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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18文学 > 都市言情 > 回春朝:这该死的妇道守不住了 > 第1章 閆家大夫人
  痛!浑身都痛!
  她这把老骨头怕是要散架了,跌在潮湿阴冷的地上,树皮似的枯手,抬了又落。屋门近在咫尺,却是怎么也够不到。
  门外的閒聊声传入阴暗的老屋里。
  “你说里面那个老东西还能撑几天?”
  “没撑头了,昨儿还吐血了,我估摸著也就这两天的事。”
  “死了好,死了咱们也能解脱了。”
  “大老爷也是心狠,亲娘都快死了,也不来瞧一眼。”
  “还不是这老东西心肠歹毒!听府里老人说,大老爷小时候没少受她虐待。拇指粗的竹棍不知道被她打断了多少根。天底下哪有这样当娘的。”
  “也是可怜的,丈夫活时厌弃她,如今亲儿子也不管她,这主母日子过得,还不如咱们下人呢!”
  “可怜也是活该,她若不是把事做绝了,怎会同时被丈夫和儿子厌弃。”
  有人嘆道:“也算是报应了。”
  屋內,她五指扣著阴冷的地砖,骨节都扭曲了。
  这满腔的冤屈,她要向何处去诉?
  喉咙哽了又哽,脑海里闪过大婚时的画面,久远而刻骨。她一袭耀眼的嫁衣,被他执著手,满心欢喜。
  他字字鏗鏘,句句真挚。对她许下了一生的重诺。
  何其可笑啊!她竟信了那样一个薄情寡义的人。
  她这一生的不幸皆始於他。
  嘴里发出衰弱的嘆息,活到八十岁,全是悔恨。
  …………
  凛冽的寒风吹打树梢,寂夜里声似鬼泣。
  屋內桌上燃著一盏小灯,铜镜中映出女子洁白细腻的脸庞。长发乌黑浓密。
  八十岁老嫗竟重回到了碧玉年华。
  恍若大梦一场,又真切万分。
  火盆里燃著炭火,室內温暖,即便此刻光著脚著地,也不觉的冷。
  她有些恍惚。
  目光落在旁边小几上,一双做了半截的孩童云靴映入眼帘,顿觉心尖刺痛。
  耳边仿佛响起他的咆哮。
  “上辈子造了大孽,才会托生到你这种人的肚子里。你根本不配做我的母亲。”
  眼眶红了良久,她一把拿起丟入炭盆里,凝视著升起的烟雾,神色异常沉冷。
  “不孝子~”
  前世他那混帐的爹死后,他对外以养病为由將她送去京郊庄子,从此对她不闻不问,就连下人们也见风使舵开始苛待她。
  直到死,她也没能等来他。
  如今,重来一回,她不会再管他。顽劣也罢,荒废学业也罢,燃儘自身也暖不热的人,就由他去。
  待回了神,方觉飢饿难耐。天还未至卯时,周云若唤来守夜的下人,命人端来了吃食。
  丫鬟秋蝶端来一碗鸡丝咸粥,一碟羊肉蒸包,轻声道:“夫人,这个时辰厨房里只余这些了。”
  周云若打量她,长脸儿,水蛇腰。
  自己的这个贴身丫鬟可不简单。妻不如妾,妾不如偷。
  时间有些久远了,这人是怎么死的?认真回忆起来,倒也是个可怜的。
  那年腊月里,閆衡深夜饮酒归来,进到她的院子,却不是来找她的。
  他熟门熟路的进了这丫鬟的房间,不知折腾了多久,哭喊声惊醒了一院子的人。
  待她推开隔壁屋门,一股子男女媾和的味道混著血腥气扑面而来,她的好夫君衣衫大敞。
  那秋蝶摊在地上,不住哀嚎。
  “將军~奴怀了您的孩子,您这般孟浪。是要奴的命啊!”
  閆衡被当眾揭了丑事,恼羞成怒,將人关进柴房里,也不给医治。
  腊月里天寒地冻,第二日秋蝶的尸体便被下人一卷草蓆裹了,扔去乱葬岗。
  打发她老子娘几个银锭子,此事便了了。
  收回视线,她专心吃著眼前的食物。油滋滋的羊肉掺杂著胡萝卜的香甜,一口下去,满足极了。
  又一碗暖粥下肚,抚了肠胃。她死前要是也有这一碗热粥喝该多好。饿著肚子死可真不好受。
  秋蝶收了碗筷,近身道:“奴婢伺候夫人洗漱,卯时少爷也该晨读了。”
  她倒是忘了,十五年如一日,无论是酷暑寒冬,颳风下雨,卯时一到,自己都要亲自看著那不孝子背书。
  此刻,她眉眼一冷,沉声道:“吩咐下去,以后卯时任何人不得扰我休息。”
  秋蝶闻言,疑惑著朝她望去,恰好与周云若的冷眸对上,片刻惶恐,迅速恢復镇定。低头道:“奴婢知道了。”
  天將白,下值的閆衡一身寒气进了暖室,他解下披风,一身墨色鎧甲未及卸下,就钻进了床幃。
  睡梦之中,周云若被压的喘不过气,只觉一双粗糲的大手游走在她的腰间,颈间一股湿热。这种感觉太熟悉了。
  顿时睡意全无,猛的睁开眼睛,一句“老混帐”差点脱口而出。
  毫不犹豫的扬手打去。剎那间双拳被大手包裹,用力压在头顶上方。
  男人此时正值壮年,儼然不是他暮年时苍老无力的模样。
  他眼中染了情慾,声音略微低沉:“是我,这几日未见想的紧,乖~给爷满足一次。”
  周云若忍不住胸口泛出一阵噁心,她十七岁嫁给他,整整六十载。
  他跟多少女人有过肌肤之亲,自己手指头加脚趾头全都算一块儿也数不过来。
  记忆最近的便是他七十岁时,还买了个十五岁小姑娘,放入房中夜夜褻玩。
  如此混帐之人,便是重返年轻俊顏,也让她遍体恶寒。
  她挣了挣,清晰看到他面部神经细微的变化,他不高兴了。
  “你不想我?”
  如今周云若不过二十三的年龄,姿容正盛,京中同龄的妇人中,不说冠绝,也是拔尖。
  要说閆衡彻底厌烦她,也是几年后的事了。
  此刻双手被禁錮,她动弹不得,想了想道:“我葵水来了,不方便。”閆衡身子一沉,两人间距被拉进了。
  温热的呼吸近在咫尺,他將信將疑,紧紧盯著她的面容,想瞧出些什么。
  忽然勾唇一笑:“让爷看看是真还是假。”话音未落,大手便骤然探了下来,对比她的惊慌,他神色满是玩味。
  她忍著怒气,手忙脚乱的去阻他,可那点力道到了行伍出身的閆衡面前,跟挠痒痒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