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这能一样么？（第三更）
陈莽刚把手机掏出来，屏幕就自己亮了。
来电显示是一个视频通话请求，备註是简单的两个字—楚瑜。
他几乎是下意识地，就把手机从沙发扶手上拿了起来，指尖在屏幕上轻轻一划。
刚才还满身的疲惫，仿佛在这一瞬间被抽走了大半。
“餵？”
他的声音，连自己都没察觉到，已经比刚才跟吴浩抱怨时柔和了八度。
手机屏幕里，出现了一张精致明媚的脸。
楚瑜那边以乎是在宿舍里，背景是暖黄色的灯光。
她穿著一件宽鬆的白色t恤，长发隨意地披在肩上，素麵朝天，却依然美得让人心颤。
“陈莽大主播，下播啦？”
她笑意盈盈地看著镜头，眼晴弯成了好看的月牙。
“早下了。”陈莽靠在沙发上，找了个舒服的姿势，“你在干嘛？”
“看你直播啊。”楚瑜理所当然地说道。
瘫在旁边沙发上的吴浩，一听到这对话的苗头，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无比精彩。
他先是露出一个“我就知道”的嫌恶表情，然后悄无声息地从沙发上坐起来，动作轻得像只猫。
对著陈莽比了个“你们聊，我滚”的口型，躡手躡脚地溜出了房间。
临走前，还体贴地把房门给带上了。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没有发出一丝多余的声响。
陈莽瞥了一眼关上的房门，有些无奈地笑了笑。
“你朋友走啦？”楚瑜在视频那头看得分明，促狭地眨了眨眼。
“嫌我俩腻歪，出去抽菸了。”陈莽坦然道。
“活该，谁让他当电灯泡的。”楚瑜哼了一声，然后把镜头切换了一下。
陈莽看到，她的电脑屏幕上，还停留著直播的回放界面。
画面正好定格在他面无表情地捧读台词的那一刻。
楚瑜还惟妙惟肖地模仿著他当时的语气，隨后自己先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你还看回放？”陈莽感觉自己的太阳穴又开始隱隱作痛。
这简直是公开处刑。
“当然要看啊。”楚瑜切回镜头，一脸理直气壮。
她献宝似地打开手机相册，递到陈莽眼前。
“你看，我还给你做了好几个表情包。”
陈莽看著这些“杰作”，一时语塞。
又好气，又好笑。
“怎么样，传神不？”楚瑜邀功似地扬了扬下巴，眼角眉梢都漾著笑意。
“传神，”陈莽嘆了口气，语气里满是宠溺的无奈，“你可真是我的头號粉丝。”
“那当然！”
楚瑜笑得更灿烂了，屏幕里的她，仿佛能驱散现实中所有的疲惫。
陈莽望著她的笑脸，觉得下午那两个小时的折磨，似乎也没那么难熬了。
甚至觉得，若能换来她这样开怀的笑，那场社死直播，倒也值了。
两人东拉西扯地聊著天，从学校的趣事，聊到冀省的天气。
大部分时间是楚瑜在说，陈莽在听。
他安静地听著，偶尔应和一两句，嘴角的弧度就没放下来过。
这种感觉很奇妙。
就像一艘在狂风暴雨里顛簸了许久的船，终於驶入了寧静的港湾。
外界的喧囂和算计，在这一刻都离他远去。
“对了，”楚瑜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神情变得有些神秘，“为了支持我们陈大主播的首秀，我可是有实际行动的哦。”
说著，她又切换了手机界面，这次是一张支付成功的截图。
商品名称赫然写著：【cpt增肌搭档套餐（乳清蛋白粉+一水肌酸）】。
支付金额，499元。
陈莽看到那张截图，愣了一下。
“你也买了？”
他有些意外。
“嗯咯。”楚瑜点头，语气里带著一丝小小的骄傲，“我买给你喝啊。”
她的话，像是一股暖流，瞬间淌过陈莽的心田。
“这东西我跟他们合作的，品牌方会免费给我寄很多，我自己都喝不完。”他下意识解释道。
他不想让她破费。
视频那头的楚瑜，听到这话，脸上的笑容微微收敛了一点。
她好看的眉毛轻轻蹙起，嘴巴也微微嘟了起来。
“那能一样么？”
她的声音里，带上了一点点不易察觉的委屈。
“这是我给你买的！”
她刻意加重了“我”字的发音。
陈莽立刻就反应过来了。
他知道，自己说错话了。
这不是钱的事，也不是需不需要的问题。
这是她的心意。
这份心意，是品牌方送再多免费產品都无法比擬的。
“怎么，”楚瑜看著他沉默，故意板起了脸，假装不高兴地追问，“看不上粉丝买的东西了？嫌弃了？”
“没有！”陈莽立刻否认，“怎么会嫌弃。”
他看著屏幕里那张佯装生气的漂亮脸蛋，心中一片柔软。
“我只是—只是觉得没必要让你钱。”
“很有必要！”楚瑜的语气不容置喙，“你辛辛苦苦在镜头前念那么尬的词，我当然要支持一下了，懂不懂？”
“懂，懂。”陈莽连连点头，脸上是自己都没发现的傻笑。
“那这单，你不许退货，也不许找品牌方要一样的。等你回来，必须喝我买的这桶。
听见没？”
“听见了。”陈莽的声音里，满是笑意。
“这还差不多。”
楚瑜这才满意地点点头，脸上的“乌云”瞬间散去，重新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她知道他懂了她的意思。
她要的，不是让他喝上蛋白粉。
她要的，是让他知道，他的每一次努力，每一次辛苦，她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並且，会用自己的方式，给他最独一无二的奖励。
掛断视频后，陈莽靠在沙发上，手里还握著微微发烫的手机。
房间里很安静。
他却感觉自己的心，被一种温热而柔软的情绪填得满满当当。
下午直播时的那些尷尬、疲惫，在这一刻，似乎都变得无足轻重了。
他打开自己的抖音后台。
直播的销售数据已经出来了。
两个小时，总销售额突破了三百万。
按照他和cpt签的合同，他能拿到百分之五的佣金。
也就是说，这一下午，他赚了十五万。
好傢伙，真不白忙活。
但此刻，陈莽看著这个数字，內心的喜悦，竟然还不如刚才看到楚瑜那张支付截图时来得汹涌。
谁发明的楚瑜？
陈莽想给他颁个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