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无形潜入
跨过森林灌木，弗雷尔他们的身影消失在密林边缘后，弈时转身望向身边的蒂耶鲁幻影。
“跟著我，脚步要轻。”蒂耶鲁的声音像落在瓣上的风，他率先踏入茂密的灌木丛，枝叶在他身后自动分开，露出一条仅容一人通过的小径。
蒂耶鲁的幻影走在前方，周身縈绕著一层几乎与森林融为一体的微光，那些试图缠绕脚踝的荆棘在触碰到这层光芒时便会悄然退开。
弈时同样快步跟上他，但心里却是极度感嘆，正是作为法师，弈时才感觉，活了数百的蒂耶鲁这一手有点离谱了。
弈时能清晰感受到蒂耶鲁正在引导著某种源自地脉的能量，將两人的气息与幽暗林的自然律动同化。
自身远在几十公里之外，却能仅凭幻影便对森林法则运用自如，仿佛这片幽暗林的草木都在听从他的差遣。
即使有地脉的缘故，这一手也神乎其神。
蒂耶鲁突然停下脚步，抬手示意弈时。幻影的指尖指向左前方三十步外的蕨类植物丛，那里的叶片正在以一种极不自然的频率颤动。
弈时眯起眼睛仔细看了好一会，他才发现，透过交错的枝，隱约看到有一队木精灵，手中长弓斜挎，腰间掛著装有翠绿箭矢的箭囊，像他们走来，正是木精灵的巡逻斥候。
“保持安静，不要行动，让他们过去，他们绝对看不到你。”
耶鲁的幻影缓缓抬起手，掌心凝聚起一团淡绿色的光晕，光晕中漂浮著无数细碎的光点，如同林间飞舞的萤火虫。
隨著光晕的扩散，弈时感觉自己的身体仿佛与周围的树木、藤蔓、落叶融为一体，连呼吸都变得轻盈无声。
安静，虫子的振翅声在此响起。
那队木精灵斥候迈著轻盈的步伐从蕨类植物丛旁经过，他们的灰绿色瞳孔警惕地扫视著四周，却对近在尺的弈时视若无睹。
“队长，刚才那阵哨音好像是巡逻队的示警信號，我们要不要去看看情况？”
一名年轻的木精灵斥候压低声音问道。为首的队长抬手制止了他，灰绿色的瞳孔紧盯著弈时藏身的蕨类植物丛，他似乎有点疑惑，“不要管那边的事，只要不是集合的信號，我们要做好自己的事，注意一点，这边同样一个可疑的生物都不能放过。
你们有没有感觉这片区域的有点奇怪。，弈时的心跳骤然加速，他能清晰感受到木精灵队长那如同鹰集般的视线在自己身上巡，但在蒂耶鲁的帮助下毫无所觉。
木精灵队长做了一个手势向身后的队员们示意，一整支小队的精灵开始往这个方向搜索。
“不要急，他们找不到你的，”蒂耶鲁低沉的声音在弈时耳边响起。
那团淡绿色的光晕此刻如同第二层皮肤般包裹著弈时，將他的气息与周围环境完美融合，连脚下落叶被踩压的细微声响都被光晕过滤得无影无踪。
那些木精灵斥候从蕨类植物丛旁经过时，目光扫过弈时所在的位置，却如同看到了一块普通的树木，没有丝毫停留。
“可能是风，继续前进，我们得在日落前完成这片区域的巡逻。”
木精灵队长的脚步停在距离弈时不足五步的地方，树叶面具下的鼻翼微微翁动，似乎在捕捉空气中任何一丝异样的气息，但最终只是烦躁地挥了挥手。
隨著木精灵小队的身影消失在密林深处，弈时紧绷的肌肉才缓缓放鬆，手上重新从剑柄那放下。
他看向蒂耶鲁的幻影，对方周身的微光依旧稳定，仿佛刚才那场惊心动魄的对时从未发生。
“蒂耶鲁大师，即使是相信你，这个也有点太过刺激了，这些木精灵的感知比想像中更敏锐，”
弈时低声说道，声音里带著一丝后怕，“如果被发现了，那可就真正解释不通了。”
蒂耶鲁的幻影没有回头，只是轻轻笑了一下，“放心，在我还是年轻精灵的时候，我捉迷藏的小法术可重来没有被任何精灵发现过。
这片森林的每一寸土地都曾是我的课堂，树皮的纹理、苔蘚的湿度、甚至落叶腐烂的气息，都能成为我的偽装。
哈哈，没想到，我身体变年轻了，心態也变了，连这点捉弄人的小使俩都拿出来试试了。”他指尖的淡绿色光晕隨著笑声轻轻摇曳。
弈时有点无话可说，精灵们一回忆就是几百年时光。
“好吧，现在跟上我，那些斥候离开的方向正是世界树的边缘，我们得趁著巡逻间隙彻底潜入。”
蒂耶鲁的幻影转身继续前行，他的步伐变得更快，淡绿色的光晕在前方开闢出一条无形的通道。
弈时紧隨其后，脚下的落叶不再发出任何声响，连他自己都感觉身体轻飘飘的，仿佛真的化作了林间的一缕风。
林间的光线隨著他们的深入逐渐变暗，头顶交错的枝叶织成密不透风的穹顶，只有零星光斑透过缝隙落在蒂耶鲁幻影淡绿色的衣袂上。
弈时现在无比放鬆，不没有紧张，反而有一种奇异的刺激感，在木精灵的眼皮底下潜行，仿佛每一步都踏在刀尖上，却文被无形的手稳稳托住。
这就像无论如何都有人托底一样，只要不乱来，就不会有任何危险。他甚至开始留意起周围的环境，和那些从旁边毫无所觉经过的木精灵。
“你为什么能隔这么远，还能不断使用迷惑魔法？”弈时一边拨开身前垂落的藤蔓一边侧头看向蒂耶鲁的幻影。
对方周身的淡绿色光晕正隨著步伐轻轻流淌，头顶的杜鹿头骨此刻在光晕的映衬下泛著柔和的光泽，原本森然的骨质纹理仿佛被注入了生命般，隱隱有微光在沟壑间流转。
蒂耶鲁的幻影脚步未停，指尖在空气中划出一道细微的弧线，前方一株横生的古树突然发出轻微的吱呀声，茂密的枝叶如同活物般向两侧舒展开来，露出一条通往幽暗深处的隱秘小径。
“迷惑魔法？”他的声音带著一丝玩味，“奔时领主，你眼中的“迷惑”，或许不是迷惑魔法，而只是森林对客人的小小玩笑。
领主大人，而我之所以能一直使用魔法，那是我现在正在地脉中心，它们本质上和亚山的龙脉一样，地脉的能量如同森林的血液，在这片土地下日夜奔流，而我不过是懂得如何借用其中一丝一毫的引路人。”
他抬手轻触身旁的古树树干，淡绿色的光晕顺著指尖渗入树皮，原本粗糙的木质表面竟泛起水纹般的涟漪。
“看到了吗？这些树木、藤蔓、甚至泥土里的微生物，都是森林以及地脉意志的延伸而这就是我的魔法。”
鲁开始趁此机会向弈时讲解起他对魔法的理解。
原来如此，难怪表现力这么强，他现在在次元石洞窟影响这里，就相当於一个魔法大师正在他的法师塔內影响周边魔法领地內的一切。
弈时默默听著，心中对魔法的认知悄然发生著变化。
也许他真该直接深入学习魔法了，这种超脱想像力的掌控感，是他过去在战场搏杀和领地治理中从未体验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