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会博取到她的同情，谁知章佳柠依旧態度坚决地拒绝了。
“对不起，我帮不上忙，现在的情况，不管谁去劝他，都轮不到我。”
黄浩言长嘆口气，“唉……我特別理解你的想法，换我，我也不能劝，姜驰在国外挺难的，学业给他很大压力，人有点抑鬱，现在的情况，你是唯一能给他帮助，给他信心的人。”
章佳柠沉默，这些话如同把她架在道德的制高点，不帮忙就成了她的不是。
“黄浩言，你这么说，我很难做。”
黄浩言心知肚明她的意思，实话讲他有私心，姜驰一次又一次地打他电话，他也很苦恼，但朋友多年，拒绝不了。
章佳柠没接茬。
见她態度没有鬆动，黄浩言话锋一转，“佳柠，咱们这么多年的感情，我一直在为望保村沿海项目努力，你也帮帮我，咱们互相成全下，行吗？
而且，姜驰的叔叔在集团管理层，你们俩说上话，他也会帮上忙的。”
“！”完全没料到黄浩言会来这一出，他的意思明显有些威胁的意味了。
別看投资他说的不算，但不投资的理由他绝对有发言权。试想一下，在会议上有两个人都在输出负面信號，对望保村的影响还是很大的。
章佳柠沉默几秒，说：“你给我些时间考虑下行吗？”
黄浩言：“……行，你考虑好告诉我，三天时间够吗？”
章佳柠：“可以。”
掛断电话，黄浩言联繫姜驰，得知章佳柠还要考虑三天，心情虽然烦躁，但也算有盼头了。
他追问：“你觉得她会答应吗？”
黄浩言说：“姜驰，不瞒你说，这通电话打完，我跟佳柠都做不了朋友了。”
姜驰不解，“我的朋友里，她跟你关係最好。不会的。”
黄浩言搓了搓后颈，“我利用工作上的利害关係要挟她，你觉得她还会把我当朋友？”
姜驰沉默，“好兄弟，谢你帮我。等我寒假回去，请我叔叔来家里吃饭，你也一起来见个面。”
黄浩言：“…方便吗？太打搅了吧。”
姜驰意味深长地说：“打搅什么，你可是我最好的朋友。”
黄浩言之所以全力帮姜驰，也是因为他叔叔在光岳集团管理层，他帮姜驰，等於在变相帮他未来铺路。
彼时，章佳柠撑著额头，心事重重地看著手机。
程澈將她的反应看在眼里，默默地离开。
一个小时后，程澈將车停在超市门口。
章万清刚送完货回来，他先陪著两人聊会天才去后院。
夜色正浓，屋里亮著灯，她坐在书桌前握著滑鼠盯著笔记本发呆，程澈进屋前先咳嗽声。
“咳咳……”
“！”屋里的人瞬间回过神，赶紧点开剪辑视频的页面，佯装在忙的样子。
程澈进来后没揭穿她，寻常口气说：“还没剪辑完？”
章佳柠：“嗯，今天有点不在状態，没灵感。”
程澈握住她肩膀，“没灵感就休息吧，你也算高產博主，能保持目前的更新量和频率，已经打败全国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九的博主了，这其中就包括我。』
她勉强挤出一丝笑，“確实有点累了。”
程澈看她关掉笔记本去洗漱，书桌上放著她的手机，解锁密码他知道，想了想，还是没去看。
这晚，她睡得不踏实，心里总惦记著黄浩言的话，翻来覆去的失眠了。
一早就看到她顶著两只熊猫眼，程澈心疼道：
“这个班上的，可把你折腾坏了，实在不行，再换个工作吧。”
她在望保村已任期一年了，以目前的政绩有很大可能会去市里，现在放弃心有不甘。
章佳柠很少化妆，为了盖住黑眼圈，涂上粉底，化了淡妆。
“现在呢？”章佳柠问他。
程澈打量后，客观评价道：“气色好多了。”
“走吧，该上班了。”章佳柠拿了包往外走。
程澈启动车，等人坐进副驾，奔著村委开去。
下车前，程澈也担心他们联繫，下意识地拉住她腕子，章佳柠回头疑惑的目光看他，“怎么了？”
程澈话到嘴边，问了等於承认偷听且不相信她，但不问，他心里也堵得慌。
现在的心情很复杂，理智上相信，心里却在不安。
“有事？”章佳柠看他欲言又止的表情。
程澈思忖后考虑，还是等晚上再跟她谈吧。
“没事，晚上我妈让回去吃。”
“知道了。”
他目送章佳柠进了办公室才离开。
熬了一天，终於等到她下班了。
吃过晚饭，章佳柠陪董金淑看电视，程澈在一旁抱著手机打游戏。
要怎么开口，才能显得不突然。
借著回城的间隙，程澈將目光从手机移到章佳柠脸上，她两眼放空，明显心思没在电视上。
程澈一顿操作，一拖四成功推倒对方水晶。
放下手机说：“妈，今天累了，我们先睡了，你自己看吧。”
董金淑知道他辛苦，“快去休息吧。”
程澈走到章佳柠身后，轻推她肩膀，“你也累了，早点睡吧。”
章佳柠跟著他上楼，直到关了灯，程澈刚要开口，就听身旁的人唤他。
“程澈。”
“哎？”
“有件事想跟你说。”
“……”程澈挑眉，“什么事？”
章佳柠调整下，侧躺著面对他，“这回事儿有几天了，我一直没告诉你，我想了想，还是跟你说的好。”
程澈有预感，她要谈的就是黄浩言电话里提的事。
“什么事让你困扰好几天？”他又说，“怪不得最近你总怪怪的。”
“……”果然，他察觉到了。
这么一想，她主动坦白是正確的选择。
“我前男友姜驰在外国得了抑鬱症，那边学习压力挺大，他通过黄浩言联繫我，想给我打个电话，黄浩言的意思，也是让我劝劝他。
我说完了。”
“……”
程澈没立刻发表意见，皱著眉，心里暗道，大老爷们你给我整抑鬱那出，真他妈服了。
他一直没说话，屋里黑咕隆咚的也看不清他的表情，章佳柠心里没底，问道：
“你生气了？”
程澈深吸口气，“我要生气吧，显得我跟个病人计较，没肚量。我不生气吧，我听了还一肚子火。”
章佳柠：“你是生气还是没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