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发乾侯卫登
“他们......还好吗?”
刘桥嘆了一声,道:“还请节哀,尊夫人当年和你走散后不久离世,好在令子卫玄被曹家家主所救,一直隱藏至今。”
眶当曹登跟跑后退,髮妻身死,虽然心里早有准备,但听到確定之后还是不能接受。
“曹家虽然除爵,但根本还在,最后朝廷也並未深究。”
“尊夫人已然被曹家妥善安葬,令公子也曹家平安养大,虽然其中有些,但毕竟多有照顾“根据得来的消息,令公子已经成亲,妻家虽然是平民之家,但也算和睦,並且已诞下一子,
名叫卫赏。”
卫登听到这里再也忍不住豪陶大哭,悲呼道:“父亲,我卫家没有绝嗣啊!”
“我卫家后继有人了啊!”
刘桥也是眼眶微红,人间惨事莫过於此,相比卫登自己等人已经是幸运。
能遇到主上,是他们这辈子最大的福气,不然,怕是早死在哪个椅角冕,户体腐烂都无人问津吧。
“先生可要去见见令公子?”
许久后,待卫登心情平復,刘桥问道。
“不了!”
卫登面色复杂,自己儿子三岁就和自己失散,二十余年过去,早已物是人非,自己突然去找儿子,未必是好事。
並且现在自己身无长物,也没脸去见他们。
“其实先生大可放心,现在朝廷已经赦免当年巫蛊之祸牵连之人,就算您出去,也不会有人为难你。”
“什么?”
卫登不可思议地看著刘桥,颤声道:“这......是真的?”
“不错,您老也是,外面的事情是一点都不关心,这是之前不久朝廷下的詔书,乃新帝登基之后的第一道詔书。”
说到这里,他看著有些失神的卫登,笑道:“您可知新帝是哪位?”
卫登一愣,但隨即无所谓道:“老夫管他是谁,无非就是刘弗陵的子嗣,就算不是,那也是刘彻的子嗣后人,还能是谁?”
卫登对刘彻毫无敬畏之心,当年之事他可是恨意十足,那个疯子,连自己亲儿子、孙子、亲女儿都杀,他已经彻底疯了。
但看到刘桥那得意的神色,卫登有些疑狐道:“你高兴个什么劲?难道皇帝还能是你们那个始终不见人的主上不成?”
说完卫登都觉得有些可笑,怎么可能?
“为什么不能是我等主上?”刘桥脸上的得意已经毫不掩饰。
自家主上之事,除了自己和几个老兄弟外,其他人根本就不知道,也没有必要言说。
只要通过考验,立下功劳,总有相见的一天,要是没有通过,活该他错失机缘。
卫登已经傻了,他看著刘桥就像在看一个疯子。
在他看来这些人就是一群准备隨时谋反的人,他从来没有问过对方后面是谁,因为他不在乎,
但现在对方说他们的主上是当今天子?
这怎么可能?
“孝武皇帝之曾孙!”
“卫太子之孙!”
刘桥脸上满是骄傲,道:“也就是我等主上刘病已!”
“怎么?你这下可想起来?”
当年太子长孙,皇帝曾孙出生,这在卫霍系勛贵看来是天大的事,必然都是知道的。
卫登一呆,他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些画面。
太子府,那个刚刚出生的婴儿.....
“是他?”
卫登激动地抓住刘桥的衣领,双目赤红,死死地盯著他道:“真的是那个孩子?他还活著?还成为天子?”
“你告诉我,这到底是不是真的?”
刘桥看著已经开始疯癲的卫登,无奈,將一份锦帛拿出。
这是他抄的主上登基后第一份詔书內容,这也是他此番前来准备的,就是担心对方不信。
关於卫登的消息主上还不清楚,毕竟自己这边確认之后才能上报,不然要是闹出乌龙来,怕是不好交代。
一把夺过锦帛,卫登就像是疯了一样打开。
良久。
待看过三遍之后,他又哭又笑,最终喃喃道:“天意,真是天意啊!”
“这天子之位转来转去,又转道太子一脉,这不是天意是什么?”
他猛地抓住刘桥,激动道:“快,快將天子的一切都告诉老夫!”
刘桥无奈,只能將自己知道的全部说出,这也没什么可隱瞒的,最隱秘的事情卫登已经知道了,其他的更是天下皆知的事情。
隨著时间流逝,卫登一字不漏地听著刘桥讲述著那孩子的一切。
从出生三月,就以婴儿之身入狱,听到如此,他大骂刘彻残暴不仁,竟然连亲曾孙都不放过。
又听说足足在郡邸狱中度过五年,更是破口大骂不当人子。
隨后孝武皇帝驾崩,大赦天下,那那孩子才重新出狱。但出狱后却举目无亲,最后无奈只能送与鲁县的外曾祖母家。
“史老夫人忠厚啊!”
连他也不得不感嘆史家老夫人的仁厚,要是放在別家,怕是避之不及。
紧接著度过平静的五年,朝廷下旨,將那孩子奉养於掖庭,並且写入宗谱。
最后的事情更是让他惊的半天都不能回神,刘弗陵竟然无子早天?
听到大將军霍光竟然奉刘之子刘贺为帝,又是破口大骂霍光不当人子。
...刘贺继位二十七天,犯错一千余件,后经朝臣商议,太后下旨,废除其皇帝之位......后来宗正遍寻宗室,这才注意到主上.....
卫登当听到遍寻宗室竟然无一人合適继承帝位,而自己表兄卫太子的后人,那个孩子成为近乎唯一的选择后,笑声顿时能將屋顶掀开!
“哈哈哈哈,好,好啊,这不是天意是什么?”
“这帝位本就是表兄的,这转来转去,还不是转回来了?”
“天意,这才是真正的天意啊!”
许久,当刘桥讲完,卫登也逐渐开始平復下来,他目光复杂,有狂热,有不敢置信。
最后,他变的凝重道:“你是说霍光那傢伙竟然敢欺压天子?”
刘桥闻言摇头道:“那是之前,现在天子地位已然稳固,据说现在已经开始交权了!”
“哼,算他识相,不然老夫定要回长安联繫下父亲和表兄冠军侯的旧部了,没了他们支持,看他如何应对?”
要是没有恢復身份他或许也只能干瞪眼,什么都做不了。
只是他没想到,当年那个在自己面前谨小慎微的傢伙,竟然成了大汉最大的权臣,还废立了皇帝?
想想都觉得不可思议!
刘桥闻言暗自摇头,卫氏已经没落近二十年,还能有什么?
就算有人脉遗留,不是投靠霍光就是早已断了联繫,还记得大將军卫青恩情的还有几人?
又有几个愿意为此得罪权势滔天的大將军?
好似看出了刘桥的不信,卫登咧嘴笑道:“怎么?小瞧我卫家?”
卫登好似在回忆,嘆道:“父亲一生忠谨,从无越之举,也从不收揽人心,父亲始终认为他能有今日,全是天子恩德,就算是天子让其自裁,怕也不会皱下眉头。”
“但所有人都小瞧了嫡母平阳公主!”
“平阳公主?”刘桥惊呼一声。
“不错,你不会真的以为在刘....孝武皇帝时期我嫡母平阳公主就能安然无恙?”
“呵呵,覆巢之下无完卵啊......
卫登笑一声,道:“此事你不需要知道!”
最后看向刘桥,道:“你去准备下,我要去长安见陛下,有些事情还是当面说的好!”
“我会准备的!”刘桥沉默片刻后並没有拒绝。
卫登的意外出现,他也会报与主上的,既然对方提出要去长安,那最好不过了。
俩人走出小院,此处小院处於一处半山腰上,此时往下看去,青烟裊裊,孩子的读书声,玩闹声,人们的呼喝声.......
“好一派田园风光啊!”
卫登好似重新活过来一般,已然没有了之前颓废之气。
得知儿子卫玄存活,还娶妻生子,有了孙儿卫赏,这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只有当失而復得,才知那种喜悦无人理解。
“记得刚来的时候,这里还只有区区三百来人,还都是半大的孩子,没想到数年过去,已然有了这幅气象。”
“陛下..::..你们主上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准备的?”
面对卫登的问题,刘桥看了他一眼保持沉默,这些事情都是他们和主上的秘密,他们不准备告诉任何人。
“呵,倒是老夫多问了!”
卫登尷尬一笑,但心中倒是对这些人多了几分认同,之前浑浑噩噩,也不管他们要干什么,但现在不同了,成了自己人,他確实要好好谋划下。
“老夫早年跟著一些术士学过一些寻矿脉的本事,一次在后山中无意间发现一处金矿,你们要是有时间可去看看,估摸著储量还不小。”
“应当对你们有所帮助!”
刘桥豁然看向卫登,瞪大眼睛道:“金矿?你確定没搞错?”
看到刘桥不信,卫登也来了脾气,没好气道:“爱信不信,不信拉倒!”
刘桥一呆,回过神来后顿时揉搓脸颊,努力堆出一个难看的笑脸。
“先生勿怪,是桥小瞧先生了,要是先生所言属实,確实对我等帮助甚大,还请先生告知!”
说道这里,刘桥恭敬行礼道:“还请先生告知!”
看著刘桥,卫登嘆道:“也不知是你们主上的运气,还是你们的运气,竟然有此际遇。”
“好了,老夫都说出来了,还能不告诉你?”
说完就从怀中掏出一份地图,递给刘桥,道:“这是地方,老夫看你们也有冶炼作坊,想必链金也不在话下,希望这些能对你和陛下有用。”
刘桥欣喜接过地图,看到距离基地並不远,顿时大喜过望!
“先生放心,此事桥会稟报主上的,必然不会忘了您的功劳!”
三日后,刘桥准备好路上所需,更是派出十人保护卫登前去长安。
当马车离去,刘桥带人来到那处金矿,数十人带著淘金工具,在溪流中取沙淘金,不到片刻就有人惊呼道:“金子,真的有金子!”
“让我看看!”
刘桥一个箭步来到那人身旁,看著沙子中闪闪金光的东西,顿时鬆了口气。
隨著人员越来越多,並且主上还吩咐在天下各处收集孤儿送往长安,当年那处宝藏的积蓄就如流水一般往外流。
眼看就要捉襟见肘了,没想到幸运再次降临,谁能想到在自己不远处就有一处金矿?
“立即带人前来,全力开採!”
刘桥当即下令道。
“是,统领!”
而刘桥则继续带人勘探金矿走势,一番勘探下来发现金矿矿脉虽然不大,但颇为集中,並且很好开採,只要全力开採,一年所获绝对够他们使用。
这时他才彻底放下心来,虽然长安的郭虔可以支援,但对方在长安铺的摊子也不小,压力也大要是没有办法,他也不想拖累郭虔,现在有了金矿,那么主上的计划就可以快速进行。
別以为他们这些人中就铁板一块,內部竞爭也不小。
刘槐身为大哥,自然置身事外,但其他弟兄就不一样了,自己人竞爭起来一个个可都不会客气,有时候他也头疼。
要是自己依赖其他人,必然也会成为对方附庸。
但能独立发展,谁愿意成为其他人的属下?都是最早跟隨主上的人,谁又差的谁来?
隨后数日,当看著源源不断的金沙送往冶炼作坊,当再次出现时已经成为一个个一斤左右的金饼。
基地之中麻雀虽小,但五臟俱全,各种作坊虽然规模不大,但齐全的很。
要是一旦不测,这里完全就是一个自给自足的小型王国,在不需要外部补给的情况下,足以独自运行二十年以上。
基地中,每年都要往外输送不少人,男子居多,这就导致基地中女子的数量反而多过男子。
为此事他还专门请示过主上,按照主上的意思,这些女子不外嫁,弟兄们要是有情投意合的,
就成全他们。
並且他们这些老人不用主上说,也都愿意迎娶这些姐妹,都是知根知底的,感情也深厚,如此也算是解决了在外那些人的人生大事。
姐妹们当然没有意见,相比嫁给一个陌生人,这些一起长大的少年可都是她们第一选
她们九成以上都是孤儿,要么就是家破人亡之人,这些一起长大的同龄人和家人有什么区別?
平日里更是对她们照顾有加,如此,还有什么不愿意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