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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源把纸团拿出来,一点一点剥,可是纸早就被泡烂了,一碰就掉渣。
  更別说上面的字了,根本看不清,只隱隱觉得,像张收据。
  “头儿,我去一下法医科,看看有没有线索。”
  小张转身就走。
  到门口,碰见唐安安,打招呼,
  “来啦。”
  “嗯。”唐安安点头,走进去。
  “大神。”小李打招呼。
  程锋看她,“画完了?”
  “画完了。”唐安安走过来,打开包,拿出一幅素描画,直接给了小李,
  “试试,能不能对上號。”
  小李接过来,看了眼,把照片输入资料库,很快,出现人物信息:
  【焦文杰,男,三十六岁,已婚】
  照片上的焦文杰,斯斯文文,眼睛不大,可是看起来心机很深,有点斯文败类的味道。
  和画像一样。
  “头儿,这人有个儿子,十岁了。”
  “焦文杰是个律师。”
  搜索焦文杰职业信息,出现一份简歷,他是某律师事务所的律师,负责金融,以及离婚財產分割案。
  资歷深厚,也算金牌律师了。
  “查一下他老婆的情况。”程锋说。
  小李找出他的婚姻登记情况,还有他老婆的信息:
  【苏爱云,女,三十八岁,职业是……】
  【菜市场,肉铺老板】
  “队长。”江源把剥开的碎纸片,给程锋看,
  “像不像一张发票。”
  碎纸上的字,已经被泡得晕开,基本看不清了,只隱隱看出有红色的线条,像发票。
  如果是发票,那么他有可能买过东西。另外,发票在兜里,说明他没有换过衣服,或者没来的及换衣服。
  买的这个东西,应该距离他死亡时间,不会太远。
  “查一下他的消费记录。”程锋说。
  小李查到他的手机號,和手机支付信息,一笔,一笔地排查。
  支付信息很多,比如某些超市,还有加油站,基本都是些日常消费。
  有一笔钱,是支付到某画廊帐號的,数额不小,有十几万。
  支付时间,是一个星期前,正月初九,下午两点。
  “他买画啦?”唐安安问了句。
  “小江,带个人,去查一下。”程锋吩咐。
  “是。”江源记下资料,走了。
  程锋说:“师父,您看家。”
  “知道了。”老王摆手。
  程锋看眼手錶,问他们家小丫头,“下午没课?”
  唐安安点头。
  他说:“咱们去趟菜市场。”
  “哦。”唐安安提起背包。
  ……
  到菜市场的时候,已经傍晚了。
  这个点儿,是菜市场最忙的时候,卖菜的,卖肉的摊位前,围了一群大爷大妈。
  大减价吆喝得再响,也压不过大爷大妈们讲价。
  【爱云肉铺】在菜市场最中间,位置很好,生意也差不了,老远就听见老板娘喊了,
  “大妈您放心,咱家的肉,包新鲜。”
  “要五?这块行吗?红烧最香了。”
  “您问这手机干嘛呢,直播啊,大妈我跟您说,我粉丝可不少。”
  “来,兄弟姐妹们,关注一波,只要是姐的粉丝,来大云肉铺买肉,打九折……”
  这老板娘个子不高,穿著红毛衣,繫著白围裙,胳膊上套著白套袖。
  皮肤偏黑,圆脸,眼睛不大,脸上肉肉有点多,一剁肉,脸上的肉跟著抖。
  剁起肉来,乾脆利落。
  她给大妈装好肉,大妈给了钱,提著肉走了。
  程锋和唐安安走过去。
  苏爱云看他俩一眼,“要哪块肉?”
  “是苏爱云吗?”程锋问。
  “我粉丝?”苏爱云很痛快,“买肉打九折。”
  “问两句话。”程锋拿出证件。
  苏爱云瞄了眼证件,应该是怕影响生意,说了声,“等一下。”放下刀,一边解围裙,一边朝旁边的小伙子说:
  “小刘,看著铺子,姐办点事。”
  “放心吧姐。”小刘过来,拿起刀,问后面的大爷,
  “大爷,您要哪块肉……”
  解下围裙和套袖,苏爱云把直播关了,拿起手机,请唐安安和程锋去里面,
  “办公室聊吧。”
  办公室有张单人床,一张书桌,还有个小沙发,沙发前头,有个小茶几,像模像样的。
  “坐吧。”苏爱云抽了两个纸杯,提起暖壶倒水,“警察同志们,找我什么事儿,你就说,我一定配合。”
  两个人坐下,唐安安拿出笔录本,准备记笔录。
  程锋问,“认识焦文杰吗?”
  “那能不认识吗,我儿子的爹。”苏爱云放下水,给自己也倒了一杯,提过来小板凳坐下,
  “他的事儿你们找他,他一个多星期没回家了,电话打不通,我可摸不到他人。”
  正常情况下,丈夫一个多星期不回家,还打不通电话,应该去找人,或者报警。
  苏爱云这么淡定,要么根本不关心,要么这事经常发生,早就习惯了。
  “怎么没报警。”程锋问。
  苏爱云笑了一声,“我报警干嘛,抓小三啊?他想找他小情人,就找唄,反正我们已经商量好离婚了。”
  “他有外遇啦?”唐安安问了句。
  “嗯。”苏爱云回答得乾脆,一脸无所谓,
  “我们俩结婚十一年了,相亲认识的。”
  “那时候,他就是律师事务所的小助理,挣钱不多,可是长得帅。”
  “姐就喜欢那种白白净净的……用你们年轻人的话说,小奶狗。”
  “谁也没想到,小奶狗长大,他就变成白眼儿狼了。”
  她又笑了一声,带著些自嘲,
  “其实,我还挺理解他,他一精英律师,身边不是大老板,就是小美女,都是上流人。”
  “我就是一卖猪肉的,挤不进去他们那圈子。”
  “我们俩,越来越没话说。”
  “就算没有他那小情人,我们俩也过不长久。”
  “离了也好,他找他的,我找我的,省得要么吵架,要么冷战,影响孩子。”
  “我跟他商量好了离婚,也不知道他忙什么,这几天没露面。”
  “我还等著离完婚,请大家吃个饭,庆祝庆祝呢。”
  她喝了口水,把杯子放下,那瀟洒的样子,跟说別人的八卦似的。
  “他情人叫什么名字?”程锋问。
  苏爱云想了一下,“好像叫白丽,那白眼儿狼的初恋。”
  “正月初八那天,我约她见过一回面。”
  “我得看看,是什么样的女人,抢了我丈夫,我还想撕吧她两下呢。”
  “可是一见面,我就下不了手了。”
  “她是个离过婚的女人,当老师的,往那儿一站,就是大家闺秀。”
  “她让我放心,说,就算死,也不会拆散我的家。”
  “我的家要还是家,哪是她能拆散的。”
  说到这儿,苏爱云把话题扯回来,“她住哪儿,我没打听,不知道那白眼儿狼,是不是去她那儿了。”
  “警察同志,你们找那白眼儿狼,有什么事儿?”
  程锋拿出几张照片,上面是尸体各部分特写,
  “今天上午,河边发现一具尸体,我们怀疑,是焦文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