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间里，韩毅已经等了一会儿了。
只是眼前的韩毅，与前几次的乾净利落截然不同，甚至可以说是……狼狈不堪。
才换新的服上沾满了深褐色的污渍，有些地方已经乾涸发黑，紧贴著布料。
而更多的则是新鲜的、粘稠的暗红，散发著浓郁的刺鼻铁锈味。
汗水与血污混杂在一起，勾勒出一种经歷过残酷搏杀后的疲惫与凶悍。
“韩毅？”余白的声音带著一丝自己都未察觉的惊疑和担忧。
听到呼唤，韩毅猛地抬头。
看到时余白进来，他紧绷的眼神瞬间鬆弛下来，但隨即又因为身上的狼狈而闪过一丝不自然。
“没大事儿，清理了一些丧尸。”
韩毅抬手想擦擦脸上的汗，却看到满手的血污，动作不由一顿，有些尷尬地放下手。
“本来想先收拾一下再进来的，但听到你叫我，就没敢耽搁。”
韩毅急匆匆地赶来，甚至都没注意到余白写的留言条。
余白的重点却落在了別处。
“你听得到我叫你？”
韩毅点点：“只是当时脱不开手，所以才一结束就进来了。“
这个发现让余白微微震惊。
不过，这点惊讶只是一瞬间。
她侧过身，指了指庭院角落里堆积成小山的物资。
那几乎是小半个仓库的量，压缩饼乾、罐头、自热米饭、方便麵、瓶装水……
“这些是给你和你队伍的。”
“大多是方便速食，先应应急。如果需要新鲜的，告诉我种类和数量，我出去后可以想办法。”
韩毅的目光落在食物堆上，疲惫的眼中瞬间爆发出惊人的亮光，呼吸都急促了几分。
这……这也太多了！
足够他们整个队伍，不，甚至加上他们搜救到的倖存者，支撑三四个月都绰绰有余！
巨大的惊喜过后，他听清了余白后半句话，喉结忍不住滚动了一下。
新鲜的……
这两个字像是有魔力，瞬间勾起了他以及所有队员內心最深沉的渴望。
末世降临，秩序崩塌，大雪封锁了一切。
他们被困在荒芜里已经太久，日復一日啃著乾粮和罐头，味蕾早已麻木。
新鲜蔬菜、水果，甚至是一块未经醃製的肉，都成了遥不可及的奢望。
韩毅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头的激动，看向余白，眼神诚恳无比。
“不瞒你说，余小姐，我们確实……非常需要新鲜食材。”
他快速解释道：“这场大雪不知会持续多久，我们暂时无法转移，只能固守待雪停。”
“好多队友长期缺乏维生素和营养，如果可以，我想趁这个机会，多交换一些新鲜蔬菜、肉类和蛋奶，给兄弟们好好补一补。”
韩毅是个好队长，身处绝境，首先想到的还是队员的身体。
这样的人，才会有运气开启这个空间吧。
“我理解。”余白乾脆利落地頷首，“种类和大概数量，你给我列个单子。放心，我会儘快准备好。”
得到肯定的答覆，韩毅紧绷的神经终於放鬆了些许，露出一丝真切的感激。
“太谢谢你了，余小姐！”
余白摆摆手，话题一转。
“对了，关於车的事情，你得再等等。”
“目前有一批退役军车，性能可靠，但弄出来手续比较麻烦，需要走流程，可能要等一段时间。”
她看著韩毅，语气顿了顿，补充道：
“如果你现在急用，我可以先帮你弄一辆全新的大马力民用越野车或者皮卡，虽然防护性差点，但胜在速度快，马上就能交给你。”
韩毅摇摇头。
“军车更好！我们队里有个改装高手，以前在部队就是干这个的。“
”退役军车虽然改装都被拆了，但他能还原，甚至还能更上一层楼！”
“现在大雪封路，车也开不了。”
说到这里，韩毅嘆了口气，眉宇间染上一丝愁绪：“而且……我们也缺汽油。”
他犹豫片刻，还是决定开口：“余小姐，不知道……”
“汽油？”余白明白他的未尽之言，秀眉微蹙。
这確实是难题，毕竟汽油是管控物品。
“我……我试试看吧。”她没有立刻答应，但也给了韩毅希望。
一丝欣喜从韩毅眼底闪过，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巴掌大的布袋，小心翼翼地递过去。
“余小姐，这些晶核，您先拿著。”
布袋里，几十颗晶莹剔透的晶核闪烁著微光，像一颗颗小小的星辰。
余白没有推辞，顺手接过：“韩毅，有什么需要儘管说，只要我能办到，一定尽力。”
韩毅得到这句承诺，心中大石落地。
他迟疑了一下，才鼓起勇气说道：“除了食物，我们还需要……取暖的东西。还有照明设备，也很急缺。”
凛冬的寒意仿佛渗透进了他的骨髓，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发电机和煤炭，我会儘快安排。”余白乾脆利落，没有丝毫犹豫。
事情敲定，韩毅如释重负，脸上露出感激的笑容。
他郑重地向余白道谢，然后带著物资，脚步轻快地离开了。
余白目送他离开，转身回到房间，闪身进了空间。
她还有很多事情要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