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甚者,好像时樱还有一定的决定权。
  就只是这怎么可能呢?毕竟这俩就是十六七岁的小孩子罢了。
  摆了摆手:
  “赶紧吃吧,可不兴在哥面前吹牛啊……”
  “什么吹牛啊!”闻珏很是不满,下意识就想说草莓和小番茄就是时樱种的,想到什么,又把到了嘴边的话压了下去——
  时哥可是下了死命令的,除非时樱自己愿意,不然谁都不许把这件事说出去。
  他可不是和舅舅似的,是个出尔反尔的!
  “没有吹牛啊,”既然王建军是闻阑的好兄弟,还被坑得这么惨,时樱也没准备瞒他,“建军哥你买的这草莓和小番茄,应该是我种的。”
  第70章
  “你,种的?”到底酒还是有点儿喝得高了,王建军脑袋也很是有些迟钝,好一会儿才咂摸出时樱话里的意思,却是“噗嗤”一声就乐了,还转头用手虚虚掩着唇对闻阑道,“咱妹妹,还挺活泼……”
  他自以为声音挺小,却不知道因为醉酒的缘故,根本就和正常人声音差不多,再加上后面的呵笑声,旁人想不听见都难。
  “你不信?”闻阑瞥了他一眼——
  旁人不知道,闻阑却是清楚,还很小的那会儿,时樱种东西就不但好,味道还尤其棒。因此刚才时樱提起草莓和小番茄都是她种的时候,闻阑第一时间就信了。
  “哎呦,闻阑,你也有今天……哈哈,信,我怎么能不信呢,那可是咱妹妹呢……”王建军拖长了声调,却是趴在沙发上,“哈哈哈”笑个不停——
  原来闻阑也有这么没脑子的时候,竟然小姑娘说什么就信什么。
  闻阑不会天真的以为,只要家里有块地,就能种出这样品质的草莓和小番茄吧?
  闻珏瞧着王建军,一脸不忍卒睹的模样——
  还笑话别人呢,他自己才是个彻头彻尾的傻子好不好?如果说之前花了那么高的价钱买来小番茄是他没办法,那现在时樱这个草莓和小番茄的拥有者已经到了眼前,这是多好的机会啊?
  结果他竟然不信!活该他被人坑。
  事实上第三天上,王建军就已经意识到事情不对劲了。
  即便知道已经得罪了李建辉,再想要买小草莓和小番茄,怕是难度不是一般的大的,王建军依旧没有料到会是这个发展——
  酒醒后的的第二天,王建军就吩咐手下依旧过去联系之前卖给他草莓和小番茄的人。
  倒不是他死皮赖脸,实在是真有这个需要。
  按王建军的想法,虽然对方是李建辉的关系,可眼下经济发展大行其道之下,还有人怕钱咬手不成?只要他出的价钱够高,说不定对方就会心动。
  结果手下去的快,回来的也快,竟是无论他出多高的价钱,都不同意卖。
  王建军不死心,可不第三天上,又派人过去了?这回手下虽然依旧是铩羽而归,却是带回来一个大消息,那就是李建辉的那个关系户不卖给他们草莓和小番茄的原因,并非是因为王建军得罪了李建辉,而是他们那边,草莓和小番茄也缺货了:
  “……我去的也是巧了,正赶上人通电话呢,我就听见他问,到底出什么事了,怎么人家那边指名道姓,说是把他们列成拒绝往来户了,还说以后都不可能再卖给他们……”
  王建军听了,当时就觉得,这话怎么就有些耳熟呢,好像之前是有人说过,以后都不会卖给李建辉了……
  想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这话是谁说的——
  可不就是闻阑那个新鲜出炉的凤县妹妹的原话。那会儿人家还说了啥?对了,好像是说,草莓和小番茄是她种的……
  王建军顿时一个激灵——哎呦嘿,难不成当时不是小丫头太过天真,说得玩笑话?
  这么想着赶紧就给闻阑那边挂电话,却被转告,说是闻阑去看妹妹了。王建军没法,又赶紧跟闻珏说了不少好话,想让闻珏把时樱的电话给他,结果闻珏还挺有原则性,竟是怎么也不肯答应,说是会帮他打过去问一下,要是时樱愿意给他留电话,那他就再打过来。
  放下电话,闻珏在原地转了几圈,到底蹑手蹑脚溜进卧室,拨通了时樱那边的电话。
  电话铃响了好几声,就在闻珏以为,时樱八成是和闻阑一起出去了,想要把电话挂断时,电话终于被接通,然后时樱迷迷糊糊的声音在听筒里响起:
  “喂……”
  闻珏下意识的对着电话看了下——
  他应该没拨错电话啊,怎么时樱听着,就像是还没有睡醒的样子?
  可也不对啊,大哥都过去怕是有两个多小时了,没道理,时樱还在睡觉啊。
  “林时樱同学,是你吧?”
  过于郑重的语气,让耳边还翘着一撮呆毛的时樱终于清醒了些:
  “闻珏同学,你说呢?”
  对于学生而言,放假时间就是睡懒觉的时间。又因为终于见到闻阑,心里高兴,时樱睡得那叫一个香甜。甚至刚刚还做了个美梦,梦里回到了闻阑救她的那条河边,不过这次却是没有淹水,而是闻阑直接骑了条大鱼,还把她也拉到鱼背上,两人畅游大江大河,那叫一个开心……
  正开心的咯咯笑呢,可不就被闻珏的电话给吵醒了?
  “你怎么可能还在睡呢?”确认电话没有打错,那边确实是时樱,闻珏真就彻底懵逼了。
  会偷偷给时樱打了个电话,一则确实是王建军央着他,这二吗,也和他自己的私心有关——
  偷偷去会所事发,闻阑不但被闻清林动了家法,还关了禁闭,目前处于闭关自守阶段。
  被打屁股他不怕,可这么关在家里哪儿都不让去,简直就是坐牢似的,也太难熬了。
  可不就想着,趁机央求一下时樱,能不能在大哥闻阑面前,帮他美言几句,好让他早日脱离苦海?结果,时樱竟然还好好的躺在床上,睡、懒、觉!
  “我骗你干什么?而且闻小珏,这么大早上的打电话吵醒熟睡的人,你不觉得自己真的很不礼貌吗?”时樱打了个呵欠,披上衣服坐起来——
  闻珏肯定也是睡迷糊了,才会认定闻阑过来找她了。
  “什么大早上的,你也不看看现在都几点了……”今儿个天刚蒙蒙亮,他可是亲眼瞧见大哥开了车从家里出发,彼时他还奓着胆子特意问了一句,确信闻阑就是去看时樱了。
  “八点多了你还在睡懒觉,林时樱同学,我跟你说,你今儿个可是摊上大事了!”大哥回来这些日子,不但他自己不睡懒觉,也不许闻珏睡懒觉。还说十六七岁正是朝气蓬勃的年纪,把时间都浪费在睡觉上简直就是可耻。
  结果现在都这个点了,时樱竟然还赖在床上不起来,大哥待会儿不骂她才怪。毕竟同样都是弟弟妹妹,大家都一个级别的,没道理他起晚一点儿就要被罚,时樱睡懒觉到这个时候,连被说一下都没有。
  听他言之凿凿,时樱虽然还是半信半疑,到底趿拉着鞋子打着哈欠打开了院门,推开门那一刻,打了一半的呵欠就卡在了那里——
  四合院旁边正有一棵两人合抱粗的香樟树,这会儿香樟树旁,正站着一个上身穿白衬衣,下着绿色军裤的高大男子,可不正是闻阑?
  时樱残存的睡意顿时就跑到了九霄云外——
  五点多都起来了,从他们那边过来,也就顶多个吧小时,也就是说闻阑在外面怕是等了得有将近两个小时了。
  小跑着过去:
  “闻阑哥……”
  里面脚步声响起那会儿,闻阑就听到了动静,等门打开,一眼瞧见站在那里的时樱,闻阑嘴角止不住微微翘起。看时樱跑过来,忙迎过去几步,还温声嘱咐:
  “别跑那么快,小心摔着。”
  他自己则回身去了车里,拉开车门,再转过来时,一只手里抱了个箱子,另一只手里则提着几个盒子。
  时樱已经跑过来,赶紧伸手就想帮着拿,闻阑却是不许,双手举高让开了她:
  “我拿着就好。”
  时樱没拿到东西,手擦着闻阑洁白的衬衣衣袖时,却是感到一阵凉意——
  这得是在外面站了多久了,衣服上都是凉凉的。时樱这会儿才明白,原来闻珏说的是真的,闻阑竟然真是一早就过来了。
  一时就有些难为情:
  “闻阑哥你来了怎么不叫我啊……”
  “我也没来多大会儿呢……对了,我给你带了点儿包子,还有烧麦,豆沙包……可能有点儿凉了,我去给你热热,你再睡会儿,好了我叫你……”
  这也就是闻珏不在,不然不定多震惊呢——
  见过双标的,没见过双标成这样的。他这个弟弟睡懒觉就是可耻,到了时樱那儿,不但不会挨骂,竟然还被嘱咐可以再多睡会儿?!
  “这里面全是吃的吗?”时樱一下瞪大眼睛——几个盒子,还有一个大箱子,闻阑哥是不是把她当成猪了?
  “不是……”闻阑失笑,直接把箱子放到院子里的小石桌上,“给你带了点儿小玩意,我去热饭,你正好可以玩这个……”
  这是真把自己当小孩子了?时樱一时哭笑不得。却还有些不放心——
  当初在凤县那会儿,要说做饭手艺最好的,其实是闻爷爷,其次是她,最后才是闻阑。
  因为爷爷和她一老一小手艺还不错,两人就总嫌弃闻阑帮倒忙,一般都是让他烧火或者看着锅。再者闻阑今天穿的依旧是一件白衬衣,这样的衣服最怕沾到油渍了……
  蹑手蹑脚的走到厨房门口,就瞧见闻阑正挽起袖子,利索的刷锅,还要再看,闻阑就好像背后长了眼睛似的:
  “去外面等着,一会儿就好。”
  时樱吐了吐舌头,乖乖的去外面等着了。
  又好奇箱子里的东西,到底伸手打开——
  这么大一箱子,也不知道都是什么?难道说是芭比娃娃之类的?可也不对啊,这个时代,好像没有芭比娃娃这样的东西吧?
  等把纸箱打开,时樱眼睛一下睁得溜圆——
  箱子里面满满当当的,竟然全是子弹壳做的玩具。
  一件件摆出来,里面有飞机,大炮,坦克,轮船,还有一座漂亮的上面还是尖顶的类似城堡的房子,甚至城堡最上面,还开了个窗户,有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正从里面探出头来……
  时樱一开始是惊喜,继之而来的就是深深的感动——
  下洼村时总觉得闻阑太闷,时樱就会时不时逗他,逗的形式多种多样,比如说逼着他和自己踢毽子了,捉迷藏了,踢沙包了,还会给闻阑讲各种童话故事,城堡里的公主就是其中一个。
  讲完还会拉着性子有些闷的闻阑搞角色扮演——
  时樱演公主,坐在沙丘上,等着闻阑去救……
  还以为这么多年了,闻阑怕是早不记得了,没想到他不但没有忘,还用子弹壳做出了这么巍峨的一个城堡……
  正激动着呢,就听见身后的脚步声,时樱回头,可不是闻阑,正端着一盘煎的黄澄澄的包子从里面出来?
  时樱跳起来就冲了过去,一把抱住闻阑的胳膊:
  “闻阑哥……”
  亏得闻阑见机不对,赶紧把盘子换到另一个手里,不然盘子非得打翻不可。
  “城堡里的这个小人儿是我对不对?”时樱拽着他的袖子,指着那座城堡。
  “我那会儿就扎了俩羊角辫……”
  每回闻阑这个“王子”悄没声的摸上去,第一个动作,必然是弹一下她的羊角辫。
  说着想起什么,仰头冲着闻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