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张崖和李老板几乎是同时间的，转头看向说话的那个人。
那老头就拄著拐杖，站在一边，他眼睛直勾勾的看著那些牛肝菌，一点也不在乎张崖和李老板的目光。
然后，他又说了一句：“1000块钱一斤，这些牛肝菌我全都要了!”
“……”
张崖有点不知所措。
这算怎么回事儿？
在人家李老板的山货店里突然说这种话，多少显得有些突兀。
还是李老板先反应过来，他皱起了眉毛看著那老头：“老先生，你这就不对了吧，在我的店里截我的货，说不过去啊。”
老头这才把目光转回来，看向李老板：“我是看你不识货，忍不住了。”
说时，他指了指那些牛肝菌：“你看看这菌菇的个头，你看看这菌身，再仔细闻闻味儿……嘖，这应该是最顶级的野生牛肝菌啊，你才给800？”
“不是……”
李老板没想到这老头居然还理直气壮的，脸色不由冷了下来：“老先生，看来你是行家了，那你更应该懂行规才对的，有些话说出来是要分场合的，像你这样……请你走吧，我们店小，不欢迎你。”
“我不是行家，我就是单纯的喜欢吃而……嗯，而且我识货。”
老头摇摇头，很执拗的看向张崖：“小子，你把这些牛肝菌卖给我，我出的价比他高，嗯，我可以再提高一点，1200每斤怎么样？价高者得的道理你应该懂吧？”
“我说你……”
李老板一下子被搞毛了，站起来就想开口骂人。
“李老板，您別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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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崖想了想后，一把拉住李老板，然后才对那老头说：“老先生，这些牛肝菌我是不会卖给你的。”
“嗯？”
老头怔了一怔，看著张崖问：“为什么？”
张崖指了指李老板：“价高者得没错，先来后到也很重要，我和李老板做过生意，有情分在，这些牛肝菌我说好了卖给他，就算有人出再高的价格，我也不会改变心意的。”
“……”
老头一听这话，彻底愣住了，显然没想到张崖会这么说。
李老板的心里倒是熨贴无比，反手拍了拍张崖的肩膀，笑著说：“小张，你说这话我爱听，嗯，放心，我不会让你吃亏的，这些牛肝菌我就按照1200这个价收。”
“不用，不用，按我们之前说的800就行！”
张崖很坚决的摆了摆手。
老头想了想，转身逕自朝著店外走去，一边走，还一边说：“那隨便你吧，可惜了……”
李老板瞪了那老头一眼，拉著张崖结帐，不论如何要给1200一斤。
张崖则不论如何不收。
两个人推来推去，终於折中了一下，按照1000一斤成交了。
“以后再有別的，儘管来找我！”
李老板把张崖送出山货店，还特地嘱咐：“小张，谢谢你信任我，从今以后，你的东西我都会出最高价收。”
“谢谢李老板！”
张崖揣著钱，高高兴兴的离开了。
讲真，那老头出价的时候，他也並非心如止水。
不过心动归心动，可转念一想到今天带过来的这点牛肝菌其实不多，看起来好像1200和800的价格差一截，真算下来却並没多少，他也就按捺住了。
仔细想想，对他来说，最重要的还是稳定的出货渠道。
那老头他又不认识，突然这么冒失的跑到山货店里抢牛肝菌，一看就不像“正经人”。
反倒人家李日斗大老板勤勤恳恳做生意，店面一直都在，更让人信得过。
所以，张崖没多想，就直接拒绝了老头的“价高者得”。
他已经在肚子里盘算清楚了，等將来把那一大片牛肝菌都弄过来，稳定输出，这才是细水长流的生意。
出了农批市场，正准备往新城区走，没想到突然听见“嗶嗶”的两下车喇叭声，嚇得张崖小手一抖，差点从自行车上掉下来。
回头一看，只见一辆奔驰s的后车窗上，那老头的脑袋从那里探了出来。
他招了招手，很不客气的说：“小子，你过来！”
怎么个意思？
老头这……这是准备打我一顿？
张崖很快扫了一眼周围，附近人不少，这让他稍稍放下心。
“赶紧过来，有话问你。”
老头不耐烦的又招了招手。
张崖想了想，还是慢慢靠近过去了：“您……您找我有什么事？”
老头问：“你的牛肝菌是从哪里弄来的？”
“呃……”
张崖眨了眨眼睛，没吭声。
这是能告诉你的吗？
张崖觉得这老头有点不懂事，结合刚才在山货店里的情况，这真是个活了半辈子都活到狗身上的代表人物。
老头似乎看出张崖的心思，又说：“不说就不说，我也不一定要知道，不过刚才看过你的牛肝菌，应该是刚刚摘的吧？嗯，我肯定没看错，摘了不超过一天，对不对？”
“呃……”
张崖又眨了眨眼睛，觉得这老头的人不怎么样，眼光倒是毒得很。
他能看出自己这些牛肝菌的顶级品质，又能看出牛肝菌刚摘没多久，这一份眼力是真的优秀。
老头接著说：”你刚才说的先来后到这一点是对的，我尊重你的选择，不过下一次如果你还有牛肝菌，能不能先卖给我？”
“呃……”
张崖再次眨了眨眼睛，没立即应声。
老头继续说：“我就是一个吃货，想吃点好东西，你的牛肝菌我刚才看了，是好东西，只要你还有，我全都要，价格不是问题。”
张崖不沉默了，试探著开口：“我的牛肝菌还有不少，您都要？”
“都要！”
老头似乎为了证明，掏出手机打开了一个聊天群，冲张崖展示：“我这个群里有將近一百人，都是吃货，你只要有好东西，儘管发，我们群里的人就能给你消化了……嗯，你如果还能提供刚才那样的牛肝菌，我就拉你入群，怎么样？”
张崖想了想，加个群又没有风险，况且自己的东西都是几乎零成本的，即使被人骗了似乎也没什么。
於是，他也掏出手机，点头说：“那行，你拉我入群吧，牛肝菌您要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