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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著她这副样子,陆棠的喉咙像是被一团塞住一般,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他那天打电话找到我,我心动了,答应了他。”
  “因为钱,我变得低三下四卑微至极,甚至被他侮辱被他拍那样的照片。”
  “如果我当初没答应他,我应该会被你捧红,至少不会像现在这样没脸见人。”
  “棠总,我家里客厅的抽屉里放著一张卡,里面有几千块钱,这是我最后的积蓄了,你拿走给自己买点好吃的,就当我谢谢你了。”
  说著说著,小鹿脸上挤出一抹笑。
  “你別说话了,我去叫医生。”陆棠神色有些慌乱。
  小鹿说的这些话让她听起来很不舒服,心里闷得发慌。
  她双手攥紧,手心里已经布满了冷汗。
  “医生!医生!369床的病人醒了!”陆棠走著走著变成了跑,就连说话的语气都变得急促。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心里不好的预感愈发强烈。
  她跟著医生一起回到病房,打开病房门一股浓烈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瞬间,陆棠傻在了原地。
  小鹿又自杀了。
  刀片停留在她白皙的脖颈上,鲜血染红的刀片变得格外刺眼。
  小鹿的手机放在旁边,手机还在录著音。
  医生连忙衝上去查看,可人已经没了气息。
  “不可能…我就出去了几分钟……”陆棠大口大口喘著气,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
  昨天晚上小鹿就有了必死的决心,可林媛揽住了她。
  这次小鹿更乾脆,直接朝著脖子下手。
  医生转过身,对陆棠摇了摇头示意。
  顾裴司从后面赶了过来,他站在陆棠身后,已经意识到屋內发生了什么。
  顾裴司抬手捂住了她的眼睛,语气格外轻:“別看,跟你没关係,她已经下定决心了,我们所有人都留不住她。”
  陆棠大口大口喘著气,眼眶湿润,她咬著牙不敢发出声。
  这样一条生命就这样消失在了她面前。
  还没等陆棠去警局做笔录,警察知道小鹿自杀的消息主动过来了。
  病房里,警察把所有有关小鹿的物品都搜集了起来。
  包括那个正在录音的手机。
  半个小时后,她被警察带去了警局。
  顾裴司放心不下她,也跟了过去。
  “棠总,我家里客厅的抽屉里放著一张卡,里面有几千块钱,这是我最后的积蓄了,你拿走给自己买点好吃的,就当我谢谢你了。”
  小鹿的声音迴荡在房间里,从陆棠进病房到小鹿自杀也不过十分钟。
  录音內容里很清楚的听到陆棠打断了她,出去叫医生。
  “我在录音,我先走了,我真的活不下去了,陆棠,谢谢你。”
  “病房里没有监控,我录音的目的就是告诉所有人我是自杀,跟你一点关係都没有。”
  话音落下,金属碰撞的声音传来,小鹿在拿那把放在抽屉里的刀。
  “这把刀是我凌晨准备的,蓉姨还在沙发上睡觉。”
  “陆棠,对不起,谢谢你,再也不见。”
  小鹿死之前叫的最后一个名字是她。
  听到这里,陆棠的身体已经在颤抖。
  笔录做了整整五个小时,中间陆棠叫了无数次听。
  病房里满床是血的画面在她脑海中挥之不去。
  顾裴司看她脸色不好,递了杯水:“你別太纠结这件事,不是你的错。”
  陆棠点点头,眼底依然是湿润的。
  她坐在副驾驶上,拿出手机才发现现在已经下午五点了。
  太阳转到西边,已经开始渐渐淡出视线。
  打开手机锁屏,陆棠的视线落在未接电话上。
  前两个是王特助打来的,后面四个是季晟洲打来的。
  对了,今天她要產检,差点把这件事忘了。
  “现在去哪里?我送你。”顾裴司发动车子,开口道。
  陆棠的车还停在医院:“回医院吧。”
  回医院的路上,季晟洲又打进来一个电话。
  车上有顾裴司,他们之间的关係太复杂,陆棠不想接。
  她直接掛掉了电话。
  车到医院后天已经完全暗下来了,林媛还在病床里。
  “我刚叫人送吃的来了,跟林媛我们一起吃了晚饭再走吧。”
  见她要上车,顾裴司拦住了她。
  提到林媛,陆棠还有后续的事情没跟她交代,索性应下来了。
  可能是顾裴司早就跟林媛通过信,说了今天发生的事情。
  病房里很安静,谁都没提这件事情。
  可能因为菜不合胃口,心情不好,陆棠吐的格外厉害。
  医院里消毒水味很重,病房里都是菜味,林媛不忍道:“裴司哥,你先带棠总走吧,医院不是什么好地方,棠总肚子里还有宝宝。”
  顾裴司点点头,把陆棠送了出去。
  陆棠一脸阴沉,显然还没从今天早上的事情里走出来。
  “小棠,这是她自己选的路,你不用自责。”顾裴司开口道。
  陆棠点点头,她没有上车,而是去了小鹿母亲的病房。
  顾裴司拗不过她,只好跟在后面,確保她的安全。
  小鹿母亲的病房在另一座住院楼上。
  小鹿母亲住在三个人一间的病房里。
  到了晚上,病人家属在楼道里打地铺。
  推开病房门,陆棠一眼从三个病人中认出了小鹿母亲。
  因为只有小鹿母亲的病床前没有陪床的家属。
  她一个老人家孤零零地躺在床上,身上插满了管子。
  见陆棠站在小鹿母亲病床前,一个小护士连忙跟了进去。
  “您是这位病人的家属吗?”
  陆棠犹豫半分,点了点头:“是。”
  “病人上周的医药费还没交呢,別拖了,赶快去交了吧,一直拖著让我们医院也挺为难的。”小护士儘可能笑著道。
  “多少钱?”陆棠问道。
  小护士从推车最底层拿出一个文件夹,翻开第一章就找到了小鹿母亲的名字。
  “上周一共是一千七百块钱。”小护士拿著笔算了算,“明细在这里,你看一眼。”
  陆棠摆了摆手:“不用了,我明天会交。”
  小护士点点头,刚要走,脸上浮现出犹豫。
  最后她还是开口问了:“之前怎么没见过你呀,你是这位病人的...”
  陆棠直接说:“我下属的母亲。”
  “哦,这么回事啊,其实这个小姑娘还挺可怜的。”小护士话语里满是怜悯。
  “她母亲的情况也就这样了,之前医生也跟她说过了,可小姑娘坚持要治,说白了就是用钱拖著。”
  “这一周就要一千多,换谁承担得住啊。”
  这些话听进陆棠心里,她嘆了口气。