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与其说这是份文件,不如说更像是份邀请函。
因上回她翻译的那份文件,得到上面领导的重视。
正巧最近有个外交会议,原来的翻译员怀孕了,临產期就在最近,所以现在这个位置紧缺。
宋诗诗因为那份重要文件,得到了这次参选翻译员的机会。
“这是要回京市了?”
赵主任笑著点头,“没错,这次机会千载难逢,你爭取给领导留下好印象,说不定可以提前返城。”
返城的事情,她並没有完全指望翻译这个工作。
但赵主任都这么说了,她不免有些心动。
“那这次要去多久?”
宋诗诗担心的问题,赵主任自然知晓。
“这次过去,时间没法確定。但是你放心,只要你同意过去,我会亲自去怀青大队,说明情况,並给你开证明的。”
“既然您都这么说了,我自然是要去的。”
赵主任都这么为她著想了,她怎能不去?
而且赵主任说得没错,这確实是难得的机会。
若是真能將此事做成,她也就不用在怀青大队苦熬了。
反正徐丽也不是怀青村的人,到时候直接將她带走,应该也没什么问题。
赵主任眉开眼笑地,激动地说:“那真是太好了,那一个月后,我在这里等你来。”
“好的。”
取走这次要翻译的文件,又拿了基本徐丽可以读的书籍,宋诗诗没急著回去。
而是去了镇上一家有名的木匠铺子。
“姑娘要买些什么?”
一只脚刚迈进铺子,店铺老板记忆笑盈盈地迎了上来。
“咱们店铺的手艺是清河镇顶好的,您瞧瞧,有什么中意的没有?”
宋诗诗四处打量,铺子里无论是木质家具,还是一些木质的小玩意,上面的纹都十分精美。
但此次来,可不是为了这些东西。
“老板,我想在您这儿买一套最好的木雕工具。”
店铺老板闻言,皱起了眉头,“姑娘,你別是来逗我的吧?”
“没有,我是想买来送给一个朋友的。”见店铺老板的脸色有些难看起来,她连忙解释。
“我也是知道您这里是清河镇最好的木匠铺子,这才慕名而来。刚刚一进来,就瞧您气度不凡,想必您这样的人物,也不介意卖我一套上好的工具,对吧?”
谁不喜欢被人恭维夸讚?
宋诗诗这话,算是说到店铺老板的心坎上了。
他大手一挥,便同意了。
只是这价钱上,却並不便宜。
她也不是任人宰割的,这东西什么价格,她心中有数,否则也不会跑到这儿来买。
上一世,这套工具是赵木匠送给石头的离別礼物。
现在不过是被她提前送给石头。
言语中一来二去的,店铺老板很快便鬆了口,最后宋诗诗是以五十六元的价格买了下来。
石头这次算是帮了她大忙了,又保护了她和徐丽,理应答谢他。
但石头这人性子有些轴,若是送別的,他肯定不会收的。
宋诗诗记得上一世,石头就是去大城市学雕刻,才离开怀青村的。
当时村里人都在说这事,所以她的印象很深。
又买了些肉、酒,还有赵木匠最喜欢的糕点,她这才心满意足地回去。
她才刚骑著自行车到家门口,就听到知青院里传出惊叫声。
听声音,好像还是江翠的。
这女人又闹什么么蛾子?
抬头看了眼天色,现在应该还没到下工的时候,江翠怎么在知青院?
宋诗诗本不想多管閒事,可她刚將自行车赶进院子,就听到知青院里传出男人的声音,还有江翠大骂“流氓”的声音。
流氓?
她突然想到什么,东西都来不及放回屋,她转身就朝穀场的方向跑。
还没到穀场,宋诗诗就瞧见了陈辉。
“队长!”
“宋同志,你今天不是去镇上了吗?怎么了?这么著急,是出什么事了吗?”
陈辉瞧见宋诗诗还蛮意外的,自从宋诗诗从知青院搬出去后,就很少能碰见她。
宋诗诗將自己听到的跟陈辉一说,陈辉整个脸色都变了。
“兄弟几个,拿著傢伙,跟我回去。”
刚刚宋诗诗说的时候,其他几名知青也都听见了,此时陈辉一招呼,他们手握镰刀,跟著陈辉一起朝知青点跑去。
宋诗诗跟在他们后面。
几人还没走到知青院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江翠的呼救声,以及那个男人污秽不堪的言语。
“这gn养的东西,竟然敢在咱知青院撒野,兄弟们,进去就给我打。”
陈辉气急,一脚踹开知青院的大门,丟掉手里的镰刀,抄起院墙边的木棍,照直就衝进了江翠她们住的那间屋子。
宋诗诗站在院子里等著。
没多大一会儿,只见王敬文光著膀子,一边往上提裤子,一边狼狈地从江翠的屋子里连滚带爬地出来。
避免被王敬文无辜伤到,宋诗诗又朝后退了两步。
直到其他知青將王敬文的头摁在地上,她才悄悄鬆了口气。
“你们放开我,我什么都没做,都是那个贱人勾引的我。”
“给我老实点,满嘴谎话,刚刚我们可全都听见了。”
陈辉拿著棍子从屋里出来,一双眸子里满是红血丝。
他走到王敬文身旁,想想就来气,朝著王敬文的肚子又踹了一脚。
瞧王敬文那凌乱的头髮,和身上的青紫,足以看出刚刚在屋里,老知青们將他打得有多惨。
宋诗诗抬眸朝倒数第三间的屋里看了一眼,江翠还在哭。
她虽然不喜欢江翠,但王敬文这人实在令人噁心,她只是不想这样的人阴谋得逞而已。
所以她並不打算在这个时候进屋安慰江翠。
再说当日周远凌辱她的事情,她不相信江翠对此事毫不知情。
在王敬文无力反抗,被人捆在知青院里的大树上时,张青梅才匆匆赶回来。
张青梅只是与陈辉对视一眼,两人什么都没说,就进了江翠的屋子。
没什么热闹可看,宋诗诗想起自己还来不及放回屋的东西,她招呼也没打,直接转身离开了。
“我离开的时候没关院门吗?”
宋诗诗看著自家虚掩的院门,心中惊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