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纬艺术中心大楼，走廊上。
执行製片看著被掛断的电话，眼神呆滯。
通话结束的嘟嘟声，就像在嘲笑她一样。
“消磨时间？金奖级別的演技，居然是为了消磨时间？”
对讲机里传来导播间的杂音，她突然释怀地笑出了声。
上次听见这么离谱的藉口，还是顶流说拍戏是为体验生活。
但是那个顶流毕竟是富二代，跟沈修的状况完全不同。
她嘆了口气，整个人靠在墙上。
参赛的选手中，大多都是毫无演技的木头人。
好不容易遇到个能入眼的，居然还不愿意露脸。
这时，剪辑师发来了消息。
“姐！这哥们的镜头要是不能剪进去的话，预告片可就没啥好的素材了！”
她踹了一脚消防栓，从业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遇见沈修这种人。
可偏偏沈修那股“爱谁谁”的丧劲，莫名有些吸引人。
这种气质放在综艺里，比精心设计的撕逼剧本带感一百倍。
“算了，那么多选手，后面或许还有演技好的。”
“李製片？”
郑远的声音像从地底冒出来。
她手一抖，手机险些掉下去。
回头一看，郑导正杵在他身后抽菸，神情很是严肃。
“郑……郑导！你啥时候在这的？”
郑远见她那发白的脸色，忙退了一步。
“对不住！嚇到你了。”
“没……没事！”
郑远抚了一下山羊鬍，“刚跟那编程小子通上话了？”
李製片苦涩地笑了笑：“人家说上台纯属意外，只是为了打发时间！”
“这么说，第二轮不来了？”郑远又抽了一口烟。
李製片嘆了口气：“那人就是来消遣的！”
郑远突然笑了起来，眼尾挤出一堆褶子。
“这人还真有点意思！比那些哭爹喊娘求镜头的强！”
“那就是个神经病。”
郑远不以为意，划开了手机锁屏。
“號码给我，我找机会亲自会会这尊大佛！”
他存下沈修的电话號码后，突然抬头问：“你说要是给他整个替身文学剧本，他会不会……”
话没说完自己先乐了，就好像下定决心要將沈修拉进演艺圈一样。
……
与此同时，陈深的公寓里。
空调外机在窗台嗡嗡振动。
陈深端著冰啤酒，懟到沈修眼前。
“坦白从宽啊！你什么时候偷报的表演班？”
沈修用剧本挡住脸，纸页上还沾著油点子。
“这叫天赋异稟懂不懂？”
陈深突然搂住他脖子，“老天爷追著餵饭，你丫不张口接就算了，居然还掀桌？”
沈修甩开他起身，夹著剧本走到门前，顺便提了两袋垃圾。
“我脑仁都被你吵疼了，走吃饭去，吃完我回去了。”
……
一回到自个公寓，沈修就栽进床垫，將两个剧本摔在床尾。
胃里的麻辣烫顶著肚子，眼皮开始打架。
想到系统的事还有很多没搞清楚，他突然诈尸般弹起。
抓过剧本一看，一部名为《玻璃阳台》，另一部叫做《暴雨证言》。
沈修突然觉得这两个名字有点熟悉，似乎在哪见过。
他解锁手机点开斗瓣，搜了一下。
不出所料，这两部剧都是之前播出过的网络剧。
然而，两部剧的评分差距有点大，前者3.5分，后者则有6分。
《玻璃阳台》由一部现实题材小说改编，故事讲述了自闭症少年和刑满释放的父亲，二人在房培育稀有兰的双线救赎。
《暴雨证言》则是一部犯罪题材剧集，讲述的是颱风夜，一家商店內发生了抢劫案。
三位目击者截然不同的证词，撕开十年前一名少女溺亡案的真相。
了解一番后，沈修用食指戳向《玻璃阳台》剧本中央的漩涡。
纸面突然泛起胶质触感，再次將他手指黏住。
黑暗瞬间包裹了他，好在他已习惯这种麻木的感觉。
虚空中悬浮著三个剧本，最新的便是《玻璃阳台》。
当他走过去触摸剧本时，系统声突然响起，光幕和文字也隨之浮现。
【检测到剧本...】
【页数：11】
【標题：玻璃阳台】
【等级：e】
【完成度：低】
【註：剧本完成度为13%，可体验相关剧情】
可供体验角色列表弹出的瞬间，他直接喊道：“退出！”
黑暗像被按下撤回键般褪去。
紧接著，他抓起《暴雨证言》的剧本再入虚空。
【检测到剧本...】
【页数：9】
【標题：暴雨证言】
【等级：c】
【完成度：低】
【註：剧本完成度为12%，剧本可进行完全体验】
沈修歪著头，沉思了一会。
单页剧本的评分低，这倒是合情合理。
可后面这两个剧本的评级，明显有些问题。
两者的完成度相差不大，都只是完整剧本的一小部分，看样子是陈深自个上网整理来的。
“页数少反而评级高？这特么不科学啊！”
“评级的依据是什么？”
沈修猜测，剧本的评级应该和完成度没太大关係。
他急忙退出系统空间，继续用手机搜索两部剧的相关信息。
他很快发现，这两部剧甚至还在电视台播出过，收视率完全不同。
《玻璃阳台》最终收视率为2.5%。
《暴雨证言》最终收视率为6.3%。
隨后，他又返回了斗瓣，划到了评论区。
《玻璃阳台》的评论区，可谓骂声一片。
评论区置顶是条万字檄文。
有几条短评的点讚也很高。
“自闭症少年演成面瘫的垃圾剧。”
“原著党震怒！兰居然改成了塑料假。”
至於《暴雨证言》的评论区倒还算太平，网友们对它的评价褒贬不一。
不过，点讚最高的一条依旧是差评。
“逻辑漏洞比颱风天积水还多。”
沈修盯著手机，摸了摸下巴。
“难道是根据作品口碑来评级的？或者是综合各方面的因素！”
虽然不確定是否如此，但沈修觉得自己的推测方向没错。
“也许该找找还未拍摄，或者没播出的作品试一试。”
毕竟，他手里的剧本都是已经播出的剧，而且剧本並不完整。
“只是该从哪去弄还在筹备中的剧本呢？”
想到这里，沈修莫名有些兴奋。
既然系统可以对剧本进行评级，那岂不是说可以提前知道某部作品的价值。
“这要是能提前押宝，那不就发財了！”
他猛地坐直，后脑勺磕到床头柜也顾不上疼。
哪怕自己不演戏，可若是有了钱慢慢投资，也是躺著赚钱的生意。
掌心汗津津地在床单上擦了两把，他迅速给陈深打去电话。
陈深在电话里不好气地说道：“刚睡著呢！你发什么病啊！”
“还睡？你这年纪怎么睡得著的！赶紧帮我搞点没拍过的剧本！要那种……”
他薅著头髮组织语言，“要那种在编剧电脑里吃灰的，没人要的，或者影视公司当厕纸的！当然，越专业越好！“
陈深在电话那头打哈欠：“我看你特么真是中邪了？我上哪给你搞这种剧本去？”
“少废话！”沈修一本正经地说，“找著了请你吃大餐！”
陈深似乎想起了什么，“你这么说，我这里好像还真有这种剧本。”
沈修一脸无奈。
“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