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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18文学 > 奇幻玄幻 > 家族修仙:从工作日志开始 > 第45章 :问剑宗
  在大苍国,七府之一,以绝峰为名的天川府內,有这么一座盘踞在绝险之地,將『剑』与『心』紧密结合的古老宗门——问剑宗。
  它以剑闻名大苍,磨礪无上剑招的同时,更要不断拷问执剑的本心。
  宗门环境肃杀,內部团结护短,门规森严重德。
  凌冽如刀的山风在呼啸,捲起枯剑冢的森然剑气,发出呜咽的悲鸣,像是英魂不甘的低语。
  此地乃是问剑宗,剑的归宿之地,也是云若剑的囚笼之地。
  一座简陋的石屋,如同被遗忘的墓碑,紧挨著枯剑冢边缘的峭壁而建,承受著风霜雨雪的常年侵蚀。
  屋內,石床上盘坐著的身影,略显单薄。
  一身洗得发白的布衣,周身縈绕著一种近乎腐朽的沉寂。
  他便是云若剑,身负通明剑心、曾被视为宗门未来之星的练气九层弟子。
  今日,本该是內门大比,群英爭锋的时刻,却只能困在这方小天地中。
  三日前问剑秘境之行,他於问剑殿投石问心,非但未得筑基机缘,反而得到了“剑心有晦”四字箴言。
  那可是,只对剑心魔性之人,对宗门异端才会如此被评判的箴言。
  宗门震动,质疑如潮水般涌来,却又不捨得处置云若剑。
  毕竟谁都知道,他身负通明剑心,怎可能剑心有晦,无人能解,亦无人敢赌。
  一时间,整个宗门弟子对其的羡慕崇拜化作漫天污言秽语。
  为了防止师名有损,云若剑毅然自断关係,不在乎污言秽语,自囚於枯剑冢中。
  噠...噠噠——
  一阵沉重脚步声刺破风的呼啸,从远处传来。
  本枯坐在石床上的云若剑驀然睁开眼,还有一丝疑惑闪过。
  现在並非送食的时辰,谁会踏足这被遗忘的角落?
  不等他想明白。
  “砰!”
  一声闷响,本就不怎么牢固的木门板被一股大力敲击,应声向內砸落,激起一片尘土。
  门外光影下,站著三人。
  为首者,衣冠胜雪,一身流光溢彩的华服法袍,在枯冢石屋的破败萧瑟映衬下,显得格外刺眼。
  他手中捏著一封书信,脸上掛著居高临下的笑容,眼神中丝毫不掩饰对这环境的嫌弃。
  来者乃是问剑宗大长老嫡孙,常年被云若剑压过一头的“千年老二”——澹臺天。
  左侧,一个尖嘴猴腮的瘦子,手还维持著敲门的姿势,看著地上的门板,脸上堆满尷尬与諂媚,似乎在说。
  澹臺师兄,这破门,忒不结实,不能怪我...
  右侧,则是一个沉默寡言、宛如铁塔般的高壮汉子。
  澹臺天淡淡睨了瘦子一眼,没有责怪其冒失。
  “哟,云大天才,”
  瘦子顿时会意,抢先一步,扯著嗓子叫道:“我们澹臺师兄大发慈悲,看你困在这鬼地方可怜,亲自给你送家信来了,还不快谢恩?”
  一旁的高个却挠了挠头,有些疑惑,瓮声瓮气问道。
  “可是,这不是老大自己求著来送信的吗?”
  砰!
  一声更响的拍击声。
  “就你话多!闭嘴。”
  故作高冷的澹臺天听到这般话,顿时面红耳赤,狠狠一巴掌拍在铁塔的后脑勺上,打得他一个趔趄。
  他有些气急败坏呵斥道。
  “本少是可怜他,想看看曾经的云大天才,现在到底是如何一副悽惨模样。”
  他一边骂,眼角的余光却飞快地扫向石床上的云若剑,带著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观察对方是否捕捉到铁塔的“真话”。
  云若剑的目光漠然扫过三人,如同在看三块石头,最终定格在那封明显已被拆启的“家信”上,没有任何波澜。
  澹臺天心中鬆了口气,隨即那施捨般的优越感重新占据上风,扬了扬手中的信。
  “喏,云若剑,你家中来信了,什么忙都帮不上,问你要符道入门资源呢。
  嘖嘖,小家族就是小家族,鼠目寸光,攀上我们问剑宗这根高枝,就迫不及待地伸手討要了?符道入门的资源?呵,胃口倒不小。”
  “可惜啊,”
  澹臺天瞧著他那无动於衷的模样,一股无名火冒出,声音陡然拔高。
  “现在才来討要?晚了!”
  “你云若剑如今是什么?”
  “是宗门的弃子,连自身都难保了,还能顾得上你那穷酸家族?”
  瘦猴眼珠滴溜溜一转,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绝妙的主意,猛地一拍大腿。
  “不对啊,老大,这傢伙还有去处啊!重剑峰那位...嘿嘿,那位浑天长老,不是一直对他『另眼相看』吗?”
  他猥琐看著云若剑,挤眉弄眼。
  “凭云师兄这副好皮囊,若肯放下身段,去『伺候伺候』那位,区区符道资源,还不是手到擒来。哈哈!”
  澹臺天佯装恼怒,抬手拍在瘦子后脑勺上,骂道。
  “蠢货!就你长了张嘴?本少需要你提醒?”
  他转向云若剑,眼神里的轻蔑和玩味几乎要溢出来,语气却故作宽宏。
  “不过嘛,瘦猴儿说的倒也在理。
  云师弟,你也別太死心眼,你看,求求我,或者去重剑峰走一趟?
  说不定,师兄我一时心软,亦或者那位长老一高兴,你家的难题,也就解决了呢?哈哈哈!”
  澹臺天晃了晃手中的信,仿佛那是诱饵,不由得大笑起来。
  可惜,石屋內,依旧死寂。
  云若剑甚至重新闭上了眼睛,仿佛眼前聒噪的几人不过是几缕无关紧要的烟尘。
  澹臺天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戛然而止。
  他有些无趣撇了撇嘴,带著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
  “呵,无趣。真是无趣。”
  只见,澹臺天手腕一抖,带著十足的轻蔑,像丟弃什么秽物一般,將那封信朝著石床的方向轻飘飘甩了过去。
  他轻掸衣袖,仿佛要掸去此地的晦气,转身便走。
  “走吧,这破地方,多待一刻都污了本少的眼。”
  两人紧隨其后,却没有注意到澹臺天那意味深长的眼神。
  云若剑啊,云若剑,本少话都递到嘴边了。
  你这傢伙古板的狠,本来稍微向宗门发个誓,求个情,这事也就过去了,非要这样硬钢。
  希望你倒是聪明点,好生寻上那重剑峰,还能有的一救,不然等宗內重视起来,只怕是我澹臺天,真得少个对手了。
  脚步声渐渐远去,枯剑冢的风声再次成为唯一的主宰,呜咽著灌入没有门的石屋。
  石床上,云若剑缓缓睁开眼。
  他伸出修长却略显苍白的手指,拾起腿边那封轻飘飘却重若千钧的家书。
  指尖抚过被粗暴拆启的封口,没有丝毫意外或愤怒。
  他早已是囚徒。
  此信,自踏入问剑宗那一刻起,怕是已被不知多少人审视过了。
  昏暗中,云若剑的目光扫过纸上的字跡。
  那並非符道资源的直接索要,而是家族在困境中小心翼翼、充满期盼与歉意的委婉求助。
  每一个字,都像一根细针,刺在他早已麻木的心湖上,泛起一丝微不可察的涟漪。
  许久,云若剑將信纸仔细折好,贴身收起,望著那倒下木门,轻声吐出二字。
  “多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