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离开牧场五天之后,终於到了离开帝国境內的最后一站,法伊道夫。
眼前这座城市,高大的城墙矗立著,上面布满了岁月的痕跡,却依旧散发著威严。城门口,卫兵们身著整齐的鎧甲,手持长枪,神色警惕地检查著每一个进城的人。
一进城,热闹的景象便扑面而来。街道两旁商铺鳞次櫛比,有售卖各种精美手工艺品的店家,有飘出诱人香气的麵包房,还有摆满了各类矮人锻造的兵器鎧甲的铁匠铺,而葡萄酒店更是比比皆是。
人群熙熙攘攘,有穿著华丽服饰的贵族,也有挑著担子的平民,还有来自不同地区的商人,操著各种口音討价还价。弈时一行人走在街道上,好奇地打量著周围的一切。
“大人,这法伊道夫可比咱之前路过的道滕巴赫城繁华多了。”鲍勃忍不住说。
弈时点点头,“这里毕竟曾经的行省首府,自然不同。我们先找个地方住下,再去打听些消息。”
他们沿著街道前行,寻找著合適的旅店。不一会儿,就看到一家招牌颇为显眼的旅店。走进客栈,里面的客人们喝酒聊天,热闹非凡。
简单將住宿安排好后,他们十四个人才好不容易找到两个桌子坐下。突然,他听到旁边两个穿著皮甲的佣兵在议论著什么。
“我们的机会来了,听说了吗?最近边境亲王领那边好像不太安寧。”一个脸上有刀疤的佣兵低声说道。
“真的吗,那会不会影响到咱们的计划?”另外一个佣兵皱著眉头,一脸担忧地问。
“当然不会,我说了,我们的机会来了,那边一乱,说不定咱们能捞到不少好处。”第一个佣兵打断了同伴的丧气话。
酒馆里非常吵闹,除了他们,大部分也都是混刀口的佣兵,而且基本都在谈论南方的情况,边境亲王领那边一直在打成一团,这次好像格外热闹。
听了半天,弈时才理清情况。
这场纷爭的起因是在黑色山脉附近有一座新发现的金矿的消息不知道为什么没有被封锁住,一下子传开了,现在各方势力都对这座金矿虎视眈眈,边境亲王领的几个贵族为了爭夺金矿的开採权,正在打得不可开交,到处都是流民,局势混乱。
当地已经有不少势力开始招募佣兵,因此许多佣兵准备前往南方碰碰运气,准备在这场爭斗中分得一杯羹。
弈时心中一动,机会来了,真是一个好时机。
弈时並不需要金矿,但这场混乱能让他在其中浑水摸鱼,迅速壮大势力,甚至当一个幕后收割者。
他转头看向鲍勃等人,发现他们也听到了佣兵们的对话,脸上露出跃跃欲试的神情。
“大人,咱们要不要也去凑凑热闹?说不定能赚一笔大钱。”鲍勃压低声音说道。
“別急,做好我们自己的事,到时听我安排。”
“是,大人。”他们纷纷应下。
接下来几天,弈时安排大家分散出去,四处打听关於边境亲王领和金矿的消息。他们穿梭在大街小巷,与酒馆里的常客聊天,向街边的小贩打听,甚至还与一些从南方来的商人攀谈。
经过一番努力,他们了解到不少有用的信息。消息是两个月前传来的,那座金矿坐落於卡拉克锻铁堡附近,储量丰富。几个正在爭夺开採权的贵族分別是哈里斯家族、卡兰家族和格林家族,这几个家族都在扩充自己的兵力,不仅招募佣兵,还强行徵召领地內的青壮年入伍。
而在这片混乱之中,一些盗贼团也趁机在周边活动,打劫过往的商队和流民。並且,有传言说还有一些人类之外的势力也在暗中关注著金矿的局势,似乎在等待合適的时机出手。
显然,虽然现在还不是最混乱的时候,但是也已经到了最后决定性一战的前期,因为他们没有充足的经济实力僱佣佣兵太久。
另外,初春马上要结束了,如果再不结束战斗,就没人能安心种地了,对於靠土地產出吃饭的贵族来说,这是不能接受的。看来,也许就在这个月末,或者下个月就会初步界定归属权。
弈时意识到,留给自己准备的时间不多了。他將眾人召集起来,將暂停3天招募农民留存下来的46枚金幣,全部用於最后一轮大採购。
作为前往边境亲王领的最后一座合適採购的大城,他必须保证在这里採购足够的物资让他们撑过最初的几个月,弈时带著眾人穿梭在法伊道夫繁忙的市场中。时间紧迫,每一枚金幣都要用在刀刃上。
他们首先来到粮食市场。空气中瀰漫著穀物和豆类的乾燥气息。弈时仔细挑选著成色好、耐储存的黑麦和豆子,又採购了大量盐块和几桶便宜的醃菜。这些都是未来几个月生存的基石。粮贩看著弈时身后跟著的一群人,心知是大主顾,殷勤地介绍著,弈时则冷静地砍价,確保每一分钱都得值。
“大人,这些够咱们吃一阵子了。”约翰看著堆起的麻袋,略显安心。
“还不够,”弈时摇头,“我们还要准备开垦荒地和建设营地的工具。”
铁匠铺是下一个目標。叮叮噹噹的打铁声老远就能听见。铺子里掛满了各式农具和粗糙的武器。弈时仔细挑选著结实的伐木斧、开荒锄头、铁锹和镰刀,每样都儘量多买几把。他还特意为鲍勃和几个看起来力气大的农民挑选了更趁手的伐木斧。
“大人,这斧头沉手,砍树开荒肯定快!”鲍勃掂量著一把新斧头,咧嘴笑道。
“省著点用,坏了可没地方修。”弈时提醒道。
考虑到可能会遇到突发情况,弈时又补充採购了几杆结实的长矛和几面厚实的木盾。虽然简陋,但总比赤手空拳强。矮人锻造的精良武器和鎧甲价格令人咋舌,弈时只能遗憾地放弃。
“种子!大人,种子別忘了!”另一个农民赶紧提醒,“俺们去了得种地养活自己啊!”
弈时一拍额头,差点忘了这个。他们又折返到专门的种子商贩那里,挑选了黑麦、燕麦和一些耐贫瘠的蔬菜种子。弈时特意多买了几种,以防万一某种作物不適应南方的土地。
最后,弈时还补充了几桶油脂(用於保养工具和武器)、一些火绒火石、几捆结实的绳索以及几顶厚实的防水帆布——既可以搭临时帐篷,也可以遮盖物资防雨。
採购清单一项项完成,弈时手中的金幣也迅速见底。看著几乎堆成小山的物资,再看看仅剩的几枚银幣,弈时深吸一口气。这几乎掏空了所有积蓄,但为了能在混乱的边境立足,这些投入是必须的。
“都清点好,仔细装车!”弈时指挥著眾人,“特別是种子和草药,要单独放好,別压坏了。粮食和工具绑紧实点,路不好走。”
眾人应声而动,小心翼翼地將沉重的麻袋、木箱和工具綑扎在马车和驮马上。两匹新买的挽马加上原有的驮马,载重能力大增,但物资实在太多,马车被塞得满满当当,甚至一些不太怕压的长矛和锄头只能斜插在缝隙里。
弈时站在一旁,目光扫过忙碌的部下和满载的车辆。法伊道夫的热闹喧囂仿佛被隔离开来,他的心思已经完全飞向了南方那片充满未知与机遇的混乱之地。物资已经齐备,情报也已掌握,是时候离开帝国,踏入那片名为“边境亲王领”的漩涡了。
收拾妥当就出发,目向南方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