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是让她做华庭壹号的房东。
  一个是给她50亿。
  时以泽做到了,并且迫不及待地拿了出来。
  ——所以,摇摇欲坠的一家三口,终于破灭了是吗?
  时景亦眼睑渐渐红润。
  父母离婚,这是必然。
  但是他不甘心。
  “其实,你的钱没那么重要,你的人也是——”时景亦跷起二郎腿,目光冷冽,“我妈以后一定会很有钱,并且,她会遇到比你更好的人。”
  时以泽挑了挑眼尾:“谁?那个姓白的?”
  时景亦内心一慌。
  他怎么会知道白叔叔?
  “时以泽!你暗中查我!”时景亦迅速站起来,气得双耳通红。
  时以泽抬起下巴看他,神色沉稳:“你给一个外人汇了这么多钱,我不能查吗?他就是你说的那个,比我更好的人?”
  “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外面比你好的男人太多了,今天我找一个姓白的,明天我就找一个姓黑的,总之外面随便一个人,都比你对我妈好!”
  时景亦不想把白叔叔卷进来。
  甚至刚才在车上,白震森发消息问他关于安婧的事,他都没敢回。
  时以泽同样站起来,语气不悦:“时景亦,控制好你的情绪,这里有监控。”
  时景亦已经很克制了。
  换作以前,指不定做出些什么。
  他咬紧牙,一边将桌上的支票收起来,一边没出息地掉眼泪。
  时以泽最讨厌了。
  他是全世界最坏的爸爸。
  时景亦收好支票,准备离开。
  “站住。”时以泽两步走近他,“你想和她一起生活,那至少,拿点成绩回来。”
  “什么意思?”
  “不止是学习,包括你平时的态度,为人处世的方式,还有你的脾气。”
  时以泽一边说着,一边在桌上抽了两张纸巾。
  这是时景亦第一次在他面前哭。
  像个孩子一样。
  时以泽目光柔下来,抬手给他擦了擦眼泪。
  时景亦迅速将他拍走。
  “不要你管。”
  “你觉得我有精力管吗?我也不想管你,但我是你的监护人,你若在外面闯祸,别人议论的不是你时景亦,而是我时以泽。不想让我管?可以,那你至少要担起一个守法公民的责任,若担不起,你凭什么选择父母?”
  “那你们把我生出来的时候,有问过我的意见吗!有吗!”
  父子之间的交锋,瞬间又恢复激烈。
  时以泽轻声一笑。
  “时景亦,我希望你的眼界能放宽一点,你生存的环境、接受的教育、家庭条件,比社会上其他人都要宽裕许多,父母把你生出来,让你受苦了吗?少你一顿饭了吗?你在这里哭给谁听?”
  时景亦紧闭双唇不出声。
  时以泽还是和以前一样,最懂怎么噎住人。
  但他还是不习惯,时景亦在自己面前掉眼泪。
  一颗接着一颗,滴落在整洁的衣襟上。
  强忍住不哭出声的模样,就像是强忍住不要呼吸。
  时以泽的手微微一颤。
  手里,还捏着被眼泪浸湿的纸巾。
  沉默片刻,时以泽离开办公室。
  助理迎面走来,顺便看了眼腕表。
  距离下一场会议仅剩三分钟。
  现在赶去开会,时间正好。
  第43章
  与此同时, 乔淑棠来到时氏集团。
  乔淑棠的护送排场更加严谨。
  一下车,她就径直走向董事长办公室。
  乔淑棠年轻时就是奋勇上进的女强人,纵然时老爷子早些年抛却功名出家了, 但一点也不影响她在时家的地位。
  甚至因为没有男人的羁绊,她全心事业, 迅速在珠宝界声名鹊起。
  所以在外界看来, 乔淑棠和时以泽一样,都是个不讲情面的人。
  越是不讲情面, 就越是有人上赶着讨好。
  一路上,五六个高管都在围着她打转。
  “乔夫人, 您来了也不跟我说一声,我好安排车去接您呀!”
  “乔夫人, 珠宝展那边还顺利吧?有什么需要的随时吩咐!”
  “听说过年期间您外出做慈善了?难怪我联系您好久都联系不上呢!”
  “乔夫人明天有空吗?我刚从南美那边进口了一批咖啡豆,想邀请您尝尝。”
  乔淑棠充耳不闻,直到来到时以泽的办公室门口。
  她抬起手, 示意各位噤声。
  乔淑棠语气冷淡:“虽然你们董事长正在楼下开会, 但还是希望你们恪尽职守, 不要逾了规矩。”
  高管们尴尬地笑起来。
  “是是!您说的是!”
  “我们也是糊涂了,马上就离开!马上就离开!”
  “乔夫人,那我改天再请您喝咖啡。”
  大家纷纷识趣散开,回到各自的岗位上。
  乔淑棠敲了两下门, 没人应。
  听助理说时景亦就在里面,她也没想太多,直接推门进去了。
  远处沙发上, 坐着一个背影单薄的少年。
  乔淑棠怔怔地望了一会儿。
  她走上前, 坐在时景亦身旁。
  歪头一看,发现他眼睛红肿, 脸上还有未干的泪痕。
  “怎么了?怎么掉小珍珠了?”
  时景亦抬头,目光孱弱地看着乔淑棠。
  小时候,每次哭鼻子时,奶奶也这样问他。
  时景亦摇头。
  他现在不想说话。
  “你爸跟你说什么了?”
  时景亦收回视线,继续盯着某处发呆。
  乔淑棠对他太了解,这孩子一有心事就往肚子里咽,光靠劝是起不了作用的。
  乔淑棠心里开始猜测。
  难道说,时以泽把要离婚的事告诉他了?
  虽然这件事拖了十几年,在时家差不多人尽皆知,但大人的事也不至于让孩子知道吧?
  乔淑棠叹口气,伸手往自己包里摸了摸。
  “掉了多少珍珠?奶奶替他赔给你好不好?”她取出一只漂亮的锦囊,放进时景亦的外衣口袋,“今天只带了三十颗珍珠,不能再哭了,再哭就赔不起了。”
  再强势的女人,看到自己的孙子难过成这样,难免也会心软。
  思来想去,她还是觉得时以泽太心急了。
  最起码不要当着孩子的面说这些,尤其是现在,小亦明显对安婧有了依赖。
  虽然乔淑棠以前也希望他们早点离婚,甚至单独把安婧叫出来谈过话,但多次相处下来,感觉安婧和从前不一样了。
  就像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
  这么大的变化,难道时以泽感觉不出来?
  -
  调整好状态,时景亦到16楼西餐厅找安婧。
  现在是工作时间,餐厅里没几个员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