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柱办事很利落,第二天一早就把麻纸送来了。十张厚厚的麻纸,泛著温润的米白色,摸上去厚实挺括,比供销社卖的草纸强多了,糊窗户正合適。
“这纸是造纸厂的特供品,平时都给机关单位用的。”傻柱拍著胸脯,“我託了食堂做饭的李师傅,他表哥在造纸厂当仓库管理员,才弄出来的。”
许朗递给他一杯灵泉水泡的茶——灵泉水带著点甘冽的甜味,泡出来的茶格外清爽。傻柱喝了一口,眼睛一亮:“这水咋这么好喝?比厂里锅炉房的水甜多了!”
“家里打的井,水质还行。”许朗隨口编了个理由,又从抽屉里拿出一小袋用灵泉水和麵粉做的饼乾,“这个给你家孩子当零嘴。”
这饼乾是他昨晚试著做的,灵泉水揉面,烤出来带著股淡淡的麦香,酥脆得很。傻柱接过去,掂量了掂量,嘿嘿笑著塞进怀里:“那我就不客气了!对了,食堂明天开始收冬储白菜,你要是有货,直接拉到厂门口找我,保准给你最高价。”
送走傻柱,许朗找出麵粉糊糊,开始糊窗户。麻纸裁得整整齐齐,糊在窗欞上,用手指把边角压得服服帖帖,阳光透过麻纸照进来,屋里顿时亮堂了不少,风也钻不进来了。
刚糊完最后一扇窗,就听见院里传来贾张氏的哭嚎声:“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家里的煤票被耗子叼走了!这冬天可怎么过啊!”
许朗探头一看,贾张氏坐在地上拍著大腿哭,眼泪鼻涕糊了一脸,秦淮茹站在一旁,手足无措地搓著衣角,脸色发白。二大爷和三大爷围在旁边,假意劝著,眼神却瞟向许朗院里的煤堆。
“哭啥哭?”二大爷清了清嗓子,摆出管事的架子,“许朗兄弟不是弄到煤了吗?都是街坊,他能眼睁睁看著你家冻著?”
贾张氏立刻不哭了,眼睛直勾勾地盯著许朗的院门,等著他出来“主动”分煤。三大爷也帮腔:“就是,许朗现在日子好过了,帮衬帮衬街坊是应该的。”
许朗心里冷笑,这俩人为了占便宜,真是把脸都扔了。他没出去,转身进了洞天福地。灵泉边的白菜已经长到半尺高,叶片翠绿得发亮,根须白净,一看就是好品相。他估摸著,再过两天就能收了,少说能弄个百八十斤。
正看著白菜,院门口传来敲门声,这次是一大爷。
“许朗在家吗?”一大爷的声音很温和。
许朗开门,只见一大爷手里拿著个小木箱:“刚做了几个榫卯结构的小凳子,给你送一个。”
这小凳子做得精巧,木头打磨得光滑,凳面还刻著简单的纹。许朗知道,一大爷是院里最通透的人,平时不爱掺和是非,这次送凳子,怕是有事要说。
“多谢一大爷。”他接过凳子,往屋里让,“进来喝杯茶?”
“不了。”一大爷摆摆手,目光落在许朗糊好的窗户上,嘆了口气,“院里的事,你別往心里去。贾张氏那性子,就是想讹点东西,你不理她,她闹一阵就消停了。”
顿了顿,他又说:“冬储煤紧张,各家都不容易。你那煤要是有多,匀给秦淮茹点也行——她男人干不了重活,孩子又小,確实难。”
许朗明白,一大爷这是变相劝他,既別跟贾张氏一般见识,也適当帮帮真正困难的秦淮茹。他点了点头:“我知道了,一大爷。”
一大爷这才放心,转身走了。许朗看著手里的小凳子,心里琢磨著,晚上分点煤给秦淮茹送去,直接给她,別让贾张氏得著便宜。
傍晚时分,许朗刚把分出来的五十斤煤装袋,就听见院里吵吵嚷嚷。出去一看,是二大爷带著两个穿制服的人进来了,说是查户口。
“都把户口本拿出来!”二大爷狐假虎威地喊著,眼睛却瞟向许朗的屋子,“尤其是新来的住户,更得仔细查!”
许朗心里清楚,这哪是查户口,分明是二大爷记恨早上的事,想找他的茬。他不动声色地回屋拿出户口本,递给穿制服的人。
“许朗,二十四岁,无业……”那人翻著户口本,眉头皱了皱,“你没工作?”
“之前在乡下插队,刚回城没多久,还没找到合適的活。”许朗早有准备。
“没工作怎么过日子?”那人打量著许朗屋里的陈设——糊得整齐的窗户,墙角码得整齐的煤堆,还有桌上放著的饼乾罐,怎么看都不像没工作的人。
“家里有点积蓄,还能撑一阵子。”许朗平静地说。
就在这时,贾张氏突然跳出来,指著许朗喊:“他肯定是做了啥见不得人的事!天天往外面跑,回来就带好东西!说不定是偷的!”
穿制服的人眼神顿时变得锐利起来:“你最近都在外面做什么?”
许朗还没说话,傻柱突然从院外跑进来,手里拎著个饭盒,大声说:“同志,你们別听她胡说!许朗是好人!他卖的草药都是正经东西,药材公司的刘科长都夸好!我这饭盒里的饼乾,就是他给的,纯粮食做的,乾净著呢!”
傻柱在厂里是出了名的实诚人,他这么一说,穿制服的人脸色缓和了些。许朗趁机拿出药材公司开的收据:“这是我卖草药的凭证,都是正规渠道。”
那人看了看收据,又看了看傻柱,点点头:“行了,没事了。以后找到工作记得去派出所登记。”说完,瞪了二大爷一眼,“查户口就查户口,別瞎编排人。”
二大爷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灰溜溜地跟著走了。贾张氏也不敢作声了,缩著脖子回屋了。
傻柱拍著许朗的肩膀:“没事了,有我在,谁也別想欺负你!”
许朗看著他直爽的样子,心里暖了暖:“谢了。”
“谢啥,都是街坊。”傻柱咧嘴一笑,“对了,明天別忘了送白菜。”
夜色渐浓,许朗把五十斤煤提到秦淮茹门口,敲了敲门。秦淮茹开门看见是他,又看到那袋煤,愣了愣。
“给孩子取暖用的。”许朗把煤往院里一放,“別让你婆婆知道是我给的。”
秦淮茹眼圈一红,刚想说谢谢,许朗已经转身走了。她看著那袋黑亮的煤,又看了看许朗的背影,轻轻说了句:“谢谢你。”
屋里,许朗坐在刚糊好的窗户下,看著桌上的药材收据,眼神沉静。这次的风波让他明白,光有门路和物资还不够,还得有能站出来为自己说话的人。傻柱、一大爷,这些人或许不完美,但至少心不坏。
他从洞天福地里拿出新炼的丹药,这次加了点凝露草,丹药呈淡蓝色,散发著清凉的气息,是治疗外伤的良药。多备点药,既能应急,也能攒点人情。
窗外的月光透过麻纸照进来,柔和得像一层纱。许朗知道,往后的日子还会有风波,但他已经做好了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