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远心里门儿清，沈修要是肯出道，分分钟能把那些混了十年片场的老油条，按在地上摩擦。
而且这小子自带阴鬱气场，往那儿一戳，活脱脱从剧本里走出来的周觉浅，偏生做事还跟强迫症似的较真。
就这配置，你说他是来《戏骨锋芒》遛弯的？
谁信吶！
再说了，跟人谈合作，不谈钱，难道谈感情么？
既然人家肯来试镜，而且试镜还这么顺利，是得给点甜头吧？
总不能指望用“郑远导演作品”五个字当工资发吧？
“你们以为我是在吹他么？”
郑远挤眉弄眼，“就前几天，谁把人家小鲜肉哄著，跟失散多年的亲儿子似的？”
房间顿时响起此起彼伏的咳嗽声，张毅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郑远突然一拍大腿，暗骂自己格局小了。
人家天才演员，能是那种坐地起价的俗人？
要真在乎钱，试镜时早该问片酬的事了。
这时，宋镜辞扶了扶眼镜，看著郑远胳膊肘往自己这边猛戳，心说这老狐狸又拿自己当挡箭牌。
郑远疯狂朝她使眼色，跟被班主任点名的学渣似的。
“宋老师，你是剧本亲妈，倒是说句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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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镜辞突然摘下眼镜，一副真拿你没办法的模样。
“各位，”她突然铁口直断，“我只想说一件事，不要心疼钱！”
轻飘飘一句话，愣是砸出千钧之力，翻译过来就是一句话。
若是因为片酬的事错过了沈修，那这戏乾脆別拍了！
郑远听闻，冲张製片摊手：“你看，这可不是我胳膊肘往外拐！”
他话锋突然一转，“不过话说回来，咱们要是连试都不试，那就太可惜了！”
此时，张製片依旧在碎碎念：“剧组预算又不是atm机，新人演员万一要价太高的话，风险管控也是一个问题……”
他瞄见宋镜辞那张紧绷的脸，嘆气声拖得比老太太的裹脚布还长。
“宋老师，我总得给公司財务表擦屁股吧？行规摆在那儿，沈修就算是影帝转世，您非得让他把规矩坏了？”
“我明白！”宋镜辞起身，扶著额头往窗边挪。
郑远跟发现什么不得了的事似的，说道：“不过，沈修那人確实有点奇怪！”
“怎么说？”
“他既没有演过戏，也没从事过影视行业的任何相关工作。他就是天上掉下来，送到我们面前的，据说还没有签约任何经纪公司！”
大家都沉默了一会。
郑远突然拍案而起。
“不管怎么样，既然选择了他，那就得有相应的措施，片酬可以略高於市场平均水平，但也得在合同里增添保密协议！”
张製片捂著心口，认命似的说道：“行……那你觉得给他多少片酬合適？”
话音未落，就见郑远龙飞凤舞在纸上写了个数。
“这个范围內怎么样？”
张製片伸著脖一瞅，顿时眼冒金星。
“郑导，你这价码未免也太……”
话说到一半，硬是没顺著说下去。
“得，交给你们吧，就当赌一次了！不过丑话说前头，要是有超支，得从你们自己的分红里扣！”
这么一来，片酬的事算是没什么问题了。
接下来，得看沈修那边怎么说了。
……
此时的沈修，正瘫在公寓床上。
他在网上翻找各式各样的剧本，在系统空间里体验了一番。
体验完之后，又翻出相应的影视作品对比著看，点评剧中演员的演技。
他在系统空间里肝了整整二十个钟头，跟沉浸式剧本杀没什么区別。
折腾来折腾去，硬是把灵异剧本玩成密室逃脱，修仙剧本当成全息网游刷，悬疑故事硬生生走出狼人杀既视感。
最绝的是，连爱情动作片都……
不过，他之所以如此疯魔，可不单是图个乐子。
沈修跟做科学实验似的，一边记录不同剧本的副作用消退时间，一边给现实中的影视剧做评估。
现在他看剧，对於剧中演员的演技，就跟老中医號脉一样，扫两眼就能下诊断书。
“用力过度，太过浮夸！”
“这哭戏还没楼下二哈真情实感。”
他甚至对一位影帝的表演痛心疾首。
“这青筋暴起的，是愤怒还是便秘呢？”
话刚说完，才惊觉自己正在吐槽教科书级的表演。
但转念一想，自己在系统里，那可是真刀真枪死过七八回的。
他们这塑料演技，可不就是买家秀和卖家秀的区別嘛！
自体验完这些剧本之后，他就產生了一种奇怪的感觉。
只要是他摸过的剧本，再去观看剧中演员的表演，就感觉他们是在模仿自己。
而他也总结了一部戏成败的原因，拋开导演不谈，最大的原因是演员的演技。
这时，手机突然呜呜振动起来。
接过电话一听，陈深那小子在电话里嚎得像是中了彩票。
“修狗！《午夜断音》被一个导演相中了！那剧本你自己看看就得，之后可不能再外流了。”
这倒也证明了沈修的推测，系统评级果然反映了剧本前景。
“知道了！”沈修笑道，“这么晚找我，不会只是为了这点事吧？”
“还有更重要的事！”陈深边打哈欠边说：“你不是答应要请我吃大餐么？”
“现在？”
陈深呲著牙子乐：“咋的？这钟点不正是嗦小龙虾的好时辰？”
“成！刚好我这肚子也打雷了。”
沈修戳开手机里的钱包，盯著余额直嘬牙，“要不……自助烧烤走起？”
“哈？”陈深气乐了，“修狗啊修狗，说好的大餐怎么变路边摊了？你还能再抠点么？”
“一百多一位呢！够仗义了，读书那会，你都得管我叫一声义父了！”
陈深嘆了口气：“得嘞，谁让兄弟我宠你呢！”
定好位置，沈修趿拉著洞洞鞋就躥下了楼。
网约车刚停稳，手机又在裤兜里震了起来。
本以为是陈老狗催命，结果屏幕亮著“郑导”俩大字。
沈修清清嗓，接通后问道：“郑导，这么晚还没睡呢？”
“对不住啊小沈，打扰你休息了！”
郑远烟嗓跟个低音炮似的，“我就直说了，你上次没立刻答应我们，是不是因为片酬的事？”
不等沈修回答又补了句：“別误会，纯属好奇哈！”
片酬？！！
沈修cpu差点烧了，虽然之前也做过这种白日梦，但还真没仔细琢磨过这茬。
他喉结滚了滚：“片……片酬？”
“对嘍！”郑远趁热打铁，“宋老师给你背书，资方嫌我们太莽，不过嘛，你確实符合我们的选角条件。”
沈修攥著手机，掌心直冒汗。
“明天十点，还是浦江壹號公馆，咱当面嘮嘮片酬？”
郑远撂下话，又玩笑似的补充了一句：“我们时间有限，过了这村可没这店啊！”
“妥！”
掛断瞬间，沈修坐在车的后座无声尖叫。
看来，这位郑导和宋编是真的欣赏自己。
自己要是还藏著端著，那就未免太不识趣了。
而且，郑远最后那句话，虽然听起来像是开玩笑，可明显是在告诉自己，你要再装逼的话，咱们也不伺候了。
不管怎样，沈修已经开始幻想数钱的日子了。
他想了想自己以前的日薪，开始掰著手指盘算。
只是他对娱乐圈的片酬也不太了解，也就知道某些明星偷税漏税的事。
自己这要咖位没咖位，要关係没关係的，自然是不能跟那些人比。
“配角的话，应该比上班工资高，也不知道这片酬是咋算的。”
五百块！苍蝇腿也是肉！
八百血赚！
一千？直接光宗耀祖！
一万以上……做梦开飞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