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东旭虽然有些害怕，但还是开了口。
“钱爷，这工钱不对吧，我搬了一天，怎么著也得有一枚银元，这里再怎么算也没有那么多钱。”
钱爷没有开口回应贾东旭的话，而是看向站在一旁的大爷，眼神里透露出自己的不满意。
大爷知道这是钱爷怪自己没有教好规矩，没有给贾东旭讲要抽成的。於是大爷急忙说道：“钱爷，东旭刚刚来不懂事，我待会和他好好讲讲。”
他扯了扯贾东旭的袖子：“东旭啊，快把钱拿著，待会大爷给你解释。”
钱爷有些戏謔地看著贾东旭，也想知道眼前的年轻人会怎么办，以往也不是没有出现过贾东旭这样的，但大多数人都是拿著钱默默跑路，接著第二天还来干活。
然后习惯自己的抽成！
岂料贾东旭这个时候却认真说道：“钱爷，干活就得给钱，我干了那么多活，你就得给多少钱。”
“多的我也不要，少了，就是不行！”
钱爷听见这话，都快被气笑了，多久没有人和自己这样说话了。
其实贾东旭是因为没有后顾之忧，因为他没有家要养，也没有老婆孩子，光棍一条，所以他才这么说。
真实的社会人，或者说真实的牛马，大多数遇见这种情况都会选择忍气吞声，拿著钱走，而且还得赔礼道歉。
大爷在旁边听见这话，嚇了一跳，这贾东旭是怎么敢的，火车站这一片谁不知道钱爷的名头。
“钱，钱爷，贾东旭第一次出门干活，他不懂事，您大人不记小人过，饶过他这一回吧。”接著看向贾东旭：“东旭啊，快给钱爷道个歉！”
“你不知道，钱爷这人最大度，对手底下的弟兄也好，肯定不会和你一个小子计较的。”
钱爷摆摆手：“行了，贾东旭，你小子有种。”说完这话他掏出来一枚银元放在桌子上，对著他说道：“你想拿就拿走吧。”
“至於拿走之后，能不能出去，就看你自己的命数了。”
钱爷的声音有些低沉，任谁听来，都知道他生气了。
若是贾东旭这个时候服个软，拿上之前的钱道个歉，或许这个事情就这么过去了。
但是有句话叫做初生牛犊不怕虎，讲的就是现在这个情况。
年轻人刚出社会正是属於天不怕地不怕的时候，当然不知轻重。
贾东旭看到钱爷放了一枚银元在桌子上，以为自己贏了，走过去拿了起来，对著钱爷说道：“多谢了钱爷。”
转身对著大爷说道：“大爷，多谢你，我走了啊！”
大爷见他这样，也只能是嘆息，心里想著：年轻人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啊！
钱爷看著贾东旭的背影消失在眼前，对著旁边的小弟使了个眼色，小弟走了出去。
夜晚
时间已经晚上九点多，春日的天气还有些冷。
四合院各家早早地关上门。
贾家的油灯一直亮著，老贾看著眼前的窝头，筷子都没有动。
“小，你是说东旭中午就出去了？”
贾张氏露出担忧的神情，点点头，有些焦急地说道：“是啊，你不是说过让他吃点苦头，所以中午做饭的时候，我就没做他的饭。”
“他说要出去找点活干。”
老贾看了看外面的天色：“我出去找找！”
贾张氏这个时候才说道：“老贾，要不然找院里人帮帮忙吧！”
听见这话，老贾看了自己媳妇儿一眼，心里想著：这院里人都叫你得罪完了，谁还敢帮忙？
贾张氏看见自己男人的眼神，也有些理亏，这平时不觉得有什么，甚至有些欣喜，觉得满院子自己是老大。
但是真正遇见事情，还是得邻居帮忙，贾张氏心里头有了那么点悔意。
老贾嘆息了一声：“行了，我先出去找找，你在家把饭热热，也许东旭待会就回来了。”
“孩子没吃饭，吃口热的也好。”
老贾朝著院门口走去，倒是在前院，看到易中海出来倒水。
易中海有些奇怪，这老贾大晚上的干什么，隨口问了句：“老贾，你这是？”
“出门办点事情，你们这是准备睡觉了啊？”老贾看著易中海问道。
易中海笑著说道：“是啊，胜男白天跑了一天，晚上早早地睡下了，反正我也没什么事情，乾脆早些休息，还能省个灯油钱。”
老贾点点头：“那行，你先忙，我出去了。”
这京城这么大，老贾也不知道去哪里找，想著自己儿子熟悉的地方，无非就是学校和家里。
於是他朝著学校走去，想著先去看看情况，是不是自己家臭小子又想上学了，只是不好意思提出来而已。
路上行人不多，老贾脚步飞快，不一会儿就到了学校，只是这个时候学校大门紧闭，学校里面全是一片黑，光亮都没有，更別提人了。
好在门口还有门卫室。
老贾急匆匆走了过去，敲了敲玻璃窗，先递过一支烟：“大爷，我打听点事情！”
大爷接过烟之后，微微点头。
老贾则是有些著急地问道：“大爷，这学校还有学生吗？”
大爷觉得老贾是来消遣自己的，没看现在的时间点，这都八九点钟了，还有学生才奇怪。还以为他要问什么问题，上来就问还有学生没。
大爷白了老贾一眼：“学生早就放学了，这个点连老师都没有了。”
老贾听见这话：“大爷，我儿子是这学校的，只是到现在还没回家，我能进去看看吗，我想著是不是臭小子躲在里面不回家。”
大爷接了老贾的烟，又想著反正也是要巡查的，於是点点头说道：“行，你跟我来吧。”
“你记得你儿子是哪个班的吗？”
老贾被问得一愣，自己还真不知道是哪个班的：“我，我儿子叫贾东旭，是这个学校的学生。”
大爷瞥了老贾一眼，这学校这么多人，我tm难道知道谁是贾东旭啊，看来这人也不靠谱。
两人逛了一圈学校，除了偶尔遇到一只嚎叫的猫之外，一个人影都没有看见。
“这里面没有人，你都看见了。”大爷对著老贾说道。
老贾感激地说道：“谢谢，多谢大爷，我再去找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