採访区临时搭起的灯光有些晃眼。
陈莽和孙利刚走到指定位置站定，一个穿著干练职业装的身影就带著明媚的笑容，快步迎了上来。
“咦？陈莽！”记者叶芊芊眼睛一亮，脸上露出毫不掩饰的惊喜，“好巧啊！真的是你！”
她落落大方地站在陈莽面前，笑盈盈地说：
“没想到这么快又见面了！看来我们真有缘份，这次又要採访你啦！”
她的语气带著熟稔的调侃。
陈莽看著眼前这张漂亮又带著点英气的脸，稍微回忆了一下。
“噢！是芊芊姐啊！”他点点头，“当然记得。”
叶芊芊被他这声“芊芊姐”叫得笑意更深，故意歪了歪头，打趣道：
“哎呀，陈莽小弟弟，我还以为你拿了冠军，就把我这个『小记者』给忘了呢！”
“没忘，没忘。”陈莽连忙摆手，笑容有点憨。
叶芊芊呼吸微微一滯，她捂住胸口：“你……能不能別这样笑。”
“…对不起。”
站在陈莽侧后方半步的孙利：“……”
他刚刚抱著亚军奖盃“落荒而逃”的悲愤还没完全平復。
此刻眼睁睁看著这位气质出眾、笑容明媚的美女记者，和陈莽旁若无人地敘起了旧？！
“还…还採访吗？”
孙利感觉喉咙有点发乾，艰难地、极其微弱地吐出几个字，声音小得几乎只有自己能听见。
他抱著自己那个此刻显得格外碍眼和沉重的亚军奖盃，像个被遗忘在角落的背景板。
一股混合著酸楚、憋屈、以及深深自我怀疑的洪流，猛地衝垮了他最后的心理防线！
娘希匹！
陈莽这小子！
怎么是个美女你都熟啊？！
之后就是五分钟的赛后採访环节，大致的问了一下“接触健身的契机”、“初次登台的感受”之类的。
“最后一个问题，你觉得自己为什么能拿下这个冠军？”叶芊芊脸上带著一丝狡黠。
“……我只是比较持久罢了。”陈莽说。
此话一出，旁边举著摄像机的大哥都面露异色，心说小伙子对著镜头还这么大胆啊。
“咳咳，我的意思是，坚持不懈……”
……
採访区的灯光熄灭，喧囂渐远。
陈莽和其他几位获奖选手被工作人员引导著，穿过一条相对僻静的走廊，最终被依次带入一个不起眼的小房间门口。
轮到陈莽时，门口一位表情严肃的工作人员低声告知：“进去吧，尿检取样。”
陈莽瞭然地点点头，接过对方递来的一个印著编號的、透明无菌小塑料杯，推门走了进去。
房间不大，光线是冷冰冰的白炽灯。
墙壁刷著毫无生气的米黄色涂料，空气中瀰漫著淡淡的消毒水气味。
除了一张光禿禿的金属小桌和墙角一个同样金属材质、带盖的医疗废弃物回收桶外，房间里空无一物，显得格外逼仄和压抑。
陈莽的目光扫视一圈，眉头立刻皱了起来：
“……这房间里……居然没有厕所隔间？”
他心中诧异，一股强烈的不適感涌了上来。
这么私密的事情，竟然被要求在这空荡荡、毫无遮挡的小房间里，对著墙角和垃圾桶完成？
虽然感觉极其彆扭，但规则就是规则。
陈莽深吸一口气，压下那份尷尬和不適，背对著门口方向，努力集中精神。
在这种缺乏隱私、心理压力极大的环境下。
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勉强“挤”出了符合要求的小半杯样品。
小心翼翼地將杯子盖好，放在冰冷的金属桌上，
陈莽几乎是逃也似的离开了这个让他浑身不自在的小房间。
刚鬆了口气，另一位穿著制服的工作人员小哥已经等在门口。
小哥一言不发，只是对他做了个“跟上”的手势，然后转身就走。
陈莽只好跟在他身后。
两人穿过复杂的后台通道，乘上专用的工作电梯，直接按亮了九楼的按钮。
电梯里只有他们两人，空气安静得只剩下机械运转的嗡鸣。
“这是要去哪？”陈莽忍不住开口询问。
带路的小哥脚步不停，甚至连头都没回一下，仿佛根本没听见，依旧保持著那副如同机器人般沉默的姿態。
电梯门在九楼无声滑开。
两人最终停在一扇標著“901会议室”的深色木门前。
小哥侧过身，对著门的方向微微扬了下下巴，示意陈莽进去。
整个过程，没有发出一个音节。
“好嘛……搞这么神秘……”陈莽暗想。
陈莽推开沉重的会议室门，映入眼帘的是林战那张熟悉的脸。
他正坐在会议桌主位，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敲著桌面。
“来了？坐。”林战指了指对面的椅子，开门见山，“省队集训的名额，考虑得怎么样了？要进吗？”
陈莽拉开椅子坐下，几乎没怎么犹豫，语气平静得像在討论晚饭吃什么：
“我放弃。”
林战敲击桌面的手指顿住，眉头微不可察地挑了一下。
眼神里掠过一丝果然如此的瞭然，但更多的却是玩味的探究：
“呵…你跟孙利，”他身体微微前倾，目光如炬，“商量好的？约好了都不进省队？”
“啊？”陈莽这回是真懵了，一脸茫然，“没…没商量啊？他也放弃了？”
林战靠回椅背，双手交叠放在桌上，神情恢復了一贯的沉稳，但话语却带著一种过来人的犀利：
“省队对你来说，確实没什么好进的。平台太小，规矩太多。”
他话锋一转，目光锐利地锁定陈莽：
“你现在最好的路，是在明年的大学生全国赛上拿到成绩！只要表现够硬，就有机会拿到上世锦赛的名额！”
陈莽心中一动。
这路径…怎么听著这么耳熟？
这不就是林战当年自己走过的老路吗？从大学生冠军直通世锦赛？
“咳，还有件事。”他目光炯炯地盯著陈莽。
“你跟嘉怡…既然处上了，就得早做长远打算！”
“如果以后打算走职业路线的话……”林战加重语气，仿佛在传授毕生经验，“要孩子这事儿，必须趁早！”
“越早越好！”
“听明白没有？！”
陈莽：“……！！！”
？？？
战哥，你是我哥！
这话题跨度也太大了吧？！
我怎么突然听不太懂了呢？
让我们说中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