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公夫人急道:“不不不,这笔买卖不合规矩,这是柳下威偷出来的,我们都不认。”
谢掌柜笑眯眯道:“抱歉了,国公夫人。我们並不知道契子是他如何得来的,我们钱庄只负责买卖。而且这些东西已经到官府备了案,是合规矩的。”
国公夫人气得差点昏死过去,想发飈,但对方的靠山是高太师,实在不敢拿对方如何。
咬牙道:“你们真的一点情面也不讲?我们好歹是平国公府。”
谢掌柜:“抱歉,我们今天来是为了接收府邸和所有田庄和铺子的。”
国公夫人抖著声音问:“他卖了多少钱?”
“加上那三万债,一共是五万五千两。”
国公夫人差点呕出一口血来:“作孽啊,这些东西......再怎么也值个二十万两吧......”
平国公气得直砸桌子:“败家子!败家子——”
柳上威:“他怎么敢!怎么敢!”
李娇娇脸色青白,价值二十万两的东西,他卖了五万多两?
想著,她心都快滴血了。
还不如让她卖了。
但她只是个义女,並没有上柳家族谱,拿著这些东西也卖不了。
国公夫人道:“掌柜的,我们给你五万五千两,把所有东西买回来。”
“抱歉,不可能。”
“你们这是骗钱!就是骗钱。”
“我们一手交钱,一手交货,这全都是他心甘情愿卖的。他三十多岁的人,我们还能强迫他不行?”
平国公道:“这买卖,我们不认!这东西他是偷的,我们要告官!对,告官!”
谢掌柜道:“隨你们。我们得利钱庄也不是不讲人情的,给你们三天时间搬走,三天后,我们再来接收。”
说完,便拱了拱手,带著三个大汉转身离开。
平国公夫人捂嘴鼻,气得直哭。
平国公冷喝道:“钱三,你快去告官。还有,派人把柳下威那个逆子给本国公找出来!还有余嬤嬤和李娇娇,来人,把她们拉下去掌嘴三十。”
在平国公看来,之所以会发生这种事,都是因为余嬤嬤保管不力。
余嬤嬤说李娇娇摸过钥匙,那李娇娇也有嫌疑。
国公夫人拍案而起:“你敢!”
“我哪不敢了?瞧瞧现在都弄成什么模样了?这就是家產交给你管的后果!”
“家里除了这座府邸还剩什么?不都是我的嫁妆吗?”
“你你你——哼!”平国公气死了,懒得理她,转身拂袖而去。
李娇娇铁青著脸,忙扶著国公夫人:“母亲......咱们先回房......”
国公夫人呜呜哭著,扶著她站起来,却又恨恨地瞪著仍然跪在地上的余嬤嬤:
“来人,把余红带下去,掌嘴三十!”
说完,便扶著李娇娇的手转身离去。
余嬤嬤木然地跪在地上,受罚,她是应该的。
不管如何,是她没把钥匙保管好,才让小人钻了空子。
但李娇娇哪里就无辜清白了?
余嬤嬤此刻的心情,自责、不甘又绝望。
......
李娇娇扶著国公夫人的手,一路往正院的方向而去。
一边走著,她却想著別的事情。
现在要报官了......
就算柳下威不知道是她给的钥匙,但余嬤嬤一定会死咬著她不放......
还有,这国公府所有家產都被卖光了,还有这座宅子......
国公府真的要倒了!
李娇娇越想越不妙,她要儘快抽身!
她还有一万两嫁妆在院子里呢。
现在国公府要没钱了,到时一定会打她嫁妆的主意。
对了,她还有顾寒!
她跟顾寒写了婚书的。
不管顾寒瘸不瘸,有没有爵位,他到底是寧国侯府的人。
她现在是寧国府侯的大少夫人!
她现在得跟顾寒立刻回寧国侯府!
正所谓嫁鸡隨鸡,嫁狗隨狗,以后她跟国公府再也没关係了。
他们穷他们的,她与顾寒在寧国侯府关起门来过自己的小日子。
想清楚明白后,李娇娇恨不得立刻脚底抹油跑了。
但现在家里出了这样的大事,她怎么把嫁妆弄出去?
不知不觉,二人已经走进平国公夫人的臥室。
待扶国公夫人躺下后,李娇娇结巴道:“母亲,我、我想......”想说去看看顾寒。
不想,平国公夫人突然一把抓住她的手:“娇娇——”
李娇娇脸色一变,心下一阵急跳:“啊?”
平国公夫人看著她:“你现在快跟顾寒走吧!”
李娇娇一怔:“母亲......说什么?”
满是不敢置信。
平国公夫人嘆道:“你们快走吧......我知道,家里要不行了。就怕到时老爷把怒火发泄到你身上......不管如何,你现在已经是顾寒的妻子了。”
“你们离开国公府后,到寧国侯府好好过日子,不用管我们。”
李娇娇怔怔的,便是再冷的心,此刻都有些感动,眼圈微红:“母亲......这、这......哪里行......”
“你听我的。快走吧!我知道你是个孝顺孩子,但......”说著,她摇了摇头,“將来,母亲若有难,你再帮母亲也不迟。你们快离开吧!”
“否则老爷反应过来,你们连门都出不了。”
李娇娇有些哽咽:“那、那我们先走......將来......將来再来接母亲。”
“好......你快去。”
李娇娇放下她的手,连忙往外跑,走到门口,又忍不住回头看了国公夫人一眼。
国公夫人温柔地朝她点了点头。
李娇娇这才一抹眼泪,快步离开。
想不到母亲到了这个地步,还为她著想,可她却......
她后悔了......
早知......她就不该受那得利钱庄的人利诱,做出这种事,害得国公府遭此大难。
她心里阵阵懊悔,但脚步却没有停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