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莽吴浩二人商量之后，决定去吃500米路程的麦麦。
麦门！
刚走出场馆阴影，正午的阳光有点晃眼。
陈莽摸出嗡嗡震动的手机，屏幕上跳动著“老妈”两个字。
他接起电话：
“喂，妈？”
“儿子啊！”电话那头传来老妈熟悉又带著笑意的声音，“比赛结束啦？感觉怎么样？这段时间挺难熬的吧……”
陈莽心里一暖，边走边答：
“嗯，刚比完，准备去吃饭。发挥还行吧，没丟人。”
他故意卖了个关子。
“那就好！钱够用不？不够妈给你转点？在外面別亏待自己。”
老妈的关心永远很实在。
“够用够用，放心吧妈。”陈莽笑著应道。
他这次参加省赛，家里是知道的。
父母都在老家医疗系统工作，思想开明，对他搞健身这事儿一直持支持態度。
老陈，身为老家县医院的骨科主任，自己一直就有锻炼的习惯。
特別是骨科手术，对医生的体能、力气要求都很高！
没点力气在身上还真不好做！
所以老陈一直觉得儿子练得“有劲儿”是好事，非常支持他搞健身。
就在这时，电话那头背景音里突然传来一阵拔高的、带著明显得意和炫耀意味的男声，隱隱约约能听到：
“喂！老张啊！吃了吗？哦！还没吃呢。”
“哈哈哈！什么？你怎么知道我儿子得了省赛冠军？！”
“对对对！就是那个健身比赛！男子健体！c组冠军！金灿灿的奖牌！”
“……哎哟，小伙子瞎练著玩，还行还行！哈哈哈！”
陈莽脚步一顿，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这声音……太熟悉了！是他老爸。
我自己都还没装呢，你就替我装上了？
电话里老妈也听到了，带著点无奈的笑意压低声音说：
“听见了吧？你爸！从你领完奖电话就没停过！挨个给他那些老朋友、老同事打电话炫耀呢！”
“开头第一句准是『什么？你怎么知道我儿子……』拦都拦不住，可把他得意坏了！”
陈莽能说什么？
自己亲爹皮一点就皮一点吧……
掛了老妈的电话，陈莽顺手点开微信。
瞬间，消息列表被小红点淹没。
点进去一看，好傢伙！
高中死党、大学同学、甚至几个从没发过聊过天的好友，都发来了消息。
陈莽挑挑眉。
心里那点夺冠的小得意被这些祝贺吹得更鼓了些。
他手指翻飞，挨个回復著统一的“谢谢！”、“运气好运气好”。
回復得差不多了，他正准备关掉微信，手指却猛地顿在一个对话框上。
楚瑜。
她的名字静静地躺在列表里，后面跟著好几条未读消息。
陈莽点开：
【楚瑜：比赛开始了吗？】（发送时间：上午9:15）
【楚瑜：不回我…】（发送时间：上午10:03）
【楚瑜：原来有直播可以看！】（发送时间：上午10:45）
【楚瑜：好厉害！】（发送时间：中午12:30）
【楚瑜：图片（陈莽微笑著拿著金牌）】（发送时间：中午12:32）
陈莽看著这几条信息，尤其是最后那张自己掛著傻笑、举著金牌的截图，整个人有点懵。
我记得…没跟她提过有直播啊？
他早上忙著热身、找吴浩（未果）、被叫號、紧张上台……
根本没想到要通知谁看直播。
楚瑜是怎么知道的？还精准找到了官方直播间？
难道是林嘉怡告诉的她？
他盯著那张截图里自己傻乎乎的笑容，又看看楚瑜最后那句“好厉害！”，手指悬在键盘上，一时竟不知该回什么。
说“谢谢”？感觉太生分。
解释自己为什么没回消息？好像又有点刻意。
直接问她怎么知道的？似乎更奇怪……
“嚯！莽哥，搁这儿批阅奏摺呢？表情这么凝重？”旁边的吴浩看陈莽这么投入，好奇地凑过脑袋往陈莽手机屏幕上瞥了一眼。
正好看到“楚瑜”的名字。
吴浩眼睛瞬间亮了，八卦之魂熊熊燃烧。
他用手肘捅了捅陈莽，压低声音，贼兮兮地问：
“嘿嘿嘿！莽哥，老实交代！上次你说的『有情况』……到底是冷艷无双的林女神呢？还是这位……嗯？”
他朝楚瑜的名字努了努嘴，脸上写满了“快满足兄弟的好奇心”。
陈莽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八卦问得一僵。
手指还停在手机屏幕上，刚才那点纠结和懵圈瞬间被吴浩的问题搅得更乱了。
他抬起头，挤出一个带著点警告意味的：“嗯？”
吴浩立刻识相地缩回脑袋，做了个给嘴巴拉上拉链的动作。
但脸上那副“我懂我懂”的贱笑却怎么也藏不住，拿起可乐猛吸了一口，眼神还在陈莽和手机之间来回瞟。
“嘖……好想揍人啊……”
……
麦当劳。
靠窗的大长桌边，围坐著七八个大学生模样的年轻人，气氛热烈。
最显眼的是其中两个男生，虽然换上了便装，但脸上、脖子上、甚至手臂上还残留著没完全卸乾净的深色油彩，在明亮的快餐店里格外扎眼。
“臥槽，a组那个孙利，平时刷他直播看他整活，还真忽略了他是有点东西的。”
一个穿著运动背心、油彩没卸乾净的男生手舞足蹈，“结果今天台上一站！那维度！直接给我看跪了！跟平时完全不是一个人！太猛了！”
“谁说不是呢！”
旁边一个戴著眼镜、同样带著油彩痕跡的男生猛嘬了一口可乐，深表赞同，“直播里完全感觉不到那种压迫感！同台才知道什么叫降维打击！小组冠军实至名归！”
“你们光说孙利了，”
另一个穿著背心的男生插话，语气带著明显的不服和惋惜，“b组那个245號才是我的意难平好吧！状態绝对前三的水平！结果呢？连半决赛都没进！裁判眼瞎了吧？”
“245？是不是那个肩膀有点溜的？”有人问。
“溜肩怎么了？那肉量和分离度摆在那儿！”背心男生据理力爭。
“感觉还是整体协调性差了点……”
“屁！就是裁判看走眼了！”
一桌人围绕著失意的b组245號爭论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