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破城
半个时辰很快过去，暴风雪渐渐平息，天空重新放晴，但护城河上的冰层却愈发厚实，足以让整支军队从容通过。
魁斗扛著巨剑，率先踏上冰面，脚下的冰层发出轻微的碎裂声，却稳稳地支撑著他的重量。
他將巨剑往冰上一戳，溅起的冰碴落在盔甲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兄弟们，让城里的孬种看看，咱们的盾比他们的城墙还硬！”
他大吼一声，身后的步兵方阵如决堤的洪水般涌上冰桥，巨盾在前，长戟在后，朝著城墙根部推进。
“冰桥稳固！第一梯队，踏冰推进！”在这之后的，是弗雷尔的令旗在风雪中猎猎作响，盾卫们踩著冻得坚硬的冰面，巨盾相互碰撞的声音像战鼓般轰鸣。
城墙上的范米尔气得浑身发抖，他抓起身边的石往城下砸去，吼道，“把所有能扔的都扔下去！
滚木、石头、火油一一就算烧不死他们，也要砸断那座冰桥！”土兵们手忙脚乱地推动垛口后的滚木，粗重的原木顺著滑槽滚下，撞在盾阵上，发出沉闷的“咚”的一声。
盾卫们的手臂被震得发麻，但他们咬著牙，將巨盾贴得更紧，盾阵依然像一块磐石般向前移动。
“弓箭手！压制城头！”艾文的弓弦绷得笔直，一支支箭矢破空而出，精准地射向正在推滚木的敌军。
一名士兵刚抓住滚木的一端，就被箭矢射中眉心，惨叫著倒下去，滚木失去控制，顺著滑槽滚向城墙內侧，砸伤了自己人。
“该死的！他们的弓箭手怎么能射得这么准？”范米尔盯著城下不断倒下的士兵，指甲掐进了掌心。他转头对身边的法尼奥吼道，“你不是说有办法能打乱他们的阵脚吗，现在快把你的底牌使出来！”
法尼奥的脸因愤怒而扭曲，他的眼睛里泛起血红色的光芒，“我没办法了，那可恶的魔法杀光了我的蝙蝠！”
“为什么没有打探出来，那个边境伯爵会这么强大的冰雪魔法，难道他是基斯里夫人？”
看到盾卫们已经到达城角，开始搭建云梯，城墙上的范米尔见状，急得额头青筋暴起，他拔出腰间的指挥剑，指著冰桥上的敌军嘶吼，“传我的命令，所有火油瓶都扔下去！”
城头上的土兵们立刻行动起来，他们抱著陶製的火油瓶，点燃引线后用力扔向盾阵。
火油瓶在盾上破裂，燃油流下来，瞬间被暴风雪中的冰粒浇灭了大半，但还是有几团火焰在盾缝间跳动。
盾卫们立刻扑倒在地面，用披风扑打，有的甚至直接用冻得僵硬的双手抹去燃油，嘴里骂著粗话。
弈时的火炮阵地此刻也终於完成了最后的调试，炮手们將最后一袋火药填入炮膛，又仔细检查了引信的乾燥程度。
隨著布伦的手势落下，数枚烧红的铁弹被推入炮口，炮长们举起信號旗，震耳欲聋的轰鸣声再次撕裂了战场的上空。
炮弹没有偏离目標，精准地砸在城墙上那些被暴风雪侵蚀过的裂缝处。
砖石飞溅，烟尘瀰漫，原本坚固的城门竟被硬生生炸开一个缺口。
“该死的火炮！”话音未落，范米尔他抓起身边一名士兵的衣领，把人往缺口方向推，“去！
带著你的人用身体堵！就算死，也別让他们进来！”
“冲啊！”魁斗的吼声在炮火声中依然清晰，他指著缺口对身边的弗雷尔说，“你的盾卫该发挥作用了。”
弗雷尔点点头，拔出腰间的长剑，向前一挥，“第一队，跟我来！”
盾卫们重新集结成紧密的方阵，举著已经被炮火薰黑的盾牌，踩著碎砖和户体向缺口衝去。
他们的盾牌上还留著之前火油燃烧的痕跡，有的地方已经裂开，但依然挡在身体前面。
一名盾卫刚衝进缺口，就被守城士兵的斧头砍在盾牌上，他只是轻哼一声，用盾牌撞开对方，
然后用长矛刺进对方的腹部，把人推出去，自己踩著尸体继续前进。
暴风雪中的雪被炮火吹得乱舞，混著硝烟和血腥味，让人儿乎喘不过气来。
盾卫们的呼吸结成白雾，掛在头盔的檐角上，像一层薄冰。
他们的手指冻得僵硬，但还是紧紧握著盾牌和武器，每一步都踩得很稳，仿佛要把整个城墙踩碎。
“杀！”缺口处传来激烈的喊叫声，盾卫们和守城士兵绞杀在一起，盾牌碰撞的声音、武器刺入肉体的声音、士兵的惨叫声，混在暴风雪里，像一首恐怖的交响乐。
一名守城士兵抱著盾卫的腿，试图把他拉倒，盾卫低头看了一眼，用盾牌的边缘砸在他的头上，血浆立刻溅在雪地上，染红了一片。
弈时站在后方的高地上，看著缺口处的战斗，手里拿著望远镜。
他看到盾卫们已经占据了缺口的一半，嘴角露出一丝满意的笑容。
他对身边的传令兵说，“告诉弗雷尔，命令第二梯队准备跟进。等盾卫站稳脚跟，就衝进去，
彻底拿下这座城。”
传令兵领命而去，弈时放下望远镜，抬头看了看天空。暴风雪已然结束，但他知道胜利已经不远了。
缺口处的战斗还在继续，守城土兵们的抵抗越来越弱，而进攻方的士兵却像潮水一样涌进来。
一名盾卫终於把最后一个守城土兵从缺口里推出去，他喘著粗气，擦了擦脸上的血，对身后的同伴喊，“进来了！我们进来了！”
城墙上的范米尔看著逐渐逼近的盾阵，忽然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
他不该低估弈时的力量，尤其是一个能被帝国破例册封为伯爵的人。
他抓起身边的號角，拼尽全力吹了起来，试图召集更多的士兵增援，但號角声刚出口，就被喊杀声淹没，连他自己都听不清。
“大人，他们—他们过来了！”一名士兵指著城下，声音里带著哭腔。
范米尔抬头望去，只见盾阵已经推进到城墙內，土兵们正一步步往城墙上推进。
他看著城下那个手持长剑的身影，忽然感到一阵绝望一一这场战爭，这座城池连几天都没有守住，魔巫之夜完全没有到来就失败了，他从一开始就贏不了。
城墙上的廝杀声渐渐平息，取而代之的是胜利者的吶喊。
弈时踏著积雪走进城门，脚下的冰层发出咯哎的碎裂声，混著散落的兵器和户体，空气中瀰漫著硝烟、血腥与冰雪消融的潮湿气息。
他抬头望向高耸的城楼，范米尔被盾卫们联合绞杀，他的户体正斜掛在垛口上，指挥剑掉落在雪地里，剑穗被风吹得胡乱摆动。
弗雷尔带著盾卫列队走来，甲冑上的冰碴尚未融化，脸上溅著暗红的血点，“大人，城內残敌已肃清，俘虏三百余人，粮草和军备正在清点。”
弈时目光扫过街巷间奔忙的士兵，他们正在维持秩序，接收攻下城池的胜利果实。
但他知道，这场攻城战只是开始，接下来还有更多的战斗在等著他，但此刻，他只需要做好眼前的事一一拿下这座城，然后不断扩张人类势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