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深深似乎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抿著嘴巴没说话。
小姑娘已经到了江清顏近前,带著冒犯的眼神打量她,一脸嫌弃。
“你在学陆姐?麻雀变不成凤凰!你的项炼,全球限量,只有一条,在陆姐脖颈上,你居然戴个假货出来,真是丟人现眼?”
全球限量,只有一条?
江清顏不由看向刚刚被人拉走的墨斯然。
“我给你介绍,这是林羽瑶。”陆深深赶紧打圆场,“她年龄小,心直口快,你別在意。”
“陆姐,我说的都是实话,人家都欺负到门上来了,就你大度。”
林羽瑶抱著双肩,顺著江清顏的眼神看过去,“你不会要说,项炼是墨斯然送的吧?”
江清顏迎上她的眼神反问:“不然呢?”
“你是想笑死我吗?”
林羽瑶笑得夸张,“陆姐脖颈上这条才是真的,趁还没几个人看到,你还是拿掉吧。”
江清顏探究的眼神看向旁边的陆深深,还有她脖颈上的项炼,熠熠生辉。
“羽瑶,別乱说。”陆深深尷尬阻止,又冲江清顏笑道,“我带她去见朋友,先失陪了。”
虽然没承认,但是,她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戴上那条项炼!”
来之前墨斯然的话响在耳边,江清顏用力握了握手。
身上还残留著他揽著她的纤腰带来的温暖,瞬间消散,双手冷到发僵。
眼睁睁看著陆深深朝著墨斯然雀跃而去,江清顏转身从侧门走了出去。
外边是个泳池,冬天居然还蓄著水,上面还结著一层薄冰。
隔著旋转门,冷风吹过来,江清顏立马就感觉冷了。
想回去拿外套,回头看到男人正跟陆深深谈笑风生,她又不想进去了。
墨斯然笼在绚烂的灯光下,一如第一次见面,温暖而有礼。
可惜,这么多年过去了,她还是只能隔著玻璃看他。
看得清清楚楚,却始终无法触及他的心。
原本,她以为,让她跟陆深深撞衫,让她被羞辱,这就是送她礼服的目的。
没想到,他居然维护了她。
结果,还有这么项炼这一招。
江清顏在门厅的沙发上坐了,不用应酬,还挺自在。
但是,这种自在没持续多久,一道讥誚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哟,知道自己多余,在这里躲清净呢?”
江清顏回头一看,又是刚才那个小姑娘。
“林……羽瑶?”
刚才,陆深深好像这么叫她。
“没错,是我。”林羽瑶再次不怀好意地打量江清顏,“你好像不记得我了。”
江清顏一怔:“我应该记得你?”
她以为,林羽瑶只不过是陆深深的小迷妹,所以,刚刚才针对自己。
现在看来,好像不全是。
“那倒不是,只不过,我以为你应该对我有印象。”
林羽瑶说,“你还记得你跟墨斯然新婚没多久,陆姐的生日会,你跑去找他吗?当时,我问了他一个问题。”
江清顏的唇角慢慢抿紧。
“我问他,如果没有那一晚,他会娶你吗?”
林羽瑶露出一个轻蔑的表情,“他当时是怎么回答的,你还记得吗?”
怎么可能不记得?
那时,他们蜜月刚过,墨斯然莫名其妙对她冷了下来,十天半个月都见不到人。
江清顏搞不清楚状况,心里著急。
正巧,陆深深办生日会。
知道他可能会去,虽然没收到邀请,也不喜欢那种场合,她还是去了。
她到的时候,墨斯然正摇晃著高脚杯,慵懒地靠在沙发上。
听到林羽瑶的问题,他扯了扯嘴角。
“当然不会。”
当时,江清顏以为他没看到她。
然而,下一秒,墨斯然的眼神直直地看过来,唇角还勾著挑衅的笑。
“还不是你们这些大嘴巴,把压力给到墨家,我只能凑合了。”
哪里是没看到,明明是故意说给她听。
当时,江清顏跟现在一样,穿著裙子,吹著冷风,凉意一直逼到心底,僵在原地,动弹不得。
江清顏觉得自己的尊严被踩在地上,狠狠地摩擦。
不仅是墨斯然,在坐那些人也是从那个时候起,不拿她当回事。
怎么可能忘得了?
江清顏眉梢一挑,若无其事地耸了耸肩:“原来是你啊,难怪还这么不会说话。”
“我说的都是事实。”
林羽瑶不由提高声音,“陆姐走了两年,你都没长进,现在,陆姐回来了,你还不让位?”
“让位?”江清顏笑,“你以什么身份跟我说话?陆深深都不著急,你著急什么?”
“我不著急,陆姐回来,你被扫地出门是早晚的事!”
林羽瑶被噎得怒了,“墨家看你可怜,资助你,你却恩將仇报,你拿什么跟陆姐比?”
两年了,已经结痂的伤口被毫无预兆地解开,鲜血淋漓。
江清顏缓缓抬眸,看向出言不逊的林羽瑶。
触到她的眼神,林羽瑶更来劲儿了:“怎么?我说错了?做了,还不让人说?”
失去父亲,抑鬱的母亲,造就出来的江清顏,向来逆来顺受,不爭不抢。
但是,既然决定离婚,她就不再任人拿捏了。
“林羽瑶,说完了?”
林羽瑶脖子一梗,看著她。
“说完,该我说了!”
江清顏不卑不亢,“离不离婚是我和墨斯然的事,衣服是墨斯然选的,项炼是墨斯然送的,你有什么不满……”
“墨斯然送你全球唯一的项炼,骗谁呢?”
林羽瑶不服不忿,不自觉地上手去摸她脖颈上的项炼。
江清顏下意识后退,到了泳池边都没有察觉。
林羽瑶满怀恶意地又是一探手,江清顏一脚踩空,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往泳池里跌去。
果然,来宴会就没好事,江清顏任命地闭上眼睛。
坚实的手臂突然揽她在怀里,原地转了一圈,两个人堪堪站稳。
江清顏的小脑袋重重撞到什么,痛得她小脸扭曲,抬眸看到墨斯然熟悉的脸。
“怎么样?没事吧?”
江清顏下意识摇摇头,他不是正跟陆深深聊得开心,怎么会来?
怕自己掉进泳池,墨家不好看,还是陆深深没面子?
“被欺负都不吭声,没长嘴?”
“是你没长眼!”
被欺负,还不是因为他,江清顏张嘴回懟。
“没长眼,怎么来救你?”
墨斯然接过工作人员拿来的外套,亲手给她披上,眼神才扫向林羽瑶。
看到墨斯然衝过来,林羽瑶顿时收敛,甚至,缩了缩脖子,没有了刚才的囂张。
“欺负我老婆,问过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