在数十名壮汉的合力之下,门栓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最终在一声巨响中断裂。
大门,轰然敞开。
索罗斯一马当先,踏入了庄园。
与领地內其他地方的破败萧条截然不同。
整洁的石板路,修剪得体的园,一座两层高的石制別墅矗立在中央。
这在连领主城堡都显得朴素的黑石领,堪称奢靡。
“狗娘养的雷蒙!”
巴恩看著这一切,眼睛都红了,“我们每天饿著肚子,他却在这里享受!”
“搜!”
“粮食,武器,金钱,所有有价值的东西,全部找出来!”
领民们如同决堤的洪水,瞬间涌入了庄园的每一个角落。
......
“大人!找到了!地窖!”
一名领民兴奋地从別墅后院跑来。
索罗斯立刻带人赶了过去。
在一座马厩的偽装下,一个巨大的地窖入口被发现了。
打开沉重的木板,一股混合著穀物芬芳和霉味的气息扑面而来。
当火把的光亮照亮地窖的瞬间,所有人都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堆积如山的麻袋,一直码到了天板。
麻袋里装满了金黄的小麦和黑麦。
另一边,墙上掛满了风乾的燻肉和火腿。
角落里,还摆放著十几个大木桶,里面装满了麦酒。
而在地窖的最深处,一个沉重的木箱静静地躺在那里。
巴恩上前,用斧头奋力劈开其中一个。
“哗啦——”
满满一箱的金幣和银幣,在火光下闪烁著致命的诱惑。
“发財了……”
一名领民喃喃自语,忍不住伸出手,想要去触摸那迷人的光芒。
“鏘!”
索罗斯拔出长剑,剑尖抵在了那人的喉咙前。
“这些,是黑石领的战爭储备,不是你们的私產。”
“所有缴获,统一登记,统一分配。谁敢私藏,按叛国罪论处。”
索罗斯环视眾人,紫色的瞳孔里闪烁著光芒。
“但是!”
“所有参与行动的人,都將获得双倍的粮食和一份额外的薪酬作为奖励!”
人群先是一静,隨即爆发出震天的欢呼。
“领主大人万岁!”
“为了黑石领!”
索罗斯满意地点了点头。
恩威並施,才是王道。
就在眾人准备开始搬运物资时,一阵微弱的抽泣声,从一个阴暗的角落里传来。
“什么声音?”
巴恩警惕地举起了火把。
眾人走过去,才发现在一堆烂稻草的后面,蜷缩著几个身影。
那是七八个衣衫襤褸的人,他们的脚上都戴著镣銬,形容枯槁,眼神里充满了麻木和恐惧。
是农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