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丽翻了个白眼,“这不是他上赶著来帮忙的吗?先不说他这身份是不是真的,就算是真的,我瞧著他也不怎么样。”
“怎么说?”
“谁家好人一来就跟女同志纠缠不清的?他不是来纠缠我姐,就是和周行雪那女人纠缠不清,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听到徐丽的吐槽,宋诗诗差点笑出声来。
一个小丫头都能看明白的事情,上一世的她却看不清,確实太蠢了。
“你小点声,让他听见,多尷尬啊。”杨慧芳上前去捂徐丽的嘴,眼睛却是看向將柜子搬进屋的安锦生。
徐丽没好气地拂开她的手,“有什么好怕的,无论他是什么身份,来到这儿,不都是一样要下地干活,挣工分养活自己吗?”
宋诗诗笑著揽住徐丽的肩,小声道:“我家丽丽说得对!”
“你们……唉……早知道我就不起这个话头了。”杨慧芳见她俩笑作一团,无奈摇头。
雨停后,村里又要开始忙著种蔬菜。
宋诗诗则开始忙著在她的自留地上搭建塑料布棚,播种蔬菜种子。
自留地的土地算不上肥沃,她需要確保土壤的质量。
所以在播种前,她还得时间解决土壤疏鬆、施肥,还有排水等问题。
因为刚经歷过好几天的大雨,土壤过湿,会导致种子腐烂。
她得等土壤晒乾一些再种。
趁著这个功夫,宋诗诗准备再去清河镇一趟。
一是她想买肥料,二是她还想去镇上的图书馆看看。
若是有合適的书,她想借回来研究研究。
以前在课堂上听老师讲的那些,都只是理论,真的要去做的时候,她发现有什么细节需要注意。
孟寻州送来的书確实都很好,可对於大棚养殖的记录的並没有多少。
大队长知道她要做这个事情,也很支持。
她去请假的时候,二话没说就批了。
因为还要买肥料拖回来,宋诗诗直接去找张叔,钱雇他的牛车去镇上。
有钱赚,张叔自然应下。
肥料有点多,宋诗诗先买好放到张叔的牛车上,这才折身去图书馆。
清河镇的图书馆並不大,但里面的书籍却挺全面的。
宋诗诗很快便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书籍。
“你这也太不负责任了,翻译成这个样子,你知道后果吗?现在还敢说这是小事?”
宋诗诗刚想去办理外借书籍的手续,就看到不远处一位穿著中山装的中年男人,正指著一个年轻人厉声呵斥。
“我在你这儿工作这么长时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不过就是翻译错几个词而已,何必这么……”
年轻人还有些不服气。
“行行行,既然如此,我这里也用不起你这尊大佛了。”中年男人说著,从怀里掏出一个信封拍在桌子上,“这是你这个月的工资,你可以走了。”
年轻人瞪大眼睛,“你要解僱我?”
见中年男人不为所动,年轻人也怒了,他拿起桌上的信封,“你当我稀罕你这工作?我看没了我,你这文件还能找谁给你翻译出来。”
中年男人气的扶额,低吼道:“这用不著你操心,你赶紧给我离开!”
看著中年男人愁眉不展的样子,宋诗诗想了想,上前道:“您好,我是京市来下乡的知青,或许我能帮您。”
中年男人转身看向宋诗诗,上下打量一番,眸中满是怀疑。
宋诗诗也不急,只是衝著他微笑,神情自信。
而之前那位年轻人却露出鄙夷的神色,嘲讽道:“你以为这是什么工作?是个知青就能翻译了?”
宋诗诗也不跟他计较,只是坚定地望向中年男人,“您若是不相信我的能力,可以隨便拿份文件给我翻译,一试便知。”
中年男人看了眼年轻人,然后点对宋诗诗道:“行,那就试试。”
说完,中年男人反身从他身后的书架上取下一本英文书籍。
他隨意地翻开一页,然后指著其中一个段落道:“你就翻译这一段吧。”
“好。”宋诗诗没有多言,取来纸笔,坐下就开始翻译。
不过一个段落,几分钟她就翻译完了。
吹乾纸上的墨跡,宋诗诗起身將纸张递给中年男人。
“翻译这么快?你怕不是瞎写的吧?这书可是著名作家的著作,里面很多生僻词,我都要翻词典才能知道其中的含义,怎么可能这么快就能翻译出来?”
年轻人现在就是一副看热闹的架势,双手环胸,说著风凉话。
宋诗诗本不愿搭理他,可他总喜欢找存在感,於是斜睨著他道:“你不行,不代表別人也不行。要我说,有些跳樑小丑自己做错了事情,却要別人承担后果,真的是很无耻。”
“你骂谁呢?你懂什么?我翻译出来的文件,正確率高达百分之六十,这已经是很难的了。”
年轻人一张脸涨得通红,伸著脖子和宋诗诗爭辩。
宋诗诗白了他一眼,“才百分之六十,就值得你自得成这样?”
“你……”
“太好了,太好了,同志,你这翻译出来的正確率很高啊。”
年轻人还想反驳,没想到那中年男人猛地拍了下桌子,激动地站起身,望著宋诗诗的眸子发亮。
“这样,咱们去我办公室谈谈翻译文件的事情。”
“主任,你都不认识她,就相信她有能力翻译文件?你別被她骗了。”
年轻人根本不相信宋诗诗的能力比自己强,还在极力劝说著。
可中年男人根本不想再搭理他,但也不想他一直在这儿影响別人。
於是他面色严肃地看著年轻人道:“张勇,看在大家共事的这一年的情分上,我不叫人赶你。你若识趣,就自己离开。至於我会不会被別人骗,跟你没有一丁点儿的关係。”
年轻人抿唇,“行,我就等著你来求我的那天,你別后悔!”
说完,年轻人推门而出,身影消失在人流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