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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18文学 > 奇幻玄幻 > 维校的三好学生 > 第231章 夏州战役
  第231章 夏州战役
  时间拨回六月初;將战略视角从北边的雍州,挪移到其他战线上。
  就在宣冲对北部战线的苏明表明了坚决支持立场的同时。南部战线襄州方向,宣冲三个“卒”都已经过河,南线战报:“目前很稳,等著棘州的猪撞树”。
  现在且看中部战线,浱州和夏州进行的军事行动。宣冲对这一线很放心,因为负责夏州战役的是武再兴,而这里也是宣冲势力中,变革程度最深的地带。
  由於天下大乱的前几年,夏州方面被昊军霍霍得太狠了,所以从夏州迁到浱国的百姓,都是对赵诚的昊军有血仇。
  只不过一直以来,由於流亡的百姓们是流沙,缺乏恆產来支撑组织;所以掌握土地的世家大族们一点都不在意这些“恩怨”,认为赶走流民,恩怨就能就此了结。
  殊不知,新的时代到来了。恆產的不仅仅只有土地,恆心也不单单在宗族。在浱州地区,一个不同於旧时代帮会的新组织诞生了;他们拥有覆盖一大类人的纲领,以及从军中脱胎而来的正规组织能力。这是一个全新的党阀。
  该党阀的工作覆盖了宣冲治下的多个州。工坊业越多的地方,该党阀的成员越多。党阀成员每年一次的“聚”在“大议殿”上慨歌。散则是在市井,乡野中陈词。
  现阶段执行夏州战略时,武俱往这边是动员了四万基层成员,其中七成成员的族谱都是来源於夏州。
  这些人失去土地在工坊中做活,其中大部分人为了多领取生活物资,都是上了夜校,在夜校里集体学习的过程中,接受变法的新思想。
  宣冲:他们的成分相当乾净。
  新党阀在夏州这一路上,做到了“军,政,经”完全內部自主。新党阀是按照符合集团最大公约利益的决策来做事。
  大爻世家门阀的结党是“高声望的人”作为代表,牵引大家作为一个势力,在某人(主公)麾下效力。
  例如曹操的“荀彧”就是潁川人士的代表。张昭是江东集团淮泗派的文官代表。
  这套模式核心是“领头的代表人物”;一旦这个代表人物不在了,朝堂上集团就轰然而散。
  后来有个专门词“政治掮客”。李中堂就是此道中人,他这一套给玩坏了,导致宣冲那个时空,这一条在东方彻底上不了“大雅之堂”;被冠以小团体,小山头的负面词汇。但是在殴、米和西方,这一套玩的还很。
  新的党阀是按照一个涵盖所有人的利益標准来行事,这玩意叫做“纲”。这不是以“掮客”为核心,死了一个领头的,马上会出来第二个。这是杀不乾净的。除非整个“头部”在长期带头过程中弃纲叛章。
  站在前台上的武再兴高喊:“夏州战役,要遵守三个纲领!军事纲领是冻死不拆屋,饿死不掳掠!施政纲领是驱逐暴昊,恢復羲爻!经济纲领是重新分田地,清算奸门豪族!”
  开战前,浱州八个最大的且完成了工坊化的城市內,发达的报业,將这纲领內容传递到各个工匠区域。
  所以当动员令下达后,武俱往在这个方向上的八个城市中组织起了三十万人。原本夏州人气不足三个城池、现在热火朝天。四通八达交通管理,以及车马维护的站点,一个城市才具备给养能力,在这三个城池中配齐了。
  这一轮,是要彻底把整个夏州的天日给换一遍。
  …巨大经济变革让社会巨变…
  这十年来,隨著南疆贸易线发展,岭南走的是传统原材料商业;而浱州这边走的则是炼铁,纺织等加工业。
  註:宣冲发展的纺织业不是英国模式布纺织业。布的纺织需要大片地,以及上亿人口基础支撑高端市场,这些都是宣冲治下不具备的。
  宣冲搞的是纺麻业,所生產的是麻布,而不是布这样的奢侈消费品。
  大块的麻布是工程消耗品,比如说用来做风帆。
  南部出海口的船舶、列车线路上都需要。
  隨著风水调节好风向后,也是需要风帆来节省动力。
  至於麻绳產业也一路扩大。因为麻绳和竹子组合是修建水坝、搭建脚手架时必不可少的耗材。
  宣冲调配工业,全部都是为了“社会工程服务”,“让更多人可活”而安排的。
  在麻布市场开拓的初期,宣冲就秉持著“利薄多销”。
  麻布產业,砸入的每一份资金,能回来只最多一成利润;远低於纺纱业早期涌入市场后,那堪比印钞机的利润製造速度。
  然而布市场饱和的速度非常快,英国到后期就不得不开战来找市场了,否则工人失业,纱布市场贷款还不上。
  浱国的纺麻业,纺织工人从二十万扩展到三十万人。產量越来越大,广泛投入到农业工业的再生產中。
  生產出来的布,甚至多到开始用来在云梦泽那边,隔开湖泊,隔绝鱼苗和成鱼。
  市场萎缩?不存在的。在东方文化中,只有“享乐消费”的市场会萎缩;在涉及到再生產的產业上,这个崇拜“恆產”的文化氛围,会不惜一切代价的扩张再扩张。
  工业大生產的威能已经露出冰山一角。——只是现在没给宣冲找到大型煤矿而已。
  …工业文化已经出现,文化即动员…
  话说现在,浱军打回夏州,有多少夏州人会回去种田呢?
  大概是没有人会种田。所以在封建时代,当一大批移民被驱逐出乡土后,就很难再打回来——因为迁徙者和土地的利益,已经在迁徙中直接隔断了。
  在旧时代,被驱逐的旧民哪怕在异乡活下来后,回望故土,也只是回望。
  故土已经被那边的人占领了,自己回去后没有现成的田宅。而缺乏统一的利益就自然没有统一行动。
  赵宋丟了燕云十六州,丟了西夏河套地区,乃至后来龟缩到南边,都打不回去的原因。自然是因为没法保证:从南边招来的兵打北方时,官老爷们能给南兵在老家分地。故南朝和北方对抗时,唯一有对北战斗力的,是淮区失土农民。
  而近代化党阀不同,他们相对於旧时代先进在利益分配上。党阀会把利益分配给每一个人的。
  战前,武俱往的工作做的非常完备。他根据上千份来自下层民眾的调查报告,对下方针对性的进行了战爭动员规划。
  武俱往对各个工匠区都派出了宣讲人员。这些宣讲员最先是从民生上阐述昊国的大恶。
  “夏州土地,现在在昊国治理下利用率非常低。缺乏水利,缺乏河淤肥料的培养,甚至人工都缺乏,一年粮食產量只有十五万石!而浱州可耕区域不足夏州三分之二,粮食產量却是一百二十万石!”
  宣讲人员在引起了眾人痛心疾首后,隨后话音一转:“我方打过去后,重新分配田地后,会大规模投资水利,三年內,粮食產量將达到一年一百八十万石!”
  这句话让工坊主们率先激动起来。因为修建水利,需要风帆运输车,需要大量麻绳,竹竿建材,这些订单都是钱啊!
  紧接著更加重磅的消息下达。宣讲人员们统一口径:打下夏州后,確保工业工坊区域的粮价在二十文一斤;报名参与支援前线的劳工,在二十年內,每年会分发六十斤的粮票。
  这句话一出后,这些失去故土的移民们,突然对故乡有了“相思”之情。
  上述是对平民百姓的动员,在內部,对行政人员的宣传中,党阀將为夏州规划出十五个行政区域,七千个岗位。这些岗位都是“官位”,即大批的可上升空间。——这么一来,从夏州跑来做了小官吏的读书人们,开始高呼:“昊无道,浱邦昌!”
  至於对工商內部的宣传是:会规划好列车线路、站台;同时,在预估的商业消费市场报告中:粮,盐,炭,油,布等商业,全部都列出了每年可增加收益。
  新党阀內那些管理“货殖”的高级官僚,在动员大会上对工商人士强调:这些商业不会交给战后的夏州当地势力自行重构填补!而是要统统吃下,安排这次战役中的自己人来接管。
  在武家军內部,由於宣冲十余年的身体践行,“血劳换血酬”的概念已经贯彻到了整个浱国上下。
  在新党阀的战爭红利分配方案,得到宣冲盖章確定后,一团火在中部战线燃起来。
  宣冲:“一场战爭中,能够从失败者这里掠夺的价值到底有多少?算的越清楚,拿出来做的血酬越多,那么军事集团的后发血条就有多强。过去是我一个人算,现在是我的门徒们一起算。”
  …现代人相对古人,就是善於斤斤计较…
  统正歷5年6月13日,三万全副武装的浱军就这样进入了夏州。
  当夏州田野中农夫看到这些穿著灰色布匹的大兵们时,是茫然无措,想要逃避过兵;但这些大兵们没有理睬他们,反而是丟米糕给他们。然后军团路过了这里,直接奔著昊军的军事集结点过去。
  昊军在夏州的兵力总规模也有约五万人(包括不能机动的地方驻军),且也都在战前完成了应对国战的练兵统合,能够列队,並且有了初步“操典”制度。——料敌从宽的宣冲將对手战力的朝著自己这边“模式”来套。
  赵诚这些年也在进行操典化,但问题在於:没有“变法”后国力的支持,显得乏力。
  尤其是现在,当宣冲这边看清了昊国的虚实后,夏州这一路,没有大规模机动能力,这战术就如同虎鯨与大白鯊对抗。
  虽然大白鯊也长著尖牙利齿,但是大白鯊的爆发速度,是虎鯨常態巡航速度。这属於你的大招,是我这边平a。
  夏州战役,三万兵团高速机动一百公里,迂迴到昊军侧面,也就是当年赵诚阻击戍帝兵团后路三个藩镇的地方。几乎是沿著赵诚当年突击的路线,对当年三个藩镇驻守的城市进行突击。
  六月十五號,浱军用重炮轰开了城防看似强大的铃城。
  铃城城防是戍帝早年登基时下令营造的,採用烧制砖瓦用石灰和蛋清黏在一起。
  然而这里对於昊国来说,过於后方了;赵诚麾下將领没有在这部署重兵。——不是赵诚疏忽了,而是他部队只有那么多,面对大兵团穿插,是备前后寡,备后前寡。
  本地只有四五百老弱病残。他们牙齿都不全了,都是吃了掺杂沙子的饼硌掉的。即使是城中十几个精兵们由於后天武气功法的原因,颇为精锐,但是面对上千人煞气压制下,也无能为力。
  那些修炼武气的高手们单打独斗尚可,但是现在在城头上,面对浱军炮火压制,头都不敢抬。
  隨著標准化的沟壑作业延伸到前方,抬枪火炮压制下,铃城城墙上的守军士气崩的太快了,没一会就全部逃了
  当浱军的先锋突击队伍登上了城墙后,城市內一点抵抗都没有,全部混乱起来,大户人家家门紧闭,小偷在街道上晃。
  浱军开入城市后,毫不客气的徵收情报中投靠昊国几个地方大族的宅子;隨后对城市进行军事管制,府库中户籍和版图被优先控制,隨后仓库贴上封条专人把守后,等到秩序彻底稳定,而后组织帐房进去点验。
  至於城中控制?浱国新党阀早就在战前统计了愿意支援前线的人员户籍。那些几年前户籍是铃城的干部们被喊出来,让他们组织对城中旧势力的审讯。
  …时隔十年的再度交手…
  赵诚这边,他正在赶赴襄州战场。由於密讯传递,他很快得到北边铃城失守的消息。
  赵诚默默的把消息烧掉,他想到了宣冲各路兵团全线出击的场面,但是在南北一出手后,赵诚不得不承认,自己还是略微低估了浱军。
  他使出了自己的“內间”,试图动摇浱军各线军心。
  亦如当年对付戍帝派来的十八路军团一样,但是在武源常这块没有发挥任何效果,各路浱军纹丝不动的朝著前线开赴,在军事执行上没有一点动摇。
  比如说,现在他反覆传播自己现在会去北路和宣衝决战。
  但是北路方面依旧是苏明这个被“詬病”的主帅统领,並且雍州各路兵马也都是完全服从苏明的计划。
  至於夏州战线上,战法也不是什么“平平无奇”的正面对抗,而是颇有灵性的大迂迴。
  以至於赵诚怀疑,是不是武源常就直接在这方面领军作战了?但显然孔雀和鬼车都没有出现在这里,只有木鸞等飞天机关。这说明那一路並不是宣冲的主力。
  赵诚对此不禁讶异!那就是宣冲手下竟然还有其余的大將。
  要知道,迂迴穿插战法中要考虑的要素非常多,能力不足就要翻车。大部分主將只会在自己这一路,適当採用这样的战术。
  而现在宣冲允许自己之外的部队做这个事情,这说明对那一路统帅放心到了极点!
  宣冲对赵诚的態度:“如果夏州那一路是你赵诚在统帅,我当然不放心武再兴这种搞法;让他中规中矩的打,但是现在確定你不在这一路,就给他战术放权了。”
  赵诚也看出来,夏州那一路用兵,已经是宣冲兵家体系的雏形状態,欠缺的只是临场经验。
  若是五年前,但凡有人露出这个苗头,想要在战场上吃经验,赵诚那肯定是在其露头时就將其捏死。但是现在,宣冲多路齐进,赵诚分身乏术。
  赵诚仿佛感觉到了武源常拿著一手好牌,正在凝视自己。
  赵诚下达命令:“让震浩那边莫要轻举妄动,把兵团向东收缩。“然而赵诚补发这道命令后,还是有些心里不舒服的。
  …失去对局面控制…
  视角来到夏州,此时这里乱的沸反盈天。
  震浩的大营中,一眾当地世家大族派来士子们前来进言:”请將军救我等於水火之中,我等愿意献上家中財货以助將军御敌!“
  旁白:真的要捐输家財,这些世家们都会很清贫。
  而武再兴兵团打下了夏州北部,是彻底截断了夏州和沙州之间的关键商道。
  並且隨著浱州方面来了一大批夏州口音的官吏,接管交通道路,仓储,並且清算田亩,且把各个大世家在城池和各个农庄之间的联繫完全隔断后,这是要革掉本地势力的命。
  作为赵诚的心腹大將,震浩之前领军在这里,是就地扎营,同浱国手里的三座城池对垒;
  但是隨著浱军在夏州北部机动,他目前正在各方影响力下,难以自持。
  震浩的妻子收到了娘家那边的信件,他爱妾也得到了礼品,都是说出兵的事。
  妇人的劝说让他很恼火,但是却又不得不考虑。因为自己再愤怒,也不能严惩自己这些身边人。
  对於杀伐果决的大人物来说,身边人是最不能碰的,哪怕对方是奴僕,例如厨子。
  歷史上“死在”或“差点死在”身边人手上的例子比比皆是,诸如张飞,嘉靖,还有“羊斟惭羹”典故中的宋国將军华元和车夫羊斟。
  震浩面对妻子的言论是很不快,隨后是对她讲道理;在面对爱妾时,则是面色一冷让其不要掺和不该掺和的。但是此后就没有多余惩罚。
  因为震浩知晓,他的內宅都被递话了,那么他手下的那些兵將现在的种种心思,也是被递话了。他只能“温和”应对、拉扯,不敢骤然翻脸,那样会变成“忤逆眾愿”。
  对於这种情况,武飞在十几岁领军时候就明白:表面上听命的军队,是被军法拴住,隨时会反噬的恶龙。在不败前,有著冒进追功的急躁『在未胜时,会窝里横、甩锅、推諉。
  所以作为古典的旧式將军,在领兵时不能有任何“放任自流”的懈怠;在没有明確战术目標时,要给军队设置规划,不能让其閒下来乱思考。
  而震浩在驻军时,没有阻止麾下將士和世家接触;隨著世家们利益受损,军中不少人一损俱损一荣俱荣,就会想方设法让“邪气”透进来。
  …影响战场局外因素…
  “我的虎符呢?”六月十五日,在一夜宿醉后,震浩搜罗自己全身上下,以及自己营帐中,发现自己最要命的领军凭证没了。这要有外部势力拿著他虎符来调动他的部队,他除非去找赵诚给自己证明,否则无法辩解。
  然而现在赵诚在南边,且对著猪队友王遇山恼火著呢,他可不敢过去承认自己是第二个“猪头”。
  他找来亲兵,询问:“昨晚谁偷了我的钱?”
  他的亲兵们一个个茫然无知,气得他直接將这些亲兵们拖下去一顿拷打后,进行了彻底搜查。
  然而纵然他把亲兵打得奄奄一息,依旧是没找到偷他“钱”的贼子。
  然而次日,一位不怕死的江湖游侠找上门来,用飞刀留书一封:“汝手握重兵,却不为百姓主持公道,天弃之!若是及时悔过,尚且有所补救。汝所失去之物,將还给汝。”
  於是乎,就这样,一场发生在后世史家眼里“可以避免”的战略错误就这么发生了。
  震浩在七月上旬,开始將大军向北开拔。
  或许在歷史上,谁也不知晓,明明赵诚作为统帅,对这位亲信三令五申“唯扼守东关,切向北浪战”,但为什么震浩还要违背统帅的明確命令,带著大军主向北迎战武再兴的兵团?
  而歷史上,让人百思不得其解的“大错”,不过是幕后黑手藏得太深了;抑或是眾人看的就是这些黑手所在阶层,所编撰的史料。
  隨著昊向北开动,夏州第二支部队开始朝著这支三万规模昊军的后方迂迴穿插;铃城一线武再兴部队也立刻收起进攻其他城池的兵力,迅速集结。
  这一北一南两只浱军同时机动,如同邓氏鱼的上下顎,而昊军则是一只可怜的三叶虫。
  关於宣冲此次战略中,成建制歼灭赵诚一路大军的战略目標,也即將完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