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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宫偏殿。
  昭华公主裴棠正把玩著机关袖剑,听得下人稟告,直接摇头道。
  “姜綰?不见不见。”
  “这名字本公主都未听过,定是来攀交情的!皇兄连日为水患烦心,这些人却只知攀龙附凤,当真无聊!”
  下人又道。
  “公主,您误会了,姜氏是为水患一事而来,她说愿献上自己全部陪嫁,以东宫之名安置灾民。”
  裴棠眼睛一亮,吩咐人引姜綰进殿。
  看见姜綰递上整整二十页单子,她心中更是惊讶。
  没想到一个將军夫人的陪嫁,竟如此丰厚。
  裴棠狐疑地打量著她。
  “就算要捐赠灾民,你大可亲自去御前,为何要求见本公主?”
  姜綰不卑不亢道:“不瞒公主,臣妇的確有事相求。”
  裴棠见她坦诚,心中生了几分好感:“说吧。”
  “听闻公主一身好武艺,师从尘一大师,臣妇有一子,也想拜其为师,还望公主能从中引荐。”
  “你倒有见识,我师父不仅武功出神入化,更擅长排兵布阵之术,京城无人能及。”
  裴棠认真思索一番。
  “但师父收徒有自己的要求,我只能从中牵线,成不成要看他的天资。”
  姜綰俯身道谢。
  事已敲定,裴棠与她閒聊了几句,还赏了茶喝。
  只是饮茶时,姜綰一个不小心將茶盏打翻在身上,湿了衣裙。
  姜綰起身:“臣女失態,先行告退了。”
  “外头还下著雨,你这样湿著回去,会著凉的。”
  裴棠生性豪爽,见二人身形相似,便吩咐人拿来一套自己的常服,换与姜綰。
  姜綰道谢后,穿著新衣回了將军府。
  水患之事又持续了三日,宋子豫才得空回府。
  回府这日他满脸喜色,召集眾人在翠竹堂,说要宣布一个好消息。
  “今日在朝上,陛下夸讚將军府女眷心繫百姓,说今年皇室春猎,特准我们府上一同前去!”
  闻言,顾玉容与周氏都喜不自胜。
  春猎是盛大的宫廷活动,更是结交权贵的上好机会。
  按规唯有三品以上官员可参加,宋子豫位列四品,往年是没资格参加的。
  “太好了!”
  周氏喜逐顏开。
  “还有一个多月,咱们可要好好准备,不能浪费这个机会…”
  说著,她顿住语气,疑惑道。
  “等等,你刚刚说我们府女眷怎么了?”
  宋子豫笑著道:“怎么,不是母亲安排的捐赠灾民吗?”
  周氏愣住,看向顾玉容,二人眼中俱是困惑。
  “母亲,是我。”
  在旁听了许久的姜綰忽然开口,笑著道。
  “听闻河西民不聊生,我便做主,將嫁妆私產捐给水患的灾民。”
  “…什么?!”
  周氏顿时白了脸色。
  “有何不妥吗?”
  姜綰眨了眨眼。
  “前几日母亲送来的帐册上,我的嫁妆一应俱在,有万两之数,这数目我已经报给东宫了。”
  “朝廷送往河西的賑灾货物十日后要出发,母亲別忘了,在那之前备好银钱,送去东宫。”
  “如今陛下都知道这事了,可不能出什么差错。”
  闻言,顾玉容深吸了口气,面色如遭雷击。
  姜綰的私產早被宋家挥霍了十之八九。
  万两白银…如今就算將宋家搬空,一时都拿不出这些钱来!
  周氏再也笑不出来了。
  待几人散去后,她独留了顾玉容说话。
  宋子豫不理庶务,平日只顾享乐,並不知姜綰嫁妆的內情。
  这笔钱也不仅用在將军府的开支上,很大一部分都让她们二人拿去填补娘家了。
  她们心虚,不敢和宋子豫提起。
  顾玉容拧著帕子。
  “母亲,如今我们怎么办?如今陛下都发话了,若交不上这笔钱,可是欺君之罪呀!”
  “都怪姜氏这个晦气的。”
  周氏恼道。
  “自从她回府,就没一件好事!”
  顾玉容咬牙道:“若夫君能休了姜綰,那即便是欺君之罪,也是她一人之祸,牵连不到我们。”
  周氏瞪了她一眼。
  “你说什么疯话?前几日闹出的事还不够丟人吗?她现在誥命加身,如何能轻易休妻?”
  “母亲!”
  顾玉容发狠道。
  “如今只有用我的那个办法了!若能成事,咱们便能躲过这一劫!”
  周氏犹豫:“可万一不成…”
  “没有万一。”顾玉容眸中泛著阴狠,“这次我有自信,一定能行。”
  ...
  这日,连绵的阴雨终於放了晴。
  姜綰在房中教宋鈺读书。
  宋鈺要拜师学武,基本功要了解一些,她从玲瓏阁找来些武学孤本,已经陪他看了几日。
  “夫人。”
  碧螺突然进门,在她耳边小声道。
  “这些天奴婢找您的吩咐,一直盯著主院的动静,方才见顾玉容的心腹丫鬟偷偷出了府。”
  姜綰搁下笔,隔著雕窗望向外面。
  “距上交抚恤银还有五日,今日难得放晴,他们是该按捺不住了。”
  “给公主去信,邀她带尘一大师来做客。”
  半个时辰后。
  姜綰算著时间亲自去迎,却见裴棠已经蹦蹦跳跳进了院子。
  “师父行事低调,所以我们轻车简从,从偏门进来的。”
  裴棠丝毫不见外,看向身旁一位头髮半白的老者,笑眯眯引荐道:“这位便是我师傅,尘一大师。”
  姜綰福身行礼:“大师,里面请。”
  一抬头,却见后面又走出一紫衣男子,竟是裴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