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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18文学 > 奇幻玄幻 > 明主 > 第3章 危机,自救
  钟楼和鼓楼在京师的中轴线上,相距不远。偏右是养济院,养济院再往右便是顺天府衙。
  一个宦官在几个內侍的扈从下来到了顺天府衙大门外。
  下马就问:“唐青的杀人案子如何了?”
  如今王爸爸……不,是王翁父权倾朝野,这宦官乃是他的身边人,出迎的官员陪笑道:“说是昨夜就唐青和那名妓二人在,不是他杀的人,还能有谁?”
  宦官冷哼一声,官员觉得不对,拖后一步,偏头对身后小吏低声说:“速去稟告推官,王振那边怕是要出手。”
  小吏绕了个圈子,一路小跑到大堂外,可却发现宦官早到了,身边的內侍正衝著他冷笑。
  “这些都是宫中玩剩下的手段,也配和咱使?”
  小吏赔笑,抹了把汗,“小人是想稟告马推官,也好相迎中贵人。”
  宦官面色稍霽,可见马屁人人爱吃。
  里面鸦雀无声,宦官乾咳一声走进去。
  站著的那个少年,定然便是当事人唐青。
  两个衙役手持水火棍站在他的两侧,像是要拿人,却一脸尷尬。
  “咳咳!”宦官乾咳两下,刚想开口,便见那跪著的丫鬟嚎哭一声,说:“是有人让奴撒谎。”
  宦官一怔,马中恆轻嘆,看了宦官一眼,頷首致意,脸上的冷意消散,“谁?”
  “奴不认识,不过……他给了奴一块金子。”小叶叩首,“奴有罪,奴有罪……”
  宦官知晓事儿反转了,冷笑,“那女妓既然有心疾,为何还敢接客?”
  他看了马中恆一眼,既然顺天府接了案子,剩下的事儿是不是一併查清楚?
  这事儿麻烦了……马中恆腹誹,问唐青:“云菲为何愿接客?”
  她为何甘愿冒著心疾发作的危险,和你这个紈絝公子共度春宵。
  为啥?
  唐青摸摸脸颊,早上他照过铜镜,发现原身和自己长得贼像。
  “可能是……我才华出眾。”
  这话连他自己都不信。
  要么就是云菲贪恋我的身子?
  突然,唐青想到了一件事儿。
  穿越之前,巷子外面的工地正好挖到一座古墓。
  墓主是个年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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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谁来著?
  唐青努力回忆著。
  当发现是破蓆子裹著的尸骸后,他就失去了好奇心。至於什么尸骸不腐,楼兰女尸他也看过,没觉得有什么稀奇。
  不就是乾尸吗?
  那个修撰过地方志的老人怎么说的来著?
  景泰年……景泰是谁的年號?
  书到用时方恨少。
  好像是……代宗。
  对。
  就是明代宗。
  现在是正统十四年,英宗在位。
  土木堡之变英宗被俘,代宗继位。
  江寧伯府。
  江寧伯!
  瞬间,唐青觉得一股电流在身体里穿过。
  他不禁打个寒颤。
  那个唐氏,不就是我现在的家族吗?
  看尸骸的模样,大约二十多岁。
  记忆不断涌来。
  举族流放!
  也就是说,整个唐氏都被流放。
  流放至少得上千里吧!
  可年轻人却被埋在京师。
  那么,他必然是死在流放之前。
  准確点说,应该是死在狱中!
  墓主叫做什么?
  好像是……唐青。
  臥槽尼玛!
  本来洗清冤屈后,正等著享受古代权贵子弟飞鹰走马的美好生活的唐青,瞬间懵了。
  关键是,老人没说原身死於景泰多少年。
  是今年,是明年,还是夺门之变后。
  宦官见状转身就走。
  唐青这才注意到了此人,心想当下是王爸爸掌控宫中,此人来此是何意?
  难道是唐继祖和王爸爸有关係?
  土木堡之变中,大军崩溃,王振当场被锤杀。之后朝中清算,王振一伙死的很惨。
  难道唐氏是因此被牵连?
  唐青冷汗都出来了。
  这时,他隱约听到宦官的声音遥遥传来。
  “……只要文官不藉此生事即可,至於唐青的死活,与咱们无关。”
  唐青不觉得愤怒,反而如释重负。
  若唐氏是王振一伙的,唐青唯一的自救方法就是……挽回土木堡败局。
  穿越前他看了不少网文,比如说带著仓库到大明的方醒,穿越没多久就遇到了朱瞻基,带著仓库威压当世。
  唐青一无仓库,二没有好名声,挽回土木堡败局……这活儿他扛不住!
  给云菲治病的郎中被带来,承认了此事。
  事儿到此基本上就水落石出了。
  云菲不接客並非是清高,而是担心自己的心疾。
  至於她为何愿意接待唐青,这还是个迷。
  唐青杀人,查无实据,仵作发誓,自己和死人打了半辈子交道,但凡是被杀,必定会留下痕跡。
  马中恆当下释放唐青,不过告诫他近期不可离开京师。至於此案的后续,唐青知晓,大概是不了了之。
  是谁在背后下黑手?
  ……
  宫中。
  宦官一路疾行。
  到了王振的值房外,他问门外內侍,“王太监可方便?”
  內侍点头,进去请示,稍后出来点头,示意他进去。
  一张桌子,两个书柜,一张椅子。
  椅子上坐著一个头髮斑白的宦官,闻声抬头,宦官赶紧行礼,“见过王太监。”
  “如何?”王振放下手中笔。
  宦官说:“那案子顺天府说是陷害,唐青已然开释。”
  王振凝神片刻,微笑道:“也先大军南下,值此君臣角力之际,当让陛下亲征,方能一振帝王威严。那些人想借著此案兴风作浪,打击武勛,可惜白费了心思。咦!”
  王振问,“顺天府为何相助唐青?”
  按理,顺天府的文官不该落井下石,坑唐青这个武勛子弟一把吗?
  宦官说:“顺天府的人说是推官马中恆明察秋毫。”
  王振轻蔑一笑,“无耻!”
  “王太监明察秋毫。”宦官笑道:“咱找了个小吏,给了些好处问了个明白。原来是那女妓痴迷於唐青,把自家患有心疾之事告知。”
  “痴迷?”
  “是。”
  “想来,那紈絝子弟是个有模样的吧!”
  王振摆摆手,等內侍出去后,他说道:“且等大军北上凯旋之日,便是陛下威压朝堂之时。”
  他拿起毛笔,凝神片刻,落笔……
  “见过陛下。”
  外面传来声音,王振起身,隨即再度坐下,专注看著奏疏。
  帘子揭开,英宗走了进来。
  王振仿佛未曾察觉,英宗並未生气,反而点头,“让太医给先生弄些药膳。”
  “啊!陛下!”王振抬头,起身行礼,“奴婢无礼了。”
  英宗笑了笑,“何须如此。”
  王振请英宗坐下,又亲自去弄了茶水来。
  英宗喝了口茶水,拿起一本奏疏,看了几眼后丟在桌子上,说:“先生上次说,当下困局,非朕亲征不足以撼动……”
  王振点头,“陛下,太祖皇帝,太宗皇帝皆是雄主,故而能威压群臣。”
  “帝王要想压制住臣子,唯有武功。”
  “是。”
  太祖皇帝驱逐韃虏,重建中华,太宗皇帝逆袭登基,五次北征。
  英宗眯著眼,“若是亲征,外间反对者甚多。”
  “陛下担心了吗?”
  “先生难道不担心吗?”
  王振微笑,“那些文官满口仁义道德,满口义之所在,虽千万人吾往矣。”
  英宗点头,眼中有忧色。
  王振看著他,眸中多了些欣慰之色,笑道:
  “奴婢家中曾养过狗,奴婢的父亲说,养狗无他,一手持棍子,一手拿著骨头。听话便给骨头,不听话,便用棍子抽打。如此几次,那狗便乖巧无比,通人性。”
  英宗抬头,“先生是说那些文官是……”
  “狗!”
  ……
  江寧伯府。
  唐继祖正在书房里看书。
  “爹!”
  唐贺冲了进来。
  “鞋没穿,披头散髮。”
  唐继祖扫了大儿子一眼,“慌了?”
  “爹,子昭那事儿可是真的?”
  唐青是嫡长孙,生母又早早走了,所以前阵子唐继祖便给他提前取了字:子昭。
  “我刚令人去打探。”唐继祖说。
  “爹,若说子昭吃喝嫖赌,我信。说他杀人……往日在家他连杀鸡都不敢看!岂敢杀人?”唐贺说。
  “就怕有心人!”唐继祖沉声道:“你往日不曾多关爱他,如今大祸临头,才想著这个长子,有何用?”
  唐贺低著头,“爹,那毕竟是陈氏唯一的骨血。”
  “伯爷!”
  孙延疾步进来,对唐贺拱手,“大老爷。”
  “如何?”唐贺急切问道。
  孙延说:“去青云楼的人回来了,说昨日大公子一掷千金,让久未接客的名妓云菲也动了心。凌晨云菲的丫鬟发现她死在床上,当时屋內就大公子在。”
  “那……那岂不是,子昭糊涂,糊涂!”唐贺跺脚。
  唐继祖猛地双手握拳,沉声道:“备马,备礼。”
  “爹,你去哪里?”
  “此事难以挽回,唯有尽力让子昭逃过一死。我去英国公府,求那位武勛第一人出手相助。”
  唐贺一怔,“不能免罪吗?”
  “蠢货!”唐继祖冷冷的道:“眾目睽睽之下,就算是陛下出手也不能免罪。”
  唐贺双眸一红:“可出钱……求王振。”
  “住口!”唐继祖指著他,“但凡你往日行得端,坐得正,给子昭做个榜样,他也不至於会落到今日这等地步。逆子,且等我回来再收拾你!”
  “伯爷,伯爷!”
  一个僕役到了门外。
  “何事?”孙延问。
  僕役说:“大喜!大公子被无罪开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