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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18文学 > 都市言情 > 揣崽流放,弃妃活成白月光 > 第67章 抱她回去的
  “闻渊,先买五十担粮食送去城东宅院。”裴恆立刻吩咐下去,“扮作南疆商人,先运出城,再跟著商队送进宅子,掩人耳目。”
  粮食少了镇不住乌格。
  至於银子···等此间事了再问吧。而且,他一个大男人,直接问人家哪里来的银子,似乎怎么婉转都不合適。
  若真是宋清和给的···她和宋清和这样亲近了?还是做了什么交易?
  裴恆居然被这个念头缠得忍不住胡思乱想。
  戌时,李妈送来六菜一汤。
  他心念一动,想起那晚两人对著玉佩喝餛燉,问道,“还有羊肉馅儿的餛燉吗?”
  雁王很少主动要求吃什么,这一问把李妈高兴坏了,“有!奴婢现在就去给王爷煮。”
  “嗯,白米饭都换成餛燉。”
  “好。”
  “等等,米饭不要浪费,晚些捏成饭糰再送过来。”
  “是。”李妈觉得自己眼了,王爷说起这些吃食的时候,脸上都有了烟火气。
  李妈走到门前又被他唤住,“王爷还有什么吩咐?”
  裴恆这几日称病没上朝,隔两日皇帝就赏些吃喝过来,太子逼得越紧,皇帝就越盼著他好起来。
  “今儿是不是宫里送了两筐柿子?”
  “对,又大又软,软硬正好。”
  裴恆頷首,“你拿些进来。”
  李妈犯难,“程太医说王爷胃口不好,您要是想吃,奴婢做成糕点或者柿饼。”
  裴恆觉得女子都爱吃甜食,想都没想,“那就多做些。”
  “再给兰亭阁送点。”
  李妈笑容一顿,“是。”
  李妈刚出院子,管家行色匆匆进来,“王爷,姜姑娘的车在山路打滑,她、好像摔坏脚了。”
  裴恆刚把菜和汤以及写好的字条传递过去,闻言脸色一冷,“山路?”
  管家眼神闪躲,“上午姜姑娘不是跟您说了去程太医那儿学医术。”
  是有这么回事,裴恆还让沈归復点了几个侍卫跟著。
  他眉头一挑,不需开口,巨大的压迫已让管家出了汗,颤巍巍道,“姜姑娘其、其实是知道王爷今年没顾得上祭祀唐妃娘娘,眼下又病了几日,她说自己受您恩德,想著做些什么回报王爷···”
  裴恆手指蜷缩,他確实因为支援燕临的事错过了母亲忌日。
  姜岁禾记得这事。
  裴恆起身,隨手拿了个披风拢上,“人在哪,带本王过去。”
  管家咽了咽,“王爷,您身子还没好,外头冷得紧···”
  话没说完,人就没了影儿。
  裴恆骑马,马车让给程太医坐,一行人匆匆出了城,到了山脚,又淅淅沥沥开始下雨。
  沈归復为他撑著伞,步行往山上走,很快找到了姜岁禾。
  她浑身湿透,躲在盼儿怀里冷得直打哆嗦。
  裴恆心头一紧,“姜姑娘。”
  姜岁禾僵硬著转过身,对上裴恆目光的瞬间,泪如雨下,“王爷。”
  裴恆蹲在地上,没料到她会突然扑进自己怀里,险些跌坐在地,正欲把人推开,盼儿哭著道,“王爷可算来了。”
  “姑娘的脚被石头划了好长的口子,血流了那么多。”
  “这山上也冷,姑娘都说不出话来了。”
  裴恆这才发现姜岁禾是本能朝自己温暖的胸膛里钻,一时不忍,放在她肩上的手由推的动作变成轻拍安抚。
  “本王带了程太医来,別怕。”
  姜岁禾紧紧抓著他的衣裳,明明害怕得紧,还故作坚强,“我、没事。王爷不该出来淋雨,若是受了寒,那我真是···”
  裴恆尝试扶她站起来,“还能走吗?”
  姜岁禾心道,都这样了他还让自己走?
  嘴上却咬著牙,“我、我可以的。”
  结果右脚稍微使了点力,整个人的重量再次撞进裴恆胸膛。
  见她还要再站,盼儿哭道,“小姐,伤口流了那么多血,您別逞强了。”
  “我不能再拖累王爷。”姜岁禾在他胸口闷闷说了一句。
  裴恆低头才看见她裙角全是鲜红的血,被雨水打湿后蔓延得更加醒目。
  他弯腰把人抱起,“抱紧本王。”
  “王爷!”姜岁禾面露惊讶,慌忙垂下眼睛不敢看他,耳根也红,羞道,“我自己可以,王爷放我下来吧。”
  “被人瞧见不好。”
  裴恆挺著身子,儘量让自己的脸和她拉开更大距离,沈归復在后头追著打伞,也替他担心,“王爷,属下抱姜姑娘吧。”
  裴恆脚步又稳又快,脸部线条绷得很紧,雨水从头髮上落下来,沿著轮廓滑到姜岁禾手上,她连呼吸都忘了。
  “多谢你来看望母妃。”
  他的气息洒下来,姜岁禾抑制不住的眸光发亮,一点点把脑袋靠在他肩上,宽阔厚实的肩膀给了她前所未有的安全。
  “应该的。王爷待我这样好,我、只遗憾自己不能为您分担更多。”
  裴恆因为她靠过来,腰身越发后仰,导致走路更费劲,山路又打滑,到了山下时,后背都汗湿了。
  小心翼翼把姜岁禾放在马车上,转身给程太医让位置,她忽然抬手,用乾净的一截袖子为裴恆擦拭额头的细汗。
  几乎是习惯性的,裴恆侧首躲开。
  车帘是掀开的,无论程太医还是侍卫都看得清楚,姜岁禾僵在当场,勉强挤出一点笑,“我又给王爷添麻烦了。”
  裴恆没什么表情,“不必多想。”
  然后转身下车,对慌忙藏起一脸惊讶的程太医道,“麻烦了。”
  程太医倒是看他身上有汗,山脚又风雨交加,提议,“先回王府吧,这里冷得很。”
  裴恆担心姜岁禾落下病根儿,坚持处理了伤口再动身。
  姜岁禾压抑的痛呼一声声传出来,盼儿又在旁边抹眼泪,时不时还要提醒一句,“姑娘何必忍著,那么深的伤口···”
  第三次磨叨的时候,沈归復先忍不住了,“程太医什么好药都带著,治伤哪有不疼的。”
  盼儿偷偷看了看雁王,见他脸色有些白,不知想什么出了神,竟未阻止沈归復。
  盼儿不由得想到那个叫杏雨的女子,咬唇道,“女子皮肤娇嫩,不比男儿能忍。”
  沈归復疑惑,“咱们在边境地遇见姜姑娘的时候,她伤得比现在重,也没吭声儿。”
  盼儿语塞。
  裴恆充耳不闻,看著冰冷的夜,月亮在雾气中变得朦朧湿润,想到燕临的月亮永远又大又圆。
  自己出来这么久,不知玉佩是不是又传了她的信回来,该不会她又不放心,一封接一封的来问候。
  这一想,裴恆有些急,还有李妈的餛燉也差不多煮好了吧。
  山上,跟著姜岁禾一块儿出来的侍卫收拾了马车里的东西下来,走近了才看见都是些祭品和糕点。
  裴恆看著栗子糕,眉头皱了皱。
  “拿笔墨来。”
  沈归復不知他要干什么,从车里拿出纸笔,又让两个侍卫躬下身当桌案。
  裴恆寥寥数笔勾勒出面前雾蒙蒙的夜色。
  盼儿踮著脚看,姑娘受了伤,王爷还有心情做画?
  等墨跡干了,裴恆叠好放回袖袋,准备回去分享给杏雨姑娘。
  “王爷,伤口简单处理了,剩下的回了王府再做处理。”程太医从马车上下来,边擦汗边道。
  “嗯。”裴恆翻身上马,不料没踩稳马鐙,胸口卡在马鞍上,他瞳仁一缩,咳了口血出来。
  “王爷!”
  “王爷!”
  沈归復他们嚇坏了,连程太医都两腿打颤,“快回府。”
  裴恆淋了雨,抱著姜岁禾下山出了汗,这会儿又在冷风里等了半天,汗湿的衣裳进了风,还没好彻底的身子自是熬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