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野市,伊藤家。
伊藤正雄一家三口正坐在餐桌前吃著饭,气氛诡异的安静,甚至有些讶异。
味噌汤在白瓷碗里泛著温吞的热气,餐桌上的秋刀鱼烤得金黄,但没人动第一筷。
伊藤正雄此时正捏著筷子,目光牢牢钉在对面低头扒饭的儿子身上。
“池树,关於那天的事情,我一直等待你主动给我一个交代。”
伊藤正雄声音低沉,让端著饭碗的伊藤池树不由得又將脑袋低了几分。
“你到底在躲什么?和美说的那些事情又是什么事情?”
“你已经是一个成年人了,那些欢场上的事情我可以不计较。”
“但她说的那些会让你身败名裂甚至是坐牢的资料到底是怎么回事?”
听著伊藤正雄的话,伊藤池树也骤然握紧了饭碗,旁边筷子的米粒也落在餐碟里。
“我……我已经处理好了,那个女人就是在危言耸听罢了!”
伊藤池树很是嘴硬的说著,他真的不希望这件事被其他人知道,尤其是眼前的二位。
伊藤正雄很是失望的摇了摇头,正想继续说些什么,但坐在他身旁的浅井雪绪立刻把一筷子醃萝卜夹进他的碗里。
“亲爱的~你也別总逼孩子了!这件事说到底还不是那丫头故意搞的鬼?”
“我们池树那么乖,从小就是一个好孩子,怎么可能干那些事情!”
浅井雪绪一边说一边又给伊藤池树碗里夹了些菜,然后满是嫌恶的继续说道。
“你又不是不知道,那个死丫头从小就跟我对著干,本来以为她后来改好了,谁知道是藏著心眼。”
“现在逃婚的事情还没跟她算清楚,就又开始拿那些没影的事嚇唬弟弟,我看她就是见不得我们家安寧!”
“也亏的人家佐藤家家大业大,事情也多,没时间跟咱计较,不然我都不知道要怎么跟人家交代了。”
听著妻子的絮絮叨叨,伊藤正雄也没接话,只是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他知道妻子在护著儿子,也清楚自己心里的偏私,比起那个不受管控,甚至还胆大妄为到改了姓的女儿,他更在意的还是这个还能留在身边的儿子。
但儘管如此,他也不喜欢事態失控的感觉,眼下伊藤池树身上未知的麻烦就是这样。
尤其是他提起这件事时,伊藤池树那闪躲的態度,更是让他心口发闷。
实际上他要的不是妻子的辩解,而是是儿子一句实打实的坦白,这样他才能把这件事可能带来的麻烦都控制住。
但眼下,伊藤池树似乎已经打定了主意要跟他隱瞒到底,而妻子浅井雪绪也还是一边埋怨著那个脱离掌控的女儿,一边继续往自己儿子碗里夹菜。
“快吃饭,鱼凉了就不好吃了。”
浅井雪绪一边说,一边往池树碗里堆著菜,仿佛只要填满儿子的碗,就能把那些隱晦的证据,还有眼下紧绷的氛围全都埋起来。
“要我说,那个死丫头就是嫉妒你能待在爸妈身边,故意找事……”
浅井雪绪还在絮絮叨叨,说话时身体微微前倾,宽鬆的领口不受控制的下滑,露出胸口饱满的曲线。
伊藤池树的目光立刻不受控制地黏上去,脑子里突然想到了那个叫玲子的妈妈桑。
她笑起来时眼角的细纹,说话时温软的语调,甚至抬手时手腕上饰品的光泽,都和身边的母亲有七分像。
每次在俱乐部里,他都会借著酒意握著玲子的手,跟她讲著烦心的琐事。
他其实是非常想再进一步的,甚至她知道玲子其实也对此並不怎么反抗。
其实重压並不能真正消灭问题,只会將那些欲望给压抑的更加厚实。
那靠在餐桌上的饱满,压在椅子上溢出的浑圆,还有被围裙束缚的曲线,每一刻都在挑逗著他的神经。
尤其是秋川和美在电话里將这个隱秘给差点暴露出来之后,这股压抑的心思反而因为刺激更加疯狂的生长。
他感觉他现在真的急需去东京,去六本木,去黑槿俱乐部找玲子发泄这一切。
但他的父亲又禁止他离开家,在他將一切都交代清楚前。
“池树?发什么呆?”浅井雪绪推了推伊藤池树的胳膊问道,胸前的饱满也因此靠的更近了。
伊藤池树看著那滑腻的白皙,闻著熟悉的香气,猛地回神,慌忙的继续扒著米饭,甚至都因此呛得咳嗽了起来。
“哎呀,都多大的人了,吃饭还这么著急。”浅井雪绪一边柔声说著话一边轻轻拍著伊藤池树的后背,帮他顺气。
伊藤池树视线游离著点了点头,心里却想著该如何把秋川和美掌握的东西处理掉。
秋川和美总要上班,总要社交,他只要想办法,总能摸清她的行踪。
到时候,要么把那些东西抢回来销毁,要么……他也同样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他也可以找些她的秘密,甚至是发挥他的专长,用一些隱秘手段拍些东西,反正只要能攥住她的软肋,看她还怎么威胁自己。
就在他思绪不断流转的时候,伊藤正雄也用指节敲了敲桌面沉声说道:“池树,吃完晚饭,来我的书房。”
伊藤正雄的声音不大,但却带著不容置疑的威严,就连浅井雪绪都在伊藤正雄的注视下抿了抿嘴,没再多说什么。
空气瞬间静了下来,只有墙上掛钟的滴答声,像在为这场沉默的对峙倒计时。
伊藤池树握著筷子的手开始发抖,碗里冷透的米饭就像他此刻悬在半空的心。
他第一反应是难道他刚刚看向母亲的视线被发现了。
但隨即又想到应该还是之前的事情,於是便开始头脑风暴,盘算著到底要怎么才能把这件事圆过去。
就在此时,门铃响了起来。
“这么晚了,会是谁?”浅井雪绪轻皱著眉头起身去开门。
几秒后,坐在餐桌前的伊藤正雄和伊藤池树都听到了浅井雪绪难掩讶异的惊呼。
“亲……亲家?你们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