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哭著。
就那样看著他。
“你放心,我很快就会跟他结婚,然后再给他生两个大胖小子,我再也不会跟你有什么,这样你开心了吧,你没有负担了吧?”
她的泪那么多。
顺著小脸,往下滴。
她笑著,粗鲁地抹了把眼泪,“我妈要知道我嫁了那么一个优秀的男人,她一定很开心的,她一定做梦都笑出声来。”
裴啸蹙紧眉头。
心里的某根弦就那样猝不及防地被触动了。
他扭过脸去,不看她。
声音依然冷淡,“休息好了,就回家吧,免得家人担心。”
裴啸离开了。
他站在门外,听著屋里隱忍的哭声。
到底是个小姑娘,不懂得隱藏情绪。
而他呢。
过於成熟,过於会自我保护,显得就过於无情和冷漠。
坐到车里。
他丟了根烟到嘴上,衔著。
手机无聊地在掌中刷著朋友圈。
有旅游的,有晒各种美食的,有发小宝宝的动態的,也有宣布恋情的。
眾多的讯息中。
他看到了邓雪发的一条。
一条检孕棒,两条红槓,配文,一家三口。
他笑了。
真好,她真正地拥抱了自己的幸福。
他很真心地给她的朋友圈点了个赞。
隨即离开了朋友圈。
低头將烟点著,他吸了一口。
每个人都走到了正確的道路上,只有他一个人在试错。
就如霍时序说他的,他变得不自信了。
在感情方面,他学会了,用逃避来规避风险。
他挺无耻的。
他觉得自己病了。
……
安回到家后,又睡了半天。
程先生过来,给安初平送了一些名贵的礼物。
安初平和他在客厅里说话。
“这孩子,到底是个二十初头的孩子,喜欢玩,玩累了就知道睡,这女人啊,只有结了婚,才会长大,变成熟。”
安初平吸著雪茄。
看向了程节。
程节微微笑著,平静又儒雅,“那伯父是想把婚期订在什么时候?”
“这马上就要过年了,等开春吧,春暖开的时候,最適宜办喜事,快的话,三年抱两,你觉得呢?”
程节依然温和的点头,“听您的。”
“程节,这孩子有点任性,嫁给你,我是放心的,你足以包容她。”
“伯父放心,凡事以她为主。”
“那就好,一会儿留下来,吃午饭。”
程节点头,“是。”
程节有这个年龄的成熟,他需要一个年轻漂亮的妻子,他逝去的妻子不能生育,他选择安更重要的原因是,她年轻,好生养。
这点安初平知道。
他更希望自己的女儿,將来在程家站稳脚跟。
那样安氏的发展,將不可限量。
睡到中午。
安被汤怡叫起来用餐。
“我不吃,別来烦我。”
“,人家程先生过来看你,你懂点事,別睡了。”汤怡让下人给安准备好了衣服,“好了,赶紧的起来洗漱一下,换件漂亮的衣服,要不然,你爸可要生气的。”
安很恼火。
但胳膊拧不过大腿。
最后她还是被簇拥著下了楼。
来陪程节。
“,程节特意过来看你,你倒是好,睡了半天,太失礼了。”安初平脸上掛著难得的笑意。
安哦了一声,坐到了程节的对面,“不好意思啊程先生,昨天晚上喝多了。”
“没关係,身体怎么样?还难受吗?”程节適当的问候。
安:“还好。”
“那一会儿吃完饭,再去睡一会儿,不用特意来陪我。”程节给安夹了菜,“我过来,没別的事情。”
安没抬头,低头扒饭。
她和程节没的聊。
从见面到订婚,两人见过三次面,加今天这一次,四次。
甚至,她都没仔细看过他的眼睛。
吃了没几口,她便放下了筷子,“那个,你们吃,我收拾一下,去上班了。”
“上什么班,一个实习生的工作,有那么重要吗?”安初平骂安不懂事,“程先生难得来一趟,你这样礼貌吗?”
“伯父,有工作,是不能怠慢的,我一会儿送她去,没关係的。”
程节大度,包容。
对她有足够的耐心和信任度。
但不是安想要的。
她想要裴啸那样的。
可能是她贱吧。
……
路上。
她和程节並排坐在后排。
他握著她的小手,拇指轻轻地揉捏著她的虎口位置。
“在裴总那里,做得开心吗?”
安淡淡的,“谈不上开心与不开心,我刚毕业,没什么工作经验,有个地方可以让我实习,我觉得挺感恩的。”
程节微笑著点头,“裴啸人好相处吗?”
“我在实习阶段,见他的时候很少。”安没有过多解释。
程节脸上依然是淡然的微笑,“裴啸这个人,最近在业內的风头很劲,半路出家,把润合做得很大,裴氏元老们將他请回裴氏,想让他在裴氏发力,看来以后的江城,又免不了一顿的腥风血雨。”
“你也会受影响?”
安不懂商业上的那一套。
程节在各方面,都比裴啸强,怎么会有如此的担心?
“当然,裴氏涉及各行各业。”程节意有所指的,看向安,“如果你能走近裴啸,也是一件好事。”
安似懂非懂的。
程节不会是想让她当什么內奸吧?
“你想多了,裴啸的核心业务,可不是一个实习生能接触到的。”
“慢慢来,不急。”
程节总有一种胜券在握的掌控感。
安心里不安。
她不愿意帮程节。
但他是她未来的丈夫,她没有道理拒绝。
“你想让我做什么?”她索性直问。
程节淡笑,“既然你这样问了,我们之间也没什么可迴避的,裴氏要去竞標一个项目,而这个项目刚好我的青峰集团,也有意向,如果你能拿到裴氏的竞標书,那对於青峰来说,就有了十成的把握。”
安:……
乖乖。
还真让她去做內奸啊。
“我……恐怕不行。”
“不行的原因是……?”
安望著车窗外面,“我说了,我只是一个实习生,有时候,很多天都见不到裴啸,所以……”
“是吗?”程节笑了,指尖轻轻地蹭著她的发梢,“我以为,你和他,不止是工作关係。”
安眼眸骤紧。
程节知道了什么?
“你什么意思?”
“別急。”程节拋出筹码,“我知道,你一直想要回你母亲名下的公司,然而,这么多年了,一直让一个小三给霸占著,你外公也多次提及,死的时候都没有闭眼,你內疚,难过,无能为力,但我可以……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