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节前会晤（下）
原本帝国西格玛教教首沃克玛无情者不打算来此的。
但他本身就已经准备渡海南下前往沙漠，又听到金穗城民眾信仰的不是西格玛教派，而是从来都没有听过的光明龙神艾尔拉思。
於是他改变决定带著少数人转头来到此地，
此时，他正在艾尔拉思大教堂听伊瑟拉修女进行布道，沃克玛坐在大教堂后排的阴影里，宽大的西格玛教袍下摆铺在冰冷的石椅上，银质教徽上的西格玛战锤在烛光下泛著冷硬的光。
胸甲上的西格玛翡翠圣物让他越发清醒理智的思考一切。
他的目光像两把锋利的剑，冰冷地扫过前方的信徒。
即使眼前这些信徒的脸上，写满了平静与希望。
“.光明龙神的光辉不会拋弃任何一个人，哪怕你曾犯过错误，只要愿意回头，他的门永远向你开。”
伊瑟拉修女站在讲台上，白色修女服的衣角隨著微风轻轻摆动，背后的彩色玻璃窗绘著艾尔拉思的形象一一一条巨大的金色巨龙，羽翼上流转著太阳般的光芒，正展开翅膀俯瞰大地。
她的声音温柔却充满力量，像春日的雨水滋润著信徒的心灵，“教我们学会宽恕，学会爱，
因为只有內心的光明，才能驱散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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沃克玛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西格玛教的布道从不是这样的一一他们谈战爭，谈秩序，谈用剑与血捍卫信仰，他们的神是战士的神，是统治者的神，从不会教信徒『宽恕”。
“大人？”旁边的隨从轻声提醒，他是沃克玛的贴身侍卫，跟著他走南闯北，知道他的脾气。
沃克玛抬手制止了他。他盯著伊瑟拉修女，等她布道结束，看著她走下讲台，挨个问候信徒，
每句话都带著真诚。
“哼！都是群异教徒，好好的人类不拜，却去拜一群动物。”沃克玛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挚著教徽。
他好像意有所指，不知道只是针对金穗城的艾尔拉思教会还是某个白狼教会，
沃克玛的盔甲发出刺耳的摩擦声。他盯著伊瑟拉那边，冷笑一声，“他们这些异端，根本不懂什么是信仰！
西格玛的教义是让我们用剑守护秩序，而不是像她这样，用甜言蜜语哄骗这些愚民！”
但他並没有立刻离开，而是黑著脸看著布道结束，信徒们陆续离开，大教堂里只剩下伊瑟拉修女和沃克玛一行人。
沃克玛踩著沉重的步伐走向祭坛，金属靴底撞击石砖的声音在空荡的教堂里迴响。他的手时时刻刻握在腰间的圣锤上，盔甲的肩甲与臂甲摩擦，发出细碎的刺耳声响。
伊瑟拉正带著几位修女正收拾教堂，自从弈时大人重新调走一批神官修女前往军库堡支援矮人之后，教堂的修女又少了起来，她也免不了帮忙擦拭。
伊瑟拉收拾好讲台上的经书，转身看向沃克玛，看向他们一种穿透喧囂的平静。她把擦布叠好，放在祭坛边缘，微微欠身，“看来您就是西格玛教会的沃克玛大人，请问您有话要对我说吗？”
沃克玛站起身，整理了一下教袍，一步步走到她面前。他的身高比伊瑟拉高了一头，阴影笼罩在她身上，“你们的教义是真的吗？”
“您指的是什么內容？不过无论是那一个教义，我们的典籍都没有说谎。”伊瑟拉她没有后退，而是一脸平静。
“哼！谁知道你们有多少是真的。异世界来的创世神和眾神，如果不是你们確实能用光明系魔法的力量，我一个字都不信。”
沃克玛停在离她三步远的地方，胸前的西格玛教徽闪著冷光，“別装得像个无辜的羔羊。”
“你刚才在布道里说的那些內容，宽恕敌人，爱异端？西格玛的教义里从没有这种软弱的东西！我们的神是持剑的守护者，是用鲜血画下秩序边界的裁决者，你以为用这些甜腻腻的话就能让那些愚民远离混沌的威胁？”
伊瑟拉的长袍扫过祭坛上的蜡烛，烛火摇晃了一下，又稳稳地燃著。“大人，我们可没有说什么宽恕敌人，混沌是我们的死敌，
至於你说的异端，难不成是指那些不同种族、不同信仰的精灵矮人？我们只是提倡在共存。
如果这是您说的“软弱”，那这种“软弱”正是我们最需要的力量。”
沃克玛盯著她，觉得完全就是些废话，
他想起了西格玛教的圣典里写的，『秩序就是冰冷的钢铁”。
而西格玛帝国更是由钢铁、火药和信仰三者构成。
他这些年在战场上摸爬滚打，早就把『温暖”当成了无用的东西。
两人谁也说服不了谁，更何况，这是两个不同教会的教义差异。
沃克玛冷笑一声，转身走向教堂门口。
他的披风扫过祭坛边缘的圣书，书页哗哗翻动，“秩序之下，没有妥协。伊瑟拉修女，你们的神可真是软弱。”
他背对著她，声音里带著不加掩饰的嘲讽，“等你看到混沌的爪子撕开那些信徒的喉咙时，希望你软弱还能帮你擦乾净脸上的血。”
走出大门，沃克玛看起来毫无表情。一直跟著他的西格玛信徒跟在他后面，气愤地质问，“大人，为什么不宣布他们为非法教会和异教徒？”
沃克玛的铁靴子碾过门口的石板，发出细碎的声响。
他没有转身，右手无意识地摩著腰间战锤。
“非法？”他笑一声，声音像淬了冰的钢，“他们只是异教徒，不是异端。好歹还会一些光明魔法，不像其他教会和白狼教会，什么时候被混沌腐化了都不知道。
再说，他们都是一群躲在教堂里念慈悲经的懦夫，连混沌的獠牙是什么形状都不知道，也配让我们举著审判之火去烧？”
身后的信徒僵了僵，喉结动了动，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
沃克玛忽然转过脸，瞳孔里燃著战场上才有的狠劲，鬢角的白髮被风掀起，“等他们的城堡被混沌和绿皮的爪子拍碎，他们就自然会明白一一只有西格玛的怒火，才是能活下来的力量。”
沃克玛翻身上马，低头警了眼教堂的尖顶一一彩色玻璃窗里透出的烛光，在他眼里像隨时会被风吹灭的萤火。“走了，”他夹了夹马腹，黑马扬起前蹄，“去大使馆，我们马上就要出发了。”
原来大人不是心软，是根本没把这群『异教徒”放在眼里。
就刚刚听出来的那一段从异界归来的神明剧情，他们也觉得这都是些胡编乱造的东西。
信徒忽然懂了，紧了手里的圣经，快步跟上沃克玛的马。
“只是沃克玛大人，我们直接就走了吗，皇帝陛下任命边境伯爵的事情怎么办？”
沃克玛勒住黑马的韁绳，金属马具发出清脆的碰撞声，他低头看向信徒，
“皇帝的任命书自有帝国特使进行安排，如果他改信西格玛教，我倒是能支持他。
但他们都有自己的教会了，现在还留在这里干什么。
我们现在该前往南方沙漠了，这次一定要销毁纳迦什九卷。”
信徒抬头望著沃克玛的背影，忽然觉得刚才那些关於『异教徒”的疑惑都散了一一沃克玛大人不是没放在眼里，是根本没把时间浪费在没用的事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